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好像是叫‘巧妹’的小女孩,当时萌萌对那小女孩的态度就跟超哥今天对萌萌的态度差不多,都是说对方死定了。
    不过我懒得和超哥争执,毕竟昨晚阿四说的那么斩钉截铁,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胡诌,何况毕竟是条人命,怎么能儿戏?
    所以我也没反驳超哥,等等看吧,万一萌萌真如超哥所说这就算到头了,对她来讲也许也算是一种解脱,如果真如阿四所说两三天后萌萌就能康复,那到时候再狠狠的讽刺超哥也不迟,君子损友,十年不晚。
    吃完饭收起手机我直接回了小区,上楼看到李阿姨已经搬完家了,她的家门关着,不知道有没有人,走廊已经没有家具了,难得的是这次终于看到走廊有了些尘土,没像之前那么纤尘不染。
    回到家关上门我又在想,老王这也挺有意思,刚才李阿姨搬家的动静可不比那天晚上我们闹腾的声音小,但是这次竟然完全没惊动他,看来这货也会挑人那,不是跟谁都犯病。
    或者…是因为他是有他的针对性?唉,不管怎么说,他不闹就比闹要强啊。
    下午在家整理工作,查物流,忙活到天傍黑,陈浩北发来了视频。
    这厮也没别的事,就是晚上想去找梅家姐妹打扑克,也好,总比他整天琢磨抓鬼强。
    接下来两天生活倒是挺平静,没啥大事,超哥忙着物色新工作,没太多时间理我;陈浩北似乎也有事,经常不在小区。至于我呢,订的货也到了一些,联系以前比较熟识的几家客户,收钱发货,开始新的生活状态。
    搬家是一定要搬的,不过在我看来,如果接下来一切都能平平静静的,那也不急于一时。
    再加上工作方面一忙起来,确实也顾不上太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还有一点就是,这两天我的注意力还在关注着另一件事,那就是萌萌那边。
    按超哥说的,萌萌这会儿就该凉透了;按阿四说的,萌萌这会儿就该康复出院了。
    到底他俩谁说的对呢?也许今天就能见分晓了。
    比较让我觉得遗憾的是,这几天都没看到姚梦男。
    我时不时会下楼遛弯,有时是工作的累了,有时纯粹就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热闹,有时我也会去五楼敲敲姚梦男家的门,希望萌萌会把门打开。
    不过502始终没人,姚梦男跟她妈都没回来,萌萌也没有。
    这天当我再次下楼遛弯时,不自觉的又溜达到了诊所外,这次却看到了让我有点吃惊的一幕,隔着落地窗的病床上斜倚着一个姑娘,正是萌萌。这张床之前一直是空的,我几次经过这里都是,没看过到萌萌在这儿。
    但是此刻她却斜倚在这张病床上,面色红润,还带着一丝…娇羞?
    在她床边坐着个男的,对,是男的,虽然看上去细皮嫩肉的,跟电视上那些娘性小鲜肉有一拼,但绝对是个男的。
    此刻的他一只手端着一碗不知是汤还是粥的东西,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白色的小瓷勺,舀一勺,吹一吹,再递到萌萌面前,然后还对萌萌露出一个充满阳光的微笑。
    萌萌呢,会回报一个很淡的笑,然后…然后竟然就张开嘴喝了下去…
    不是说好男人碰过的东西你们都不要的吗!?这…难道这时代对看脸的要求已经普及到这种程度了吗!?
    想想那天在医院碰见她,她让我帮忙给姚梦男送汤时还给保温壶把手上缠了两张厚纸巾,生怕我这‘臭男人’把她们的东西碰脏了。
    可此刻…这咋就不觉得脏了呢?这不也是个男的嘛?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楚,委屈,尴尬,最后不由得说了一遍陈浩北之前说过的那句酸味满满地话:“死娘炮…”
    “不是娘炮,他其实挺阳刚的,只是长得俊俏,皮肤保养的好而已。”
    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身旁响起,我吓得一哆嗦,扭头一看,是一脸笑意的阿四。
    我刚想问他啥时候来的,他却抢先指着萌萌病床上那个男的说:“算是我个堂弟,小名叫西风,大名不太好读,你就跟着我叫他西风吧。”
    “西风?”我重复了一句,正在此刻,西风碰巧一扭头看到了我和阿四,接着和萌萌说了句什么,萌萌点点头没说话,西风把碗放到床头柜上,站起身又弓下腰,右手食指在萌萌鼻子上刮了一下,闹得萌萌脸一下就红了,但是她明显没生气。
    西风又冲她宠溺的灿烂一笑,这才再次站起身朝诊所外走来。
    而萌萌的视线,一直盯着西风,直到他拐过墙看不到身影,萌萌才忽然把头扭向我这边,但是她明显不是在看我或者阿四,而是在等待西风的再次出现。
    果然,西风走到我跟阿四身边时,萌萌的眼神又变了,娇羞中带着妩媚,西风透过窗户冲她一笑,她立刻低下了头,脸色红润的跟这两天鸭血粉丝汤蒜苗炒猪血火锅血旺东北酸菜炖血肠吃多了似的…
    此刻的我深深的觉得,这个看脸的社会,太让人绝望了…
    “哥,你过来了?这位是…”西风和阿四打着招呼,顺便很有礼貌的打听我。
    阿四答道:“哦,这是新住进来的朋友,他叫赵一千,你平时不出门,也没见过,他比你大两岁,你就叫他一千哥吧。”
    西风立刻主动伸出手说:“你好一千哥,我哥给您介绍过我了吧?您叫我西风就行,以后还请哥哥多多指教。”
    我忙下意识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跟他握在一起,顺便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这个西风。
