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挂掉电话,顾从新看着眼前再次陷入昏迷的顾从杨,一脸沉重。过了一会,他注意到赵嘉措走了进来,并示意他出去说话。当顾从新走到门口,就听到赵嘉措告诉他:“医生那边还是查不到任何问题……最不好的消息是,偶尔会出现的水吧彻底不出现了。”
    “幸好最近妈妈不在,要不肯定要出事。”发现事情一团糟的顾从新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发现顾从杨的状态越发不好后,顾从新特地打电话给远在英国的小姨让她帮忙把顾妈妈支走,而顾爸爸因为在德国进修,近一年都不会回家,于是家中便只剩下顾从杨和顾从新。
    期间,为了让不去上学的顾从杨摆脱某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顾从新和赵嘉措请了不少能帮忙或者愿意帮忙的人,可他们无一不例外地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东西太过强硬或者太过强大,很多人连顾从新家都踏不进去,不是被困在楼梯间就是困在电梯里,甚至有的才走到大楼就被“天降横祸”弄进了医院,或者路上就出了车祸或者人祸来不了了,最夸张的一次是几位外国来的大师直接被困在飞机场就没出来过。
    最终还是有人踏进了顾家,只是进来的人也没什么好下场,虽然当时情况一切良好,那几位合力进来的人说是回去想办法,可赵嘉措第二天再打电话的时候,死的死了,逃的逃。就这样,一连几周,顾从新能试的方法都试了,可没有一个起效果的。
    今天早上,顾从新发现顾从杨没有正常起床,他立刻破门而入,发现了已经陷入昏迷的顾从杨。看着地上的血迹以及顾从杨身上的伤口,倒吸冷气的顾从新连忙将人送到了医院。等到了医院,医生便将人立马接手了过去……
    从早上的事情往前一路想然后再想到现在,顾从新难受到不行:“小措。”
    站在一侧的赵嘉措看向顾从新:“嗯?”
    “我好害怕。”顾从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喃喃:“要是有一天,我妹妹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付了重金、直接吩咐直升飞机将某位大师请到国内的赵嘉措慢慢把顾从新抱在怀里:“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与此同时,陷入沉睡的顾从杨被各种声音包围。
    凶恶的声音:不甘、怨念、疯狂、叫嚣、疼痛、凶狠、撕咬……
    “你怎么还不去死?”
    “有什么资格活着?”
    “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玩意。”
    “累赘、胆小、、无能、软弱、废物……”
    “这种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
    温柔的声音:熟悉、轻柔、坚定、笑意……
    “加油。”
    “哥哥会保护你的。”
    “就算是大恶龙,哥哥也会帮你赶跑它。”
    “不论是什么困难,只要度过了就没事了。”
    “顾从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不论杨杨做了什么错事都没关系,只要知道错了就好了。”
    ……
    ……
    “我的人生……早就结束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男人猛地回眸看向顾从杨的后脑勺,脚步仓促地跟上:“你……”
    “如果有一天,你所喜欢的人都死了,你会怎么做?”走在前方的顾从杨兀自打断男人的话语,问道:“是会选择坚强地活下去,还是跟着一起离开?”
    说道这个问题,男人漂亮的眸色立即暗淡了下来,安静了许久方才回答:“……我不知道。”
    “如果坚强地活下去,所有美好的回忆便会成为杀人的的刀子,一刀一刀割裂心脏。”淡淡说着这话的顾从杨沿着走廊往下走,在路过某些东西的时候,匆匆看了几眼:“可跟着一起离开,要是他们知道的话,会不会责怪?因为他们一直都希望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
    听到这里,男人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一点声音。
    寻找出路的顾从杨可能也不需要男人的回答,她继续说道:“如果是意外的话,他们就不会责怪我了。”这句话语气十分平淡,却带着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
    ……
    ……
    “你以为他逃的了吗?”犹如鼓风机一般的语调带着恐怖的嬉笑声。
    注视着诡异瞳孔中倒影出的自己,似乎毫无退路的顾从杨目光冰冷而凉薄:“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将触须中困住的顾从杨再缠绕几道并不客气地甩了甩,像是在玩玩具的怪物闷闷地发出声响:“像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试试看不过是心有不甘的□□罢了。”
    “没用的废物?”被触须扣着脖颈的顾从杨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的嘲弄:“在我看来,你才是个废物。居然连亡灵都召唤不出来,你算哪门子的魔物?”
    ……
    ……
    “徐宣言,你告诉我,为什么邱云泽会死?为什么他会自杀?说啊,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你没有阻止他那么做?”
