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鸠走过来,看着费迪西狼狈的样子,忽然捏着他的下颚抬了抬,“他们给你注射了药物?”
    费迪西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汗滑落到籍鸠的手指上,蜿蜒往下,“没事,我因祸得福,精神力进阶到3s。”只不过他刚进阶还不稳定才会让局长逃脱。
    籍鸠松开他,坐下,看着他问,“为什么不藏好?”
    “……有些事情要办。”费迪西想起那一对戒指,垂目顺了顺汗湿的发丝。
    “你知道劳斯将军盯上了你吗?”籍鸠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紧紧的盯着费迪西,”他要置你于死地。”同时也是向他挑衅,并且借机打压他这个新议员,还有皇帝在背后做推手。
    “对不起……”费迪西松开了紧握的右手,低下头来,“如果不行,可以放弃我。”
    籍鸠站了起身,似乎对他很失望,走出几步又问,“有什么事重要到让你暴露自己?”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费迪西转头看向他,目光从他的眉眼扫到西装的领带,籍鸠穿衣服会把全部扣子都系上,这样的人肯定对露.骨的艳.照很厌恶。
    他又低下头来,数着桌子上被局长拍出来的裂缝,直到听到籍鸠离去的声音才捂住脸伏到桌子上。
    没有在最好的年龄遇到对方,没能用最好的姿态相遇。
    如果在他十五岁时认识起码还有美好的第一次。
    那时候的他如果送戒指也会理直气壮一点。
    然而到了现在他吻过很多人,碰触过很多人,那种深入的,怎么看都是很亲.密的事情。
    细思级恐。
    他想问籍鸠,他还要不要他了。
    还愿不愿意收他的戒指。
    想不想和他长相厮守,一起活到老。
    但他不敢问……害怕被拒绝,到时候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比死还难受。
    药物效果还没有消失,精神疲倦到极点,费迪西伏在桌子突然感到眼眶酸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如果籍鸠放弃他他也没有怨言,那他就悄悄的带上戒指走最后一程,他想克制住的,但泪腺却崩溃的失控,眼泪狼狈的越流越多。
    在药物与心理的双重折磨下费迪西渐渐的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
    在柜台前籍鸠填写完文件甩过去,“保释。”
    工作人员录入记录,“至少要到明天才能保释。”
    籍鸠没有多说,转身想离开,遇到了碰巧走过来的局长,局长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籍先生,聊聊?”一个m b竟然让那么多人在意也是很有能耐,但是上面的人打架却对他这只池鱼很不利。
    籍鸠抬头看他,漫不经心的说,“赵施为,赵家是吧。”他眼神平淡,话语却带着无上的压迫力。
    “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局长眯着眼睛。
    “告辞,我明天再来接我的人。”籍鸠意味不明的望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局长有些忐忑,回到办公室连忙拔通信到上面,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年轻不动声色的退下。
    ——
    籍鸠坐到悬浮车中,按了按额头问文德,“怎样?”在收到费迪西信息的时候他在开会,派了律师过去却被暗中动手的劳斯将军拦下了,况且背后还有不怀好意的帝王,几经周旋后他唯有亲自过去,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目的。
    从一个艳照门到阴私再到政权斗争,一些元帅的旧部也开始明里暗里的向他打听情况,他的个人终端就从来没停过。
    一切都是因为费迪西的身份不一般,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m b还不至于这样。
    也因此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费迪西为什么要去珠宝店。
    在副驾驶座上的文德脸色古怪的瞧了瞧报告还是正色的汇报,“那间店叫做星瑞珠宝,延续了古地球某个珠宝店的传统,在那里订购的东西要亲自去,而且逾期作废。”
    籍鸠皱了皱眉,难以理解为什么有那么蛮不讲理的条款,“订购什么需要那么严格?”
