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们将统一将衣服和药品移交给村委会,请大家监督!”
    季安达笑眯眯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村支书站了起来,冲着季安达鞠躬:“我代表全村人,感谢你们!”
    季安达和袁经成下了主席台,叫来自己跟过来的手下,将停在广场一侧卡车上的物资卸下来。
    村里和防汛队的人也帮着将物资归拢,并进行点数。
    牟燕然靠近的时候,眼尖的袁经成一下认了出来,朝牟燕然(热rè)(情qing)打着招呼:
    “牟医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洪水退后我没有回县城,跟着防汛队来了这里。”牟燕然回道。
    “我们几天前就回去了。路上高爷还一个劲念着你,说是不知道牟医生去救人,有没有危险。”
    说话间,有个带眼镜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季经理,袁经理,魏局长请你们过去一下!”
    魏局长是水利局常务副局长兼防汛办公室主任,这次也亲自跟着季安达和袁经成过来。
    水利局一把手曾特意嘱咐魏局,据说季安达和袁经成的父亲,有很深的背景,他们不敢怠慢。
    “好,马上!”季安达扭头对牟燕然说道,“不好意思,牟医生,等下再跟你聊!”
    跟着眼镜男,两人一起朝主席台后面走去。
    顾北川正指挥人员搬东西,看见牟燕然就在附近,走了过来:
    “正好你在这,你看需要什么药品,我优先给你!”
    “行,让我看看!”牟燕然点头,开始挑选起药品来。
    蓦然,看着其中一个药盒,她睁大了眼睛。
    她回头问了问顾北川:“今天是几号?”
    “7月20(日ri),怎么了?”
    “你看看使用说明书!”牟燕然将药盒递给了顾北川。
    “是英文,我看不懂!”顾北川还了回来。
    忘了,阿川没有念大学,直接去参了军。
    这么多年,英文的确应该记不住了。
    “我给你翻译翻译。这药品的失效(日ri)期,是7月18(日ri)。”
    牟燕然提高了音调,“也就是说,袁经成拉过来的,是过期失效药!吃了可能要出人命的!”
    她越说越生气,将药盒举过头顶,大喊道:“这药有问题!”
    周围的人一下朝她看过来。
    顾北川赶紧喊:“牟医生说这药没问题,是特效药!”
    将牟燕然拉向了一边:“你跟我来!”
    现场复归于平静。
    “这药有问题,为什么不让我说?”牟燕然被顾北川拉到角落,焦急的说。
    “你先别着急,这事我先向领导反映!”顾北川低声说道。
    “那你快去说啊。”
    “我这就去。”
    顾北川拿着牟燕然给的药盒,向主席台后方走去。
    牟燕然远远望去,只见他来到魏局长(身呻)边,将其叫到一旁,出示了手中的药盒。
    魏局长接过药盒,看了半天,将顾北川的手合拢,一边说,一边举着指头,最后做了个平切的手势。
    见顾北川低头沉着脸走了过来,牟燕然觉得事(情qing)不是那么乐观。
    “你们领导怎么说?”
    “我们局长说了,要将这批药品悄悄销毁,千万不要声张!”顾北川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什么?”牟燕然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会是这种处理方法?
    为什么不现场打假?
    牟燕然将目光投向了远处正和魏局长谈笑风生的袁经成。
    “他们是不是官商勾结?”牟燕然强忍着怒火,一字一顿。
    “我们领导不是那样的人。”顾北川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当场揭穿?而是要暗自销毁?”牟燕然穷追不休。
    此时眼镜秘书又找了过来:“顾队长,局长找你过去有事!”
    顾北川对牟燕然说了句:“你别急,回头我再给你解释,相信我!”跟着秘书走了。
    牟燕然扫了广场一眼,村里的人基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再继续揭穿,已经失去时机。
    信他这一回,看怎么解释!
    牟燕然没有再等下去,而是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推开院门,自己走时扔在盆里的脏衣服已经被洗干净,晾了起来。
    牟燕然心里一(热rè),朝房东大娘屋里走去:
    “大娘,我回来了。”
    牟燕然推开门,屋里没人。
    她转(身呻)来到厨房,拿起笤帚,开始清理灶台和地上的垃圾。
    收拾了半天,她累出了一(身呻)汗,拿起木瓢,走进水缸打水洗脸,一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镜子。
    已经使用多年,都有些看不清了,镜沿还有些锈迹斑斑。
    牟燕然把手覆上镜子,轻轻抚着镜里的自己。
    脸虽然模糊,但仍能瞧出那份憔悴不堪。
    不是为了阿川,自己也不会来乡下遭这个罪。
    也不知道阿川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对自己放开心扉。
    “牟医生,牟医生!”院子里有人喊。
    牟燕然一下就听出是侯希林的破锣嗓子。
    “什么事?”牟燕然将湿手巾放下,来到了堂屋。
    “晚上我们防汛队准备聚餐,请你过来参加!”侯希林大步迈了进来。
    “我不……”牟燕然本想随口拒绝,因为从来她就不(爱ài)参加聚会,更何况防汛队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
    转念一想,阿川还在呢,去那顺便问问上午药品的事。
    “几点?”
    “怎么的也得等到天黑吧,差不多六七点钟!”
    牟燕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下午三点多,距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
    打电话,洗个澡,看下书,正好。
    “行,我晚上过去!”
    “那好,牟医生,我回去了!”侯希林转(身呻)就往外走。
    牟燕然摇了摇头:真是头猴子,(屁pi)股闲不住,本来还想让他喝杯水再走呢!
    她想了想,给牟随风打了个电话:“我有话跟你说!”
    “燕然,什么事?你回家没?”
    “没有,还在外面流浪呢!”牟燕然半是真话半是假话。
    “我觉得自己够贪玩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玩!”
    “找你就是这事。爸妈问起来,你千万别说漏嘴了,就说我还在你那!”
    “多年的掩护都过来了,放心,不会(阴阴)沟里翻船!”电话那头忽然(热rè)闹起来。
    “好不说了,小雯找我去酒吧演出,先得暖场呢!”
    “你忙吧!”
    挂了电话,牟燕然才放下心来。
    从来没有出来过这么久,她怕养父母怀疑。
    回屋翻出一个小本,开始补写起这几天的经历来。
    那本厚厚的(日ri)记本,没有带过来,只好临时找个本子代替。
    “17(日ri)夜,风雨大作,站在水中,我咬牙坚持,直到看到那魁梧(挺挺)拔的(身呻)影……没想到多年之后,又是阿川救了自己!这是宿命吗?只是,当时的他没有和我相认……”
    “那天看着阿川的伤疤,我一下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我(日ri)夜思念的阿川!我紧紧地抱住他,流着泪喊他的名字。可他却矢口否认,看上去冷淡冷漠。最后又粗暴的想要得到我,只是最后放手了。我伤透了心……”
    牟燕然仿佛又回到那惊心动魄的(日ri)(日ri)夜夜,手腕猛的停顿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墨痕。
    算了,不写了,就让回忆成为回忆吧!
    ☆、22.宁愿错过
    牟燕然合上本, 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
    算了, 不洗澡, 洗个头吧!
    到灶台烧壶(热rè)水,倒在脸盆里, 再混入冷水,用手指试一试, 水温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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