    注视着死死盯着他的顾从杨、徐宣言正准备说话,就被他护着的女人打断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肆喧哗?”说话的蓝婉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徐宣言,走到顾从杨面前,上挑的精致眉眼中透着冷意:“我有让你让过吗?是邱云泽选择了我,是你输了……”
    凝视着说出这些话的蓝婉,穿着黑色礼服的顾从杨咬住了嘴唇:“蓝婉……”
    ……
    ……
    四目相对的同时,顾从杨认真地想要一个承诺:“想和哥哥在一起。”
    凝视着顾从杨认认真真的态度,觉得这还不简单的顾从新扬起了一抹笑容:“好啊。”
    瞧着好似画作一般的哥哥,顾从杨的眼睛连睫毛都不愿意动一下,继续说道:“永远在一起。”
    “好啊。”面对一眨不眨注视着他的顾从杨,俊美的少年揽着心爱的妹妹,答应得十分爽快:“没问题,哥哥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杨杨。”
    熟悉的允诺声让泪意悄悄爬上眼眸,雾气在一瞬间弥漫开,努力咽下难过的顾从杨忍着不断涌上心头的酸涩,将手放在顾从新面前:“打勾哦。”
    看着顾从杨伸过来的小拇指,笑着伸出手的顾从新:“拉勾。”
    “骗人是小狗。”嗓音已经快要掩不住哭意,泪眼朦胧的顾从杨看向自己的哥哥,要一个保证,要一个真的会成真的保证。
    拇指相依的同时,顾从新瞧着自己的妹妹,轻轻吻了吻对方的额头,就像小时候发过的每一个誓言,一字一顿带着绝不会骗人的严肃:“永远不骗人。”
    ……
    ……
    “邱云泽,”坐在位置上、穿着身小洋装的顾从杨看着面前的咖啡杯,告诉对面俊美无双的男人:“你都和蓝婉订婚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结婚了?要是准备结婚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听到顾从杨这么说,好半晌,端坐在位置上的邱云泽方才如同找回声音一般给出了回答:“……顾从杨,我不需要你在这方面对我提出建议。”
    得到这么一个答案,顿时眼神暗暗的顾从杨垂下眼眸,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小口,放下:“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可能是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后面的话迟疑了许久才小声说了出来,“邱云泽,我可能,要……结婚了……”
    ……
    医院里的那抹白色、出现在天空中的爆炸声、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尸体、没有血色而安详的脸,以及跪倒在地绝望的哭声汇集成一个个画面。一口一口黑色的棺材,悲凉伤感的哀乐,站在其中的顾从杨注视着身边一座座耸立的墓碑,发现上面写着的都是她最害怕看见的名字。那些挚爱的人冰冷地躺在潮湿的坟墓,黑色的字眼在墓碑上流淌着血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
    “云泽。”站在栏杆附近吃着雪糕的顾从杨眺望远方的海平面,问道:“你有想过你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咬了一口雪糕的邱云泽安静几秒,回答:“有。”
    听到邱云泽这么说,收回视线的顾从杨好奇满满地看向对方,接着问:“是什么样子?”
    “很平常的样子。”扫了一眼顾从杨的邱云泽笑着给出答案。
    觉得这话非常模棱两可答案颇多,于是顾从杨并不满意地打算详细追问:“什么叫做很平常的样子?”
    “就是一般人的生活。”被追问的邱云泽看向落日下的海平面,神色温柔地解释:“和喜欢的人结婚,和对方有个共同的家。”
    发现的确十分平常的顾从杨想象了一会,表示:“感觉还是很模糊。”这样的生活似乎每一个人都会有,根本没有特别而具体的指向。
    扬起嘴角的邱云泽笑着说道:“我想要的生活,不过是喜欢的那个人,可以早上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晚上最后一眼也看到而已。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听到这里,有些惊讶的顾从杨:“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应声的邱云泽点了点头,随即问起顾从杨:“你呢?你想过你以后会过怎样的生活吗?”
    将雪糕盒子扔掉的顾从杨:“我当然想过,不过我的就比较复杂了,我和你说,第一……”
    ……
    ……
    “你真知道你说的那种比普通朋友好一点,是什么意思吗?”将顾从杨一脸茫然的神态收在眼底,何兰一字一顿地反问:“在我看来,男生和女生比普通朋友关系好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恋人之下,朋友之上的暧昧关系。”
    顾从杨立即摇头:“我不要这种。”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停下脚步的何兰盯着顾从杨的眼睛,认真问道。
    说道这里,顾从杨露出迟疑的神态:“我想……”
    ……
    ……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落日的余晖照耀在男生完美精致的脸庞,镀上温柔的光芒。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坐在草地上的邱云泽突然开口道:“杨杨。”
    坐在一侧把玩手中叶片的顾从杨:“嗯?”
    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穿着风衣的邱云泽过了几秒方才说出口:“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了。”
    愣住的顾从杨随后立即抬眸,注视着眼前的邱云泽,问他:“是谁?”
    “你说呢?”笑着的邱云泽明媚的像是晨光:“杨杨,你说是谁?”
    定定看着问出这句话的邱云泽,顾从杨慢慢咬住嘴唇:“我不知道,云泽,我不知道。”
    “傻瓜。”轻叹一声的邱云泽挪开视线,看向远处的山峦:“杨杨,你应该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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