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忙道了一声谢,将水囊接过来,咕噜噜接连漱了几口嘴,才将那味道冲淡一些。
    这是什么破果子!
    我一抬手将剩余的那两个果子抛了出去,我就是饿死也不吃这个!
    一道青色光芒闪过,那少年只是抬了一抬衣袖,就将那两个果子笼在袖里。
    我:“……”
    “暴殄天物。”少年忽然吐出了四个字。
    我:“原来你会说话。”
    这少年这一开口,我更确定他年龄不大了,还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呢!
    “对了,少年,你叫什么名啊?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给我一个姓就可以,方便称呼。”
    他又不吭声了。
    这孩子好闷!真正的惜字如金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问:“你说这果子是好东西?它都这么熟了,还苦成这样,这压根就不能吃嘛。”
    “没熟。”
    “啊?都软乎成这样了,还不熟?再熟岂不是要流汁了?”
    他没理我,而是将那果子托在掌心之中,有淡淡的淡青色光芒将那果子团团笼罩,那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青,慢慢变硬。最后那梨子大小的果子缩得像一个核桃大小,在他掌心滴溜溜滚动。
    在然后他将那青色小果子丢给我:“吃。”
    这小果子硬邦邦的,像杏树上才结出来的杏子。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咬了一点,居然清甜无比。
    我三两口将那果子吃掉,满心的纳闷:“这是什么果子呀?”居然像是反向生长的。
    “返童果。”
    我:“……”
    我是听说过这种果子的,在牡丹花主的嘴里,她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仙界蟠桃树,魔界返童果。
    据说这返童果是和蟠桃齐名的,功效也差不多。极为罕见,在魔界这种果子是各方抢破头的珍品,一颗就价值数百万金……
    只不过真魔界被封了以后,关于这果子的传说就渐渐寂灭无闻了,只有百花之主才听说过。
    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这种果子,倒是奇遇。
    我意犹未尽看着他:“能不能再帮我催熟一个?也或者你给我说催熟的法子,我自己操作也行。”
    “你功力不够。”他这次总算说的字数多了点,说话的功夫他又帮我催熟了一个递给我。
    我看着他熟稔的动作,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这少年瞧上去年岁不大,但这功力深不可测啊,或许是这果子的功劳?
    也是,他功力如不强大,也无法将我从魔宫救出来了,还弄出一个大漩涡传送到这个地方来。
    就是不知道这地方离魔宫有多远?那魔皇会不会寻踪找过来?
    他是途径魔宫恰巧救了我?还是专程救得我?
    他不是青燃帝君,我在这里又没熟人,应该不是专程救我吧?
    这少年真神秘。
    “这里是你家?我可以进去瞧一瞧么?”
    “随便。”
    于是,我就随便了,进那屋子转了一大圈。
    这木屋里的家具很简单,一桌两凳外带一张床,其他则没有了。
    我的视线落在那张床上,然后凝住了。
    那张床上没有被褥,但床板上又朽烂的痕迹,像是这上面曾经铺了正常被褥,但因为年深日久朽烂了。
    再看看那桌凳上,桌凳倒是挺干净的。
    我心中一动,抬手摸了一把桌子和床,心里一紧。
    这床和桌子以及这屋里所有的木料都是用同一种木头搭建的——应金木。
    这种木头很神奇,它能数万年不朽不烂,而且还不生灰尘,但它会变色。千年此木是纯白色,万年则逐渐变灰变深,十几万年才有可能转换为普通的木原色。
    这里的桌椅板凳外带这张床都已经是油亮的木原色,很显然,它们已经在这里十几万年了!
    而床上的被褥,桌上的器皿,大概都随着岁月的流失而朽烂化为烟尘……
    我又摸了一把床上,然后抬起手看了看,指尖上有腐灰,证明我的推断没错。
    这里已经十几万年没来过人了,而少年对这里如此熟稔,明显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也就是说,他最少十几万岁了——
    那他是?
    门口一暗,我回头看,见那少年抱臂倚着门扉站着,正淡淡瞧着我。
    我俩目光相对,我眸光微微一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
    他望着我的眼睛,眼眸再次微微弯起,终于笑了一笑:“我?我怎么了?”
    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变声期的公鸭嗓,但奇异的有了一种摄魂夺魄的磁性,让人心为之颤。
    我再后退一步,腰撞在了后面的桌子上,强笑了一笑:“青……青燃帝君……”
    “还不错,挺聪明,终于认出来了。”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再然后他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我:“……”
    返老还童了的帝君!
    他的容貌依旧像曾经那样绝色倾城,只是变小了不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这容貌就是十二三岁的。
    我把他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他从头到脚都是少年人,每分每毫都是!
