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在这儿?”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出现,薄天暮侧首,只见夙萝抱着一筐萝卜,眼睛睁得像两颗葡萄。
    薄天暮微微眯眼,他家妹子原来也身处万毒教,这么不起眼的地方,难怪他以前寻找不到。他忽而扬了扬嘴角,对夙萝招招手道:“阿萝,过来。”
    夙萝呆呆地走过来,薄天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阿萝,去给为兄准备一间屋子吧。”
    “噢,好。”
    “不许去!”鹤知微忽然出声,薄天暮要长住?为了夏亦初?那还得了!日夜相处之下谁知道二人会不会生情啊!要是走上原书爱情线,她的任务就要破灭了。
    夙萝双眸透亮,望着鹤知微道:“我哥来一趟不容易,让他多住几天吧。”
    “你这丫头怎么倒戈了?!”
    “微微,后天是不是就到了无常教的收债日了?”
    “……”所以说,以为后天修野会来到万毒教收债,所以夙萝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薄天暮住在这里。这种时候她的cp脑就不能省省吗?!
    “噢,对了,乌前辈就住在微微那院里,你不是想找他么?”
    “哪个乌前辈?”薄天暮一时未能领会。
    “自然是乌霜前辈了。”
    薄天暮双瞳一震,当下便纵身而走没了踪影。
    鹤知微无语地看着夙萝,拍着她的脑袋道:“你告诉他这个做什么?”
    夙萝撅了噘嘴,道:“你看,他比起夏姑娘,更关心那位乌前辈,他若去纠缠乌前辈,不就没空来困扰夏姑娘了么。”
    “可他时时刻刻往我院里跑,你不觉得他会困扰我?”鹤知微当场就想拆开夙萝的小脑瓜重新组装一下。
    “噢。”夙萝嘿嘿傻笑起来,“这我倒没想到。”
    “迟早被你坑死。”
    夏亦初轻垂着眸沉默,正要说话,鹤知微便拍着她的手道:“你别往心里去,都是薄天暮自作多情,你不理他便是。”
    夏亦初点了点头,鹤知微叹了口气,嘟囔道:“看来暂时我得换一个码字室了。”
    薄天暮寻到那墨衣白发的缥缈身影时,他正在院中清闲地浇花,他一声呼唤打破宁静,脚步急促地停在了乌霜身后两丈远的地方。
    乌霜回神淡淡地看着他,嘴角轻扬,道:“天暮啊,好久不见。”和他与修野的重逢开场词别无二致。
    “你当真在此,难道你也加入了万毒教?”薄天暮诧异道。
    “我的未婚妻子住在这儿,我自然也在这儿了。”乌霜舀了一瓢水于花草上空洒开,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的未婚妻子?!”薄天暮愕然,他思索了半晌,所有的猜测却都指向一个答案——那个女人。“你说的该不会是鹤知微?”
    乌霜低眉浅笑,薄天暮睁大了双眼,他全然不敢相信,那个女人居然是乌霜的未婚妻!“你为何会选择她……”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乌霜轻抬着嘴角,又从木桶里舀起一瓢水,忽然扬袖一挥,清水竟如暗器一般化作数枚水钉横射过去,薄天暮心下一惊,挥剑击散水钉,乌霜却已带着浑厚的掌劲掠至他身前,平静无波的双眸之中透出的却是寒冷的锋芒。
    薄天暮抬掌相抗,低喝道:“你做什么?”
    “看你这些年长进如何。”乌霜笑得薄凉,出手却满是杀意,薄天暮使出全力相拼,不出十招却被他击中胸膛破坏了内息,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下手还是这么狠……”薄天暮咽着闷气,撑着身体调理内息。
    “这一掌是替微微还的。”乌霜满不在乎地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薄天暮凝着双目说道。
    乌霜微微一笑,“有些幻想不是坏事。”
    鹤知微的身影出现在场内,她看见地上打斗的痕迹,又看到薄天暮捂着胸口一副气血不足的模样,道:“怎么叙个旧还叙出伤残来了?乌霜,是你做的?”
