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之时,蓉绣先烧了一壶热水,正想洗洗脸,却见昨晚的忠厚汉子,忙不迭地跑来了,蓉绣只好暂且停了手上的动作,颇有几分好奇道:“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上,乱葬岗来了好些人,我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肯定都挺有钱的,而且十分相似,他们丢了不少死人在乱葬岗上。”忠厚汉子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喘匀了:“我们没敢抓那些人,不过其中有个人还没死,我们就把那人弄回来了。”
    蓉绣将茶水递到了那汉子手中:“你先喝口水,我自己去看看。”
    出了营帐。便见几个人架着一个被鲜血染透的人,那人披发覆面,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双足更是被挤压得肿胀难当。
    “把她抬进来。”蓉绣喝了一声。众人赶紧将这女子抬入营帐之中。
    “你们都出去吧,白日里不要去那儿,很危险,去找瘌痢头,让他带着你们清点粮草辎重。”蓉绣嘱咐好了。才轻轻地将那女子的头发理顺上去
    一看这女子的面容,蓉绣不由得有几分惊骇,这竟然是原先在浮梁宫外侍奉的宫婢,虽然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但至少在蓉绣面前混了个脸熟。
    这女子受尽了酷刑,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手指脚趾都有被夹板夹过的痕迹,且被毒打数次,只怕脏腑也受了伤。
    蓉绣赶紧找了一些伤药,一一给这女子上好,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吹了一夜的风,女子竟然有了高热之证,蓉绣便拿了烈酒,给这女子不停地擦拭着四肢。
    这女子一定知道很多宫中的消息,抱定这样的想法,蓉绣下了决心,她非救这女子不可。
    也是天可怜见,这女子自身求存的意念也格外强烈,到了傍晚时分,竟然逐渐退烧了。
    蓉绣又找了几个妇人来照顾这女子,她闪身离开了营帐,过目了粮草辎重的账目,并无问题。又将粮草留了四成,剩下的,全部分给那日勇猛作战的流人们。
    而老狐狸和毒蛇麾下之人,他们并无什么战功,也只能看着别人分得的东西眼馋。
    自然,蓉绣十分明白张弛有度的道理,因此也给了这些人一点粮食,这叫引子,便是引着这些人日后为自己卖命。
    如此一分,众人并无不服,大家各自满意,巴不得蓉绣领着他们再去打仗。
    那日毒蛇未死。终究是个心腹大患,蓉绣便令人将毒蛇舒云望拉了上来。
    只不过是一日的时间,舒云望过去的意气全部都被消磨了,他看起来颇有几分萎靡不振,抬头一瞧蓉绣,舒云望便恨得牙痒,恨不得直接要了蓉绣的命,但是周围几个人死死压住他,叫他动弹不得。
    蓉绣不由得浮起笑意,缓声道:“毒蛇,你可知,你今日为何能留一条命?”
    毒蛇将头往旁边一甩。很不配合。
    “你也不必和我较劲,你要明白,你这条命,是我留给你的。”蓉绣故意压低了声音,原主的模样不过十七八少女,若是不强行威压,只怕少了那么点意思。
    毒蛇冷笑一声道:“你既然留我性命,这就说明。我对你来说,十分有用,否则,你绝不会留我。”
    “这话也有道理。”蓉绣点点头:“但你却想错了,我留你,其实是想杀鸡儆猴。”
    她的手掌,在脖子前轻轻一横,力道刚好。
    舒云望很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腿便一软,但还是梗着脖子,十分强硬道:“我就不信,你敢杀了我!”
    “来人。”蓉绣的眼睛微眯:“将舒云望拖出去。当着大家的面,了结了他。”
    看这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假的,舒云望浑身颤抖。他虽然奸滑,但却是个毫无勇气之人,根本就登不得台面,如今被蓉绣戳穿了这一副假面。连一口气都喘不过来了。
    “蓉绣娘子!蓉绣娘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胡乱说话,你饶了我!”舒云望几乎是用爬的姿态,爬到了蓉绣的身旁:“只要你今天不杀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忠心,若有一点违背,就叫我天打五雷轰!”
    这些话蓉绣听在耳朵里,当真是句句刺耳,但她还是勾起唇,淡淡一笑:“我是不会留一条毒蛇在身边的。”
    “我不是毒蛇,绝不是!”舒云望这回总算是明白了,现在离人营之中,能主事的也就是蓉绣了,但凡他有一句话不妥,就绝不可能在离人营之中活下去。
    “这样吧。”蓉绣见火候差不多了。嫣然一笑道:“你就去离人营外围多住几天,感受一下疾苦。”
    “可以!可以!”毒蛇连连点头,现在只要能让他保住性命,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蓉绣此举,确实是要警示众人,因此才如此安排毒蛇,她就是为了让众人看看,为人狡诈奸滑。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而离人营外围的人,无一不拍手称快,另一头小癞痢却有些为难地看着蓉绣,他有一肚子的意见,却不知道该如何对蓉绣说明。
    瞧着小癞痢欲言又止的模样,蓉绣端起了茶,慢慢喝着:“大男人何必如此忸怩,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蓉绣娘子,我觉得你留下罗嫂子和毒蛇,不太聪明,他们两个人心肠狠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谓养老虎那什么……”小癞痢使劲儿拍了拍脑袋,怎么也想不出这里头的道理来。
    “养虎遗患么?”蓉绣掩口一笑:“你说得确实不假,但他们对我来说,其实是个筛子。”
    这回轮到小癞痢不明白了,他无奈地摊开手:“蓉绣娘子,你脑袋里全是主意,和莫大夫一样聪明。”
    蓉绣听了此话,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此刻的南国变成什么样了呢?
    而她和苏成奚的家乡,那个坐落在南国蕲城乡野之中的小村镇,又是何种模样了,不知道秦虎的结绳军,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就在蓉绣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那宫中的婢女,却已经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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