    好看,长得是真好看,虽然比不上之前只见过两面的那个小区男神,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皮肤确实细腻白净,眼神清澈,五官比例协调,笑起来阳光真诚…握着他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理解古人为什么有“龙阳”“断袖”之说了,这个…性别有时好像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啊。
    再多看一会儿,恍惚间我好像找到中华小当家做饭时的感觉了,跟幻觉似的…
    “咳咳,一千,你走神了?”阿四的声音把我带回了现实,我看着眼前依旧笑容灿烂的西风,再低头看看我和他依旧握在一起的手,再扭头看看脸上似乎不太高兴的萌萌…我赶紧尴尬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西风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连笑容幅度都没改变,不过他没多停留,而是说到:“哥,一千哥,那我先回去忙了,你们有事忙你们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阿四无所谓的说:“忙你的去吧。”我说:“嗯嗯,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对。”西风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挥手作别便转身回了诊所。
    看着他的背影我这才发现,刚才光顾着看他这张俏脸了,都没留神,他也穿着白大褂,和他气质很相符的白大褂,这让他整个人的外形又有了一定的升华。
    “四哥,这弟弟…跟你没血缘吧?”我看着病房里重新回到萌萌身边的西风,头也不扭的问,阿四不明就里的反问:“啊?为什么这么说?”
    我扭头看了看阿四那张相对西风来说粗糙了太多的脸,还有那双呆眼,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阿四有点莫名其妙的挠挠头,我重新看向西风和萌萌,萌萌很专心的喝着西风喂给她的粥,西风很偶尔的会转头看一下我这边,每次眼神跟我和阿四对视时,都会灿烂一笑,笑得跟春天来了似的。
    看了会儿我才想起今天出门的目的,虽然此刻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跟阿四确认道:“哎,四哥,萌萌这是没啥事了?”
    阿四理所当然的说:“是啊,嘿嘿,跟你说啊,古爷跟我说了,你别看这姑娘这会儿在床上躺着好像吃饭都得让别人喂似的,其实她已经痊愈了,就是…就是舍不得西风。”
    说到这儿阿四有点小得意,看来有个这么帅的弟弟他自我感觉也很有面子。
    然而我已经彻底要懵了,之前我记得有听说过,萌萌好像不是天生同性恋,是因为种种原因对男人极度失望导致的后天被掰弯,现在这情况…莫非萌萌又被掰回来了?
    有可能…因为我已经有了种感觉,要是西风这么对我…我可能…就会被掰…
    不不不…晃晃脑袋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颅内,我不能对我未来媳妇不忠,不管她会是谁,不管他是男是女…呸呸!肯定是男…女的!是女的!
    确定萌萌已经没问题后,我便掏出手机想给她拍张照,传给超哥,打击他一下。
    可我刚举起手机,还没打开拍照功能就被一旁的阿四一把把手机夺了过去。
    我有点诧异的看向阿四问:“四哥,你干啥?”阿四反问道:“你干啥?”我说:“我就拍个照啊,咋了?”阿四说:“别,不要拍我弟弟,他不喜欢被人偷拍。”
    我:“…”
    合着这阿四是以为我要拍他弟弟啊?虽然他弟弟确实长得挺上镜,可我确实只是想拍萌萌啊。
    我笑了一下说:“我的四哥啊,你误会了,我是要拍萌萌,她这不是刚康复嘛,那这样,要不你让你弟转过身,我就拍一张就行。”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想到阿四还是摇摇头说:“不行,一千,古爷有交代,咱们诊所好多设备和药物都是咱们大夫的行业机密,绝对不能拍照让外界发现。”
    还机密…还外界…你以为你这诊所是啥秘密军事基地啊?
    我对阿四的话很是有几分不屑,不过看他态度这么坚决,我还是妥协了,毕竟他是原住民,我是租住户,没必要为这点无关紧要的事得罪他。
    我答应不乱拍照后阿四也没多墨迹,痛快的把手机还给了我。不过他显然并没完全对我放心,还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走,他也不离开。
    萌萌醒了,没事了,但看起来她完全没想见我的意思,那么就是说没人告诉她那晚是我把她背来诊所的。
    唉,无所谓,人没事就好,我本来也不图她感谢。
    想到这儿我作别阿四,边往回走边给超哥发信息:亲爱的朋友,您想知道打脸是什么感觉吗?您想体会被打脸的滋味吗?您觉得被打脸爽吗?哈哈哈哈,不要犹豫,马上拿起你的手机,给老子回信息,老子让你爽上天!
    发完信息我继续往家走,萌萌没事了,超哥要被我打脸了,想到这些感觉心里莫名的爽。心情好了看啥都顺眼,连那几个雷打不动天天晒太阳的老太太在我眼里都多了一丝俊俏。
    一路坐电梯回到楼上,一开电梯门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两天,自从李阿姨住进来以后,我这层一直飘荡着这种香味,有点类似于檀香的感觉,很好闻,很定神。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超哥的语音:靠!什么意思?那姑娘真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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