    文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觉得自己被硬塞狗粮,“戒指,费迪西订了一对男士戒指,而在星瑞珠宝,每个人一生中只能用身份证订购一次。”
    籍鸠闻言手指微微跳了一下,仿佛心跳也有一霎那的停滞,觉得难以置信又有些不可理喻,还有更多难以辨清的情愫,他沉眉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低低吐出两个字,“冲动。”
    文德悄悄的通过后视镜瞧了瞧籍鸠,籍鸠眉头好像皱得更深了,像是有什么困扰着他。
    他心里也默默赞同籍鸠的话,可不是冲动吗,虽然他们迟早会公开费迪西的身份,但是现在早了一点,不过艳照门这事国民影响力挺高的,似乎现在公开也不太差,最多操一下被阴谋陷害后凄惨可怜而励志的人设。
    前皇子,现元帅之子,俱乐部头牌,每一个人设都很让人热血沸腾兼且有话题度。
    文德想了一下还是替费迪西说了一句话,“或许他真的不想错过,毕竟一生一次。”本来恋爱就是令人发昏的事情,文德腹诽着,但是他没敢说出来,否则会误中上司。
    籍鸠又沉默下来,脸色已经趋向平静,文德已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作为助理他还是很辛苦的,自动的询问,“接着怎么做?”
    “把今天的事□□无巨细发上我的主页。”籍鸠说。
    “好的。”文德点开籍鸠的星联主页,在微博之上还有更有格调的星联主页,主页的功能更多,也需要金钱维护,而且有维权,不会有任何推销广告和乱七八糟的热点混进来,很多名人和学者更喜欢在主页上说话、发表论文、科研成果、考古发现、政见等,然后云淡风轻的坐等勤劳的搬运工转去微博。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圈子,被年轻人戏称为老干部圈子。
    值得一提的是籍鸠主页的头像就是他身份证的照片……
    关注他的人也有百来万,主要是因为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帅气多金专情禁 欲等头衔。
    文德默默发了一篇大长文,不久后就有各大v转发了主页上的东西去微博,各界人士开始嗅到了一些微妙的风声,话题竟然越来越严肃,大媒体纷纷出动发表一篇又一篇的新闻,关注这事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对局长亲自出马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局长亲自出面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总觉得费同学得罪了很多人才被人盯住了。”
    “不是说他杀了人吗?很难说吧。”
    局长看着网络上的发展已经察觉出籍鸠是想要把事情闹大了,他默默关掉网页,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总有点不安,到了晚上他的不安应现了,一个匿名视屏发了出来——他逼供费迪西以及打针的视频被发到了网络上。
    民众们吃的瓜都掉了。
    “卧糟!我看到了什么?原来现在的警.署是那么黑暗的吗?
    “费同学看着就很痛苦,我觉得他真是被冤枉的!”
    “我更关心的是我们以后还能不能信任警.察了?这还有王法吗?”
    “局长到底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片刻后警署主页沦陷,骂声一片。
    局长惊慌的看着事情的发展眼前发黑昏了过去,昏迷前想的是:他的秘书出卖了他。
    这时他的秘书正在和籍鸠通信,“籍先生,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暂时没有,你先离开。”
    “是。”叶琪关掉了光脑,他便是当初和费迪西一起被籍鸠选中的人,叶琪刷着网络上的信息摸着下巴想费迪西这下子出名了,当时他给费迪西打的另一针其实是他新发明的药剂,对提高精神力有帮助,不过另一支肌肉松弛剂却是真的打了。
    网络上都在猜测局长是受了谁指使而下黑手,劳斯将军看着进展眼里冒火,他的女儿在旁边添柴加火,“父亲,我已经三十了,男朋友都交往了七八个,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闭嘴!”劳斯将军猛拍桌子,指着她的手指瑟瑟发抖,“你让我丢尽了脸!”
