“滴了桐油的火折子,是不是想来烧掉你不想看到的东西?”蓉绣突然咯咯笑道:“可惜啊,你当真是愚蠢!”
    银屏一时不知道蓉绣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一时间心中就更加没有底气了,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又抿着唇,一言不发。
    “好吧,你既然不想说,那也没关系,今日你也按了掌印,我找出来对比对比就是了。”
    蓉绣轻轻拿出了白日里的一沓纸,一张张翻着。一看到这一幕。银屏突然冲了过来,她一把抓住了蓉绣手中的纸,直接撕扯开来,可当她做出这一举动的同时。众人便已经明白了。
    若不是银屏心中有鬼,何须如此做。飘飘的纸屑落了下来,然而那些纸屑上,竟然半点痕迹都没有,全都是假的。
    “你……你诈我!”银屏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斥着疑心,就连里正手下的几个乡勇都看到了这一幕。
    “你……你们……”银屏一步步后退:“我……”她的目光突然定在了周夫人的身上:“都是夫人让我做得,她说小诗这种身份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嫁给杭之丰,现如今又想凭着有孕一事作为要挟,这样的人留不得,便让我趁人不备,将小诗杀死!”
    “老爷,我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小诗也算是伶俐,我那外甥家道中落,也算不得什么显贵之人,两人有何不配之处?”周夫人平静地就像是一池潭水。
    她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但在蓉绣看来,说出来的理由,都不可能是最真实的理由,恐怕周夫人为了撇清和这件事的关联,打从一开始就在欺骗银屏。
    银屏一听周夫人的话,又气又急,简直都要晕过去了,她突然膝行到了蓉绣身旁:“少夫人,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之前所有针对少爷的事情,都是夫人做得,她派人给少爷下毒,没事儿便随意毁坏院中的东西,然而全都推到少爷身上!”
    这些话听起来着实刺耳。然而周夫人就像是没事人似的,她长叹一声,悠然道:“银屏,你身为我的丫鬟,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如今还要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当真是可笑至极,老爷,她口不择言,干脆直接交给里正,让里正大人决断吧。”
    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撇开得一干二净。就算是有人再想说什么,那也不可能了。
    而蓉绣手中,却也没有其他证据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周夫人明里暗里斗了不少次,每次她都能抓住狐狸尾巴,可是次次都被她溜走。
    “等等,夫人,刚才银屏说,你做得那些事,究竟是真还是假?”周中甫似有似无地问了一句,他看起来并无情绪波澜。但这一问的份量着实不轻。
    “老爷,你当真是误会我了。”周夫人脸上挂着清清淡淡的笑意:“这些日子,老爷疑心我不少次了,我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并非是我无言以对,而是清白这件事,我不需要自证。”
    “好了,我不过随意问问。”周中甫有些不自在。他转过身,对那几个乡勇道:“我家丫鬟投井一事,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劳烦几位将这丫鬟带走。”
    一切都似是尘埃落定了,蓉绣又度过了一关,自从她来到周府,虽然已经算是比较主动了,但是这一招一式,每次都被周夫人化解,虽然惹得周老爷也疑心她,但长此以往,若是不能一击即中。周老爷未免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披风轻轻地落在了蓉绣身上,她回头一瞧,小茶在后头躬身道:“少夫人,咱们也回去吧。”
    若不是庭院之中还有用以照明的几盏灯笼。蓉绣就连前路都瞧不太清楚,她轻轻提着衣襟,免得地上还未干净的雪水打湿了裙裾。
    她正在院子之中蹦蹦跳跳,却见对面的树后。似是藏着个黑色影子似的。
    难道又有什么人闯入了此处,蓉绣轻嘘一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可没想到,她刚刚走进,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蓉绣小娘子,老朽乃是杏林堂的掌柜李清。”
    果不其然,树后那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正是李清。
    脚步一下子顿住,蓉绣奇道:“老人家,您来周府做什么,可是给老爷把脉?”
    除了这个理由,应该也不会有其他的理由了吧。
    “算是吧。”李清的说法十分含糊:“看天太晚,老爷便留老朽住上一晚,小娘子今日的手段,倒是让老朽大开眼界。”
    “那只是我随意想起来的。天色这般晚了,前几日的雪还未化,老先生走路多加小心。”
    蓉绣欠身行过一礼,便上了回廊。这一夜的北风,不住地呼号着,蓉绣睡得却十分踏实,周亦安也是一晚上都没有闹腾。
    待蓉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外头听来十分热闹,就连周亦安都在不住地叫喊。
    怎么没一个人肯叫自己起来的,蓉绣便自己起来,披上了衣裳,刚一来到外头,便看到垂花圆门之外,竟然有不少家丁抬着烧猪,烧羊,并一众珠罗绮翠,往前堂行去。
    周亦安嘴馋,便凑上去,那些下人忌惮他的身份,只好躲着走,摇来晃去,没想到脚下一滑,生生将一整只烧猪摔在了地上。
    下人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少爷,您闹什么啊!这下子老爷恐怕又要难为我们了!”
    “就是,老爷定然不会罚您,但肯定会罚我们,这可是祭祖用得烧猪,如今您弄毁了,今年祭祖咱们可又要被人比下去了!”
    一听到众人喧闹起来,蓉绣赶紧走出来,将吓住了的周亦安拉到身后:“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对着少爷使气算什么?”
    “少夫人,您这话说得轻巧,您知道什么是祭祖么?”那家丁翻了一个白眼儿:“这是整个云州城一等一的大事,像咱们周府这般豪富的人家,大到贡品,小到用得香油烛台这些,都是不能够输给其他人家的,不然影响来年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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