    我一句话脱口问出:“帝君,您是这返童果吃多了吗?”
    第58章 这是惩罚 你想起来什么了?
    小青燃帝君瞥了我一眼:“不, 我是水喝多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他抬手在我脑袋这里比量了一下,声音慢条斯理:“这里进了水。”
    他指尖都似弥漫着淡淡冷香,让我心中莫名一跳, 依旧没反应过来:“啊?”
    他终于无奈, 拍了拍我的头:“看来你这里也进了不少水。不过还算不错,我还以为这次进来只能捡几块骨头回去, 却没想到还能看到囫囵的你。而且看上去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不枉本座下来这一趟。”
    他这番话说的颇损, 但也透着关切, 如果他是用本体如此说, 我或许会少女心爆棚,但现在看到他嫩生生的小模样, 我不知道为何特别想笑, 唇角勾起的弧度藏也藏不住:“原来帝君是为我下来的。”
    “你笑什么?”他盯着我。
    “那个……我是感动的。”我辩解,
    而他明显不相信我的辩解:“是么?本座怎么觉得你是在看本座笑话?”
    我立即举手:“怎么会?花绛怎么敢看帝君笑话?帝君现在这模样……肯定是怕被这里的魔们看出来, 所以用上了幻颜术。魔界的这些魔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天界的帝君在魔界是这个模样, 自然就认不出您来啦!”
    青燃帝君瞧着我又不说话了, 他的视线太迫人, 我被他瞧的头皮发麻, 继续夸赞他:“帝君的幻颜术当真出神入化, 每分每寸都像稚嫩少年……”
    我原先也用过幻颜术唬人,但或许是我功力不够的原因,身上总有破绽的,譬如化为老妪,但一双手无论如何也变不出来老树皮那样的肌肤,只能把手隐在衣袖中。
    化为男子我弄不出来喉结,化为孩子我变不了太小的……糊弄一下不细心功力低的还好些, 碰到功力高于我的,分分钟能揭穿我,就算细心的人也常常能看出我的破绽,片刻间就能把我找出来,譬如……
    我脑海中忽然划过几个零散画面,其中一个画面分外鲜明。
    画面中似有一个孩子,很淡定地抬手从一群孩子之中将我拉出来:“师父,您忘记变化头发颜色长度了。”
    画面中我瞬间恢复了本貌,抬手揉了揉那孩子脑袋:“你这样让师父很没有成就感耶,我以为怎么也能骗过你一刻钟的,你真是观察太细致了!”
    那画面从我脑海中闪过的时候,我看清了画面中孩子的脸,居然——居然很像现在的青燃帝君!
    我骤然抬头,看向青燃帝君,脱口问道:“青燃帝君,您是不是曾经做过我徒弟啊?”
    他正为那床铺做清洁,闻言身子微微一僵,回过身来瞧着我,眸色如深潭:“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摇摇头:“只是一个零散小画面,画面中有一个看上去像您的孩子,唤我师父……”我试探着问他:“我是不是给您造劫的时候,曾经收您为徒呀?”
    他转身就出去了:“有进步,继续。”
    我:“……”
    他这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果然是帝君级别的人物,说话就喜欢故弄玄虚,一点也不爽快!
    算了,看在他来救我的份上,我就不吐槽他了。
    虽然我会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躲他和帝紫烨才招来的这一场灾,但——该感激还是要感激的。
    刚才如果不是他,我就被那魔皇给活生生压成肉饼了。
    我环顾了一下室内,松了一口气。
    从掉进这个真魔界后,我一直在生死线上打滚,各种逃命各种危险,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的,但此刻站在这简陋的木屋内,我无端感觉岁月静好,一直紧绷的心脏也缓缓舒展开来。
    这个地方应该是青燃帝君当年生活的地方吧?
    在魔界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倒像是世外桃源了。
    我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重点是活动了一下手腕。
    我的手腕曾经被魔皇折断过,后来虽然接了骨,但毕竟功力被封,痊愈的奇慢。后来我服用了仙界的奇药,冲开了一点被封的穴道,让仙力又能流转,这才让这伤好的快了一些。
    当然,那魔皇的功力太变态,我服用了两粒贵死人的仙药也只冲开了两处穴道,还有五处被封着,所以仙力当时只是恢复了一小半,没有合适的机会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装做还被制住的样子,一边慢慢冲击依旧被封住的穴道,一边寻找逃走机会。
    到魔皇将我一网罩去那个放置水晶棺的偏殿时,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一大半。这才有了和那魔皇周旋片刻的本钱。
    现在被青燃帝君救到这里来,我的手腕其实还隐隐做疼的,但吃了那返童果后,身上仙力居然涨了一些,手腕也不疼了,只是有些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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