    劳斯瑛翘着二郎腿,指了指光脑,“你就不怕a集团和你磕到低?老实说费迪西的技术真好,恐怕很讨a集团boss的喜欢。”
    “……出去!”劳斯将军捂着胸口赶人,似乎快要昏过去。
    “父亲您冷静点。”劳斯莱恩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背部顺气。
    劳斯瑛斜了这个弟弟一眼,起身,“好吧,我消失好了。”如果不是她在小时候就被检测出s精神力和体质恐怕早成了骨灰。
    劳斯将军坐回椅子上,“你也出去吧。”
    “是,父亲。”劳斯莱恩低头走出去。
    劳斯将军又翻出光屏来,其实现在的斗争已经不是整治一个费迪西那么简单,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接起来恭谨道,“陛下……好的,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后劳斯将军的眼里只剩下冷笑,皇帝打的如意算盘倒好,很可惜他效忠的人并不是皇帝。
    第二天,籍鸠保释费迪西的同时把局长率先告上了法庭,连带着一些贪污受贿证据,局长这才知道自己完了,一开始是上面一层层对他施压,然而最终牺牲的也是他。
    因为再录一次口供的原因,傍晚费迪西才走出警署,一大群记者见到他出来就扛着□□短炮不停的问,几乎把麦怼到他脸上来。
    “我们是八卦星空,费同学请问你对艳.照门有什么看法?”
    “天空频道,局长为什么要对你打压?”
    “时事新闻,你和季韩有什么恩怨?”
    “费先生。”突然有人冲破了记者的铜墙铁壁来到费迪西的面前,众人一看竟然是微生夫人,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微生夫人拍了拍费迪西的肩膀欣慰的说,“你没事就好。”
    “多谢夫人。”费迪西心想这应该就是计划。
    “微生夫人?”某记者目瞪口呆。
    “微生夫人你和费迪西是什么关系?为什来接他?”
    微生夫人转身面向记者,微微笑着坦然大方的说,“我为什么不能来接他?我找了二十几年才找到他。”
    “……”记者张大了嘴巴,“什、什么意思?私生子吗?”
    某记者掐指一算年龄,“卧糟?!!是和费瑞斯的遗腹子吗?”
    “草?!不是吧?!!”记者们猛然反应过来狂拍照片,“还真别说费同学的样子很像费瑞斯殿下!!”
    “玛丽隔壁!!!”网友也被突如其来的惊雷劈得内焦内嫩,迅速拿殿下的遗照来对比,结果是惊人的!
    【雾草!二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疑似殿下转生!】
    费迪西和微生夫人扔下炸.弹,连忙坐上了悬浮车,悬浮车艰难的升空。车内的叶琪转头看他,“你好像还不错啊?”叶琪现在恢复了原貌。
    费迪西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一年你去了做卧底?那个给我打针的人是你?”叶琪是他在俱乐部中唯一的朋友。
    叶琪摊摊手,“差不多吧,籍先生的要求比较高,在这之前我连籍先生都没有联系过。”
    费迪西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你才暴露了?”
    “你想太多了。”叶琪窝在椅子上懒懒的说,“后续还有精彩的事情呢。”
    微生夫人笑着附和,“我真想看看皇帝的反应。”
    两人很投缘的恶意满满的聊着皇帝,费迪西一路都没有什么心情,偶然附和几句,不久后微生夫人下了车,叶琪到了籍鸠别墅前也对他挥挥手,“以后可以联系了,我先回去了。”
    费迪西看着他的车走远,他在雪地上站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一步的走进别墅的大门,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费迪西换好鞋,六点,籍鸠可能还在公司,费迪西不知道自己该松口气还是有点失落。
    然而等到他走近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籍鸠正坐在沙发生,似乎就是在等他,费迪西神经一紧,“籍先生……”
    “嗯。”籍鸠对他点点头又继续看手中的光屏,费迪西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进浴室,拧开花洒洗去一身疲倦,他洗了很久,费迪西感到自己好像洗了快一个小时了,皮肤页有点红,他这才罢休,穿好睡衣后重新戴上项链、空间戒指等的东西。
    他擦着头发忽然拿出戒指绒盒来,就因为他要去拿这个才让籍鸠要处理更多的麻烦,说到底是他太过不小心了,费迪西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几眼,悄无声色的把戒指放回空间中。
    他走了出去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籍先生吃过晚饭了吗?”