    “是他自己不小心,我怎会下重手。”乌霜面露一分无辜,薄天暮脸上写满了疑问。
    “薄门主,你也太不当心了,保重贵体,千万别在万毒教出事,小小门派经不起折腾。”
    “……”薄天暮目光不善地看向鹤知微,实在想不通乌霜看上了她哪一点。
    鹤知微轻蹙起双眉,她怎么觉得薄天暮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了。“我进屋拿个东西就走,你们继续叙旧。”
    她回屋将新买的码字机器装进空间宝囊中径直走离了场院,任他们两个折腾去,她还急着赶稿。
    夙萝给薄天暮滕了一间离夏亦初颇远的屋子,正如他当初在灵归门想刻意将鹤知微与她隔开一样,薄天暮倒也没什么怨言,他自知与夏亦初并不熟识,不该过分叨扰,但这人,他必须带走。
    白日里乌霜那一掌让他痛苦难眠,他只好起身打坐以内力缓解伤势,夜深之时,他嗅到一丝阴冷的杀气,敏锐地睁开眼,拿起剑走了出去。
    他径直奔向夏亦初的住处,只见夏亦初仅披着中衣,单手持剑半撑在地,面色无力衣衫惨白,在她的对面一个满身煞气的男子头戴鬼面、手握双刀,如从地狱走出的一般。
    “阎门殿……!”薄天暮心中一惊,忽然出手挡开男子的攻势,扶住夏亦初摇摇欲坠的身体,道:“夏姑娘,你怎么样?”
    夏亦初摇了摇头,语气虚无道:“我中了迷药,使不上力。”
    薄天暮凝重地蹙起眉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那鬼面男子,道:“阁下是阎门殿哪号人物?”
    男子如雕塑一般立在月色之中,他低低说道:“阎门殿初七。”
    薄天暮愈发谨慎,若说江湖上两大神秘虚无的组织,一个是从不出世的浮门山隐,一个是散布五湖四海的阎门殿。
    传说阎门殿仅有三十一名杀手,以实力排名为代号,每人都有一只独特鬼面,行走江湖接人委托,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因其行踪诡异,大隐隐于世,至今还无人能让阎门殿现出原形。
    鬼面成了阎门殿的符号,但仅凭鬼面却又追踪阎门殿,三十一位杀手的面具各不相同,就连民间商铺也有各式各样的驱邪鬼面售卖,根本无从辨别。
    在三十一人之中能排号初七,说明眼前此人乃是一等一的高手,若在平时,薄天暮还能尽力一战,可偏偏今日他受了内伤,不知能否敌过。
    “夏姑娘,你先离开,我来对付他。”薄天暮低声说道。
    夏亦初秀眉轻蹙,担忧道:“你内息不稳,此人实力高深,与他独斗太危险了。”
    薄天暮凝起双眸,道:“那也不该由他撒野。”
    薄天暮持剑冲了过去,夏亦初咬紧牙关加入战局,可她无法调动内力,仅凭身体招数去牵制初七,效果微乎其微,初七忽然挥出左手弯刀,眼见夏亦初无力躲开,薄天暮身快于脑,竟撤了力扑了过去,弯刀扎进他后背,他痛苦地闷吭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薄公子!”夏亦初惊慌地喊道,接住薄天暮下坠的身躯却无力支撑,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她看见薄天暮的脸开始发青,心中惊吓,颤声道:“薄公子……你怎么样薄公子……”
    薄天暮强撑着身体,却说不出话,初七冷笑一声道:“刀有剧毒,不出一个时辰他便会没命。”
    “夏姑娘……对不起。”薄天暮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便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夏亦初握紧了剑,咬着舌尖想让自己使出力气。
    “无需挣扎,只怪有人要买你的命,却搭了他一条命。”初七缓步走来拔出薄天暮背上弯刀,顿时鲜血四溅,薄天暮痛呼一声再度晕了过去。
    “你!”夏亦初使剑挥出,却被初七一刀击落,他的刀抵在她的脖颈,眼里放出森冷的光。
    “再见。”
    夏亦初顿时有股无力的绝望,她不甘地闭上眼,却听到“当”的一声,她颈前的弯刀被击飞出去,她愕然睁眼,只见一个声息缥缈虚无的男子就站在初七身后,短匕贴在初七颈上,映着寒凉月光。
    “该再见的是你。”来人语气低柔,温和的笑里透着一丝难以描述的刺骨锋芒。
    初七后脊寒意四起,一直到身后之人出声,他都没能丝毫察觉来人气息,简直就像凭空出现一般。
    “黎安……”夏亦初依旧放不下高悬的心,自初来万毒教在会上见到黎安后,她便再没有见过他,更不知他功夫如何。
    “解药。”黎安低声说道。
    初七的眼神却有些恍惚,他盯着脸侧握着银匕的那只手,试探道:“你是……谁?”
    “我需要告诉你么?”黎安笑含不屑,银匕在初七脖颈上轻轻划出一丝红线。“不给解药,这点毒也难不倒万毒教,但你便失去机会了。”
    初七将手深入怀中掏出一个暗红色小瓶,黎安拿过解药,收起匕首从初七身边走过,初七看到那双平静寒凉的眼,双目一凝,忽然抡起弯刀朝黎安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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