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许乔子看顾从杨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顾从杨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她没提什么意见。过了几天,某个芭蕾舞表演的主跳定下来了,是蓝婉。
    站在人群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顾从杨沉默了许多,而红皮蓝眼的怪物气到不行,七上八下的搞事情。先是咆哮着在奈奈子老师身上爬上爬下,然后转到蓝婉那边戳洞洞,将气急败坏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余光扫到顾从杨看向她的眼神,性格敏感的蓝婉看到了嫉妒和愤恨的情绪,但那又怎样,因为优秀无意中得罪的人太多了。作为一个根本不那么好相处的人,蓝婉也并没有把那些嫉妒羡慕她的人放在心上过。她觉得那不过是一群失败者的嫉妒罢了,就算多一个顾从杨也不要紧,再说,她从未想过和对方做朋友。
    穿好衣服离开舞蹈教室,蓝婉坐上公交车。拿出书本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以及不远处的顾从杨,方才看向自己的书本。而上车的顾从杨则坐在那里看着外面不断闪过的风景默默走神,怪物也没吵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四月是一年中最为舒服的季节,风都是温柔的没有任何杀伤力,而空气和阳光好似童话故事里的设置,带着软绵绵的气息。嫩绿色的树叶透过阳光如同画家手上的彩绘漂亮得让人注目,顾从杨瞧着那些树叶和树下看书的人静静出神。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顾从杨逐渐发现了几个问题。首先,她原本以为怪物和她每天二十四小时相处的原因是因为她们无法离开彼此,可后来她忽然察觉到对方偶尔会不见,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不过若是她做了什么,对方还是会知道,就像放了什么眼线在她身边似的。就好比她有一次趁着对方不在偷偷给夏火发过短信,可对方什么都查不到,也没在现场抓到她,最后还弄得她被怪物质问了很久。
    其次,顾从杨注意到怪物似乎越来越着急,有时候看着她的表情也非常恐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吃掉一样,让她想到时间回来之前,对方想要占据她身体的眼神。虽然怪物说它这次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这次交易童所无欺,可顾从杨不相信,她一直记得对方说她命格特别好的语气,特别垂涎的目光。
    最后,顾从杨发现珈蓝寺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能屏蔽掉怪物。寒假的时候,她借着顾小姨回来过年的机会陪对方去了一趟珈蓝寺庙,然后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她忽然听不到那怪物的声音,也没看到那怪物的身影,甚至连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可惜,事后貌似被那怪物知道了,她现在根本进不了珈蓝寺庙,一路过那附近就头疼的厉害,严重的话还会失去意识。
    一想到这里,还以为能摆脱对方的顾从杨深深叹了一口气,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瞧着那怪物火急火燎的模样,应该是时间不多了,既然时间不多,顾从杨觉得她也必须要快点想出办法摆脱对方,否则还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同一时间,距离顾从杨非常远的位置,某黑魆魆的巷子,各种尖细的叫声相继出现,紧接着时不时有低沉的咆哮声伴随在后头。等某个巨大的怪物吞噬完大量鬼魅之物,心满意足地摸了摸类似肚皮的地方打了一个饱嗝,巷子里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某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率先响起:“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快三个月了,一直在输,妈的,太晦气了!”
    接着,天真如同孩童的声音抱怨道:“你那方案真的可行吗?要不我们直接抢吧?不过是个平常人而已,和以前一样直接控制不就得了。”
    “控制?”大约是觉得搞笑,某道男声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睥睨:“你忘记被顾从杨吸走所有魔力的感觉了?”
    这话一出,沙哑的老年音立马带着愤恨之意出现:“妈的,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谁知道……”细细软软的女声带着少许漫不经心和慵懒:“一般人这么耗着早进医院了,顾从杨居然还能站在这里,不奇怪吗?”
    焦躁不安的青年声不客气地接话:“妈的,早晚耗死她!”
    可惜,这样的主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其中某个说话中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就是如此:“万一耗死她之前给她找出破绽怎么办?我们现在可不是那时全盛的状态,还有,那死丫头最近可是很不安分。”
    附和声立即响起:“对,我也发现了,做事心口不一,谁知道这段时间每次都输到底是不是她自己搞得鬼?”
    狗腿子般的应和,说话口吻语气带着谄媚:“是的是的,那蓝婉就一普通人而已,她居然还能每次都输,也真是见鬼了。”
    这话一出口,某个早就等不耐烦的少年音忽然响了起来:“烦死了,要不是当初遇见她,我们也不会这么倒霉!”