    籍鸠关掉了光屏抬头看他,“过来。”
    “什么事?”费迪西走到他身边,脸上依旧带出些笑意。
    籍鸠靠在沙发上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应该我问你,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费迪西按了按鼻梁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坐到他身边去,“我这次的事情很麻烦吧?很抱歉。”他看了看籍鸠的无名指不动声色的移开,转目看着茶几上的杯子发愣。
    “不麻烦,本来就要做。”籍鸠闻言站起身,神色淡淡的,“既然你没有别的事要说,那算了。”
    费迪西一愣,转头注视着籍鸠的背影,籍鸠拿了睡衣进浴室,好像一切都没有问题。
    但是也只是好像。
    费迪西又拿出戒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浴室有流水声,他忍不住拿出酒来喝,喝了一半后眼眶微红,心脏跳得有点快,思索也有些混乱,费迪西觉得药物好像还有些后遗症,额上也冒出汗水,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进去,籍鸠正在花洒下洗澡,他走过去抱住他。
    他低头埋在籍鸠肩膀,“我好像还有话要和你说。”
    “说什么?”籍鸠摸了摸他的手指,有点热。
    “你对照片怎么看?”
    “不好看,以后不要拍。”
    费迪西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比之前更红了,声音也嘶哑,“我们真正的在一起好不好?”
    籍鸠看着不对劲的费迪西只想给叶琪打个电话探讨一下后遗症的问题。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遭了,但是我连戒指都买了,如果你不接受该怎么办。”费迪西见他不说话连忙拿出盒子来,拧着另一枚戒指颤抖的往他手指上套,还套错了地方,他急得不行,眼睛更红了。
    为什么连戒指也和他作对。
    籍鸠看不下去了自己动手戴上,下一秒他就被费迪西按在墙壁上亲吻,热烈而缠绵,然后被带出浴室,来到床.上。
    费迪西撑在他身.上注视着他,似乎清醒了一点,“我小时候也想过逃跑的……”他又跪坐起身一边拉开睡衣一边说,“但是没成功,第一次的时候其实很恶心,我不记得了……后来很多次我都想忘记,籍先生,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他喉咙滚了滚顿了一会儿,“我很脏。”
    他彻底扯开睡衣扔掉,露出缠绕全身的蔷薇纹身来。
    费迪西伏下.身来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和刚才截然不同,变得极具攻击性,“我是俱乐部头牌这事,像纹身一样洗不去,籍先生要不要试试我?”
    籍鸠冷眼的看着他表演完毕恢复正常,“可以一试。”
    “真的?”费迪西眼神微微震动。
    籍鸠把手放到他脖子上,“你是极品炉
    鼎体质。”
    虽然听不明白,但是费迪西决定做了才说,他本以为籍鸠要说不要弄痛他之类的经典总裁受对话。
    费迪西倾身亲吻,热情而熟练,使出二十几年所学的技巧来取悦他,宛如一棵缠人而热辣的野生蔷薇一样,捉住猎物用茎藤勒紧不放,伸出的刺刺入了猎物的血肉中,誓不罢休的纠缠,一如俱乐部对他的评价:热烈、奔放、狂野、熟练、性感、挑动人心,让人欲罢不能。
    在外面听墙壁的饕餮已经笑成了傻逼,“哈哈哈!笑死我了!费迪西知道后会变成傻逼吧!”
    “你才是傻逼。”博山斜了他一眼,毕竟那是他的主人,主人傻逼的话岂不是也间接骂他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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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宝店有原型,为了和谐改了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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