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还跑到人家门上来,也不知羞呢。”稍小些的妇人,比蓉绣也大不了多少,她走过来,勾住了蓉绣的手指:“蓉绣娘子,我听婆婆说了,你为人清正,绝不是这种人可以比得,你且宽宽心。”
    香英被这二人刺得,一时间无地自容,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一向爱在旁人面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此刻被这么一刺。简直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们……我……”
    她匆匆跑出门去,不敢再多待了。
    “蓉绣儿……我今早晨瞧见成奚去了村长家,说是要去王城,让我们好生照顾着你。”月婶子颇有几分怜惜蓉绣,过去。她也是听了王婆子的话,经常为难蓉绣,
    可自从上回,蓉绣竟那般心宽,待人又如此好,过去听来的那些话,月婶子也就渐渐忘了,她轻叹一声:“哎……成奚也是傻,这么好的媳妇儿不好好在家待着,偏要出去……”
    稍小些的妇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婆婆。这些鸡蛋咱们放下就走吧,蓉绣这副样子,要应付咱们也要费多少精神呢。”
    “对对,我们就先走了,蓉绣你好生歇息。”月婶子一走,房间中又寂静了下来。
    云珮见蓉绣不言语,便将鸡蛋拿取了厨房。过不多时,又回来道:“蓉绣姐,我先回店里了,这几日店中没有厨子,都是桐伯勉强应付得,你快些好起来,日子总还是要过得。”
    “好。”蓉绣便也点了点头:“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没关系的。”
    她又卧回了床上,手指护在腹部,那里的生命,还未见天日,便不见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蓉绣才哭了出来。
    过去的岁月,让她越发坚定,可到了这一刻,蓉绣骤然意识到,自己心里,还有一处极为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是知道疼得,是她脆弱的根源。
    大哭一场过后,外头的天也渐渐放晴了。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楣,落在了蓉绣的衣衫上,她擦了擦眼泪,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她又岂能在这儿停滞不前?
    想到这里,蓉绣起身,给自己煮了一碗鸡蛋羹,她要先照顾自己,才能以图后来。明天该买一只好鸽子,来补补身体,蓉绣给自己开了一张药方,固本培元,她白日里就瞧见了,门口的浴栏之中。已经蓄上了水,大概是苏成奚做的吧……
    他就这样默默地打理好了一切,然后离开。
    想到此处,蓉绣的眼眸又湿润了些许,她暗暗想着这些事,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打理好,复又躺回了床上。
    蜡烛静静燃烧着,明天便是新的一天,那时候,可就不能再难过了,蓉绣静默地想了想,便陷入沉睡之中。
    翌日,蕲城这一片,竟然起雾了,蓉绣将一些食材收拾了起来。便回到了酒馆之中。
    门前冷落,显然,过去积攒下来的食客们,如今倒不大来了,蓉绣倒也不急,她将家中带来的小公鸡宰了,又爆炒了一番,光是那鸡油冒出来的香气,便足以勾人心魄了。
    人人都在传着,苏记酒家的掌柜兼厨子回来了。于是一中午,便来了不知多少人。
    蓉绣又趁着下午的功夫,制了许多茶点,专门配茶来喝。于是苏记酒家,只用了一日的功夫,便恢复了原先繁盛的模样,桐伯也忙活了起来,再加上庄成打下手,倒也是能应付得过来。
    一日的忙碌下来,蓉绣只觉得身上酸软极了,可又觉得无比满足,至少此刻,她能暂时忘记一些伤痛。
    到了晚间,蓉绣给自己煎了药,慢慢地喝着。总算觉得舒适了不少。
    可还未至子时,外头便听到了兵甲之声,蓉绣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看去。
    只见一队蕲城卫竟然出现在了镇上,可是他们不过是往前走了几步,便见一道黑影。倏忽之间,寒光一闪,刚才还好端端的蕲城卫,全数倒在了地上,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那黑影往后一瞧。瞬间便发现了蓉绣,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里头似乎透着某种森罗寒意,让人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那人一个跃身,便出现在了酒馆门口,他如鬼魅一般,将自己包裹在黑夜之中。
    “你看到了。”那人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叙述着,这是个陈述句,像是在通知蓉绣一般。
    蓉绣此刻反倒是冷静下来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人想要杀了自己,那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是他却如此平静,或许他并不想杀了自己,想到此处,蓉绣反倒是冷静了,她缓声道:“你想怎么样?”
    “要了你的眼睛。”那人一步跨入门中,他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唯有眼睛中透着两道寒芒,谁听了这话都明白。这人说得都是真的,他想要眼睛,绝不会要手,要脚。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说得一定是真话。”蓉绣淡然一笑,坐到桌旁,斟了两杯茶:“要坐坐么?”
    那黑衣人却迟疑了,蓉绣的反应,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按照他的想法,此刻蓉绣应该恐惧,但是蓉绣实在太过平静,这不合理。
    “我确实是害怕。”蓉绣一下子便点透了这人的心中所想:“我现在脚都是软得,不过我看到了那个。”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男子腰间的东西,那是个精致的小瓶子。
    “这个?”黑衣人低头一瞧,他已经按住了匕首。
    “这东西应该叫做五色禅烟吧?”蓉绣心念飞速地转了起来,她也只是感觉模样相似,并不敢十分确定。
    这是那日她同苏成奚,和那黑衣人一起,从暗河逃出王鲸富家中之时,所看到的东西。
    苏成奚一说透了五色禅烟,那黑衣人便摔碎了类似这般的小瓶子,然后脱逃了出去。
    这就说明,五色禅烟,或许是一种传令的信号,也是他们身份的象征,眼前的黑衣人,或许和自己当日所救的黑衣人,是一伙的,她这么说,大概可以救下自己的性命来。
    果然,眼前的黑衣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章节目录

医女悍妻:腹黑相公来种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小杰杰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小杰杰并收藏医女悍妻:腹黑相公来种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