    “就是,就是。”软软的嗓音在搭腔。
    “到底是谁?是谁给她发的邀请函?”一想到当初的事情,就有声音气愤到极点。
    可话一说到这,所有声音顿时陷入安静。
    半晌过后,还是温柔的女声再度开口:“让我们再想想办法,必须要加快进度,我就不信了……”
    “让我们想想,让我们想想……”紧接着是其他声音。
    ……
    晚上六点半,舞天下里每个教室都在上课,各种音乐声被隔绝在墙壁内,互不打扰。其中一个房间,许乔子一边纠正顾从杨的动作,一边问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瞅了一眼镜子里正在帮她纠正动作的许老师,顾从杨一言不发——自从被怪物缠上,她一天都没开心过。
    直起身体扫了一眼镜子里认认真真的顾从杨,许乔子继续问她:“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没有。”不太想说这方面问题的顾从杨直接避开许老师的视线,转向另一个方向。
    一侧脸便瞧见扭头掩饰表情的顾从杨,许乔子用手强行扭正对方的脑袋,让她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自己:“看着你自己,重新说一遍。”
    因着许乔子的动作,顾从杨对上镜子里的自己,而后她看到镜子里的她忽然笑了起来,随即移开视线:“我……没有。”
    一个字都不信的许老师不屑地哼了一声:“是不是不高兴早上表演的事?”
    根本不想听的顾从杨:“我没有。”
    松开手的许乔子走到钢琴那,语气淡淡地说:“你要是能看到自己当时的表情就好了。”
    闻言,活动身体的顾从杨对此沉默不语,
    喝着水的许乔子一眨不眨盯着顾从杨的举动,过了一会才说:“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她能参加表演你会很开心。”
    透过镜子扫了一眼注视她的许乔子,顾从杨侧过身:“我挺为她高兴的。”
    放下水杯,许乔子重新回到上一个问题:“那你不高兴什么?”
    “我……只是不高兴我没办法参加而已。”一手扶着玻璃墙,顾从杨瞧着自己的脚尖回答。
    “哈?”许老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似笑非笑地看着顾从杨:“这话你自己信吗?”
    抬眸看向许乔子,觉得许乔子十分奇怪的顾从杨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从杨。”对上目光的许乔子喊着顾从杨的名字,慢悠悠走了过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为了芭蕾而来的。”
    没想到许老师忽然提到那么久以前的事情,顾从杨肯定地否定许乔子的话语:“我是。”
    嗤笑一声的许乔子对顾从杨的谎言感到可笑:“你眼里对芭蕾一点热爱都没有。”
    定定看着许乔子,对舞蹈其实并没有兴趣的顾从杨:“你大概看错了。”
    “是吗。”笑着的许乔子眼底毫无笑意,他瞧着这段时间长高了几厘米的顾从杨,告诉她:“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蓝婉来的。”
    的确如此的顾从杨:“我没有。”
    “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来看芭蕾训练吗?”注视着面无表情的顾从杨,许乔子开口:“你看的根本不是芭蕾,而是蓝婉。”
    未成想许乔子那个时候就注意到她的顾从杨:“我没有。”
    “顾从杨。”走近顾从杨的许老师用手扣住对方的下巴,强硬地让她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询问:“承认自己那些龌龊的心思很难吗?”
    注视着许乔子的眼睛,想到某些事的顾从杨握紧了手,肯定地告诉他:“我没有。”
    凝视着死不承认的顾从杨,许乔子扯出一抹微笑:“没人要求学芭蕾就一定要热爱,但顾从杨,我向来看不起连自己野心都不敢承认的人。”松开了手,想到某个人的他告诉对方,“既然你是为了赢她才来这里,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怎么赢。”
    此话一出,顾从杨立即露出几分错愕地看着许乔子。
    “至于你那些纠结而没用的想法趁早丢掉。”从裤子口袋拿出纸巾将手指擦拭干净的许老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将手松开的顾从杨沉默不语,随后她听到对方喊她。
    “顾从杨。”喊着对方的名字,直到对上顾从杨的眼睛,许乔子方才开口问道:“想赢吗?”
    一直想赢的顾从杨:“想。”
    “那就凭自己的本事来赢。”把纸巾揉成一团,许乔子淡淡道。
    一直都是这么做的顾从杨皱眉,她不明白许乔子为什么这么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面对顾从杨的诧异,许乔子表情冰冷:“你真不知道?”
    深深看着眼前的老师,片刻过后,顾从杨摇头:“我不知道。”
    听到顾从杨的回答,许乔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顾从杨。”
    “嗯?”不懂那笑是何意思的顾从杨应声。
    笑意逐渐消失,许乔子瞧着眼前冥顽不灵的顾从杨:“投机取巧是有恶报的,有些事情想清楚再做。”
    心里一个“咯噔”,很快顾从杨就安慰自己多想了:“嗯。”
    “下课吧。”说完,许乔子离开了舞蹈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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