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千怡的话,张默起初一脸问号。后来听到边上林千然的解释,他才知道了自己刚才差点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原来我们这次玩的花样,之前就已经有人做过。
    大概就是在丙294被送来后不久,一个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忽然被人发现死在了咖啡机上的边上。经过尸检后,众人发现该名工作人员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而通过休息室里的录像回溯发现,这名工作人员在死亡之前,就是在咖啡机上输入了“来一杯一氧化碳”的指令。
    一氧化碳为中性气体,在标准大气压下,它只有在零下199到零下191.5摄氏度之间能维持液态。那名工作人员,便是因为咖啡机制造的液态一氧化碳在常温下气化,才导致了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那次事故之后,不使用咖啡机来制造任何有毒物质,就成了一条不成文的咖啡机使用规定。
    虽然经历了这一次小小的意外,不过我们对于咖啡机的兴致却依然不减。为了让我们真正体会到咖啡机的神奇力量,林千然先给我们做了一次示范。
    只见她先是在咖啡机上输入了一行有些特殊的指令:“张默喝过最美味的饮料”,没多久,咖啡机便倒出了一杯外观酷似清水,却带有酒味的液体。
    张默尝了一下,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我看他想要一口把杯子干了,便伸手抢了过来,尝了一口后,发现好像是一种白酒,只不过和我喝过的酒不一样,这杯白酒当中,竟然还有淡淡的桃子味道。
    “这是什么酒?口感还不错。”我把还剩下一点酒的杯子给林千怡她们尝了一下,姐妹俩也都点了点头,对我的话表示了赞同。
    张默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味道,这才对我们解释道,刚才那被酒,是他们龙虎山上自酿的一种果酒,那种酒在每一代龙虎山天师继位之时才会酿造,然后就被储藏在山门深处,一直等到下一代天师继任仪式上才会取出,张默这辈子只喝过这种果酒一次,一直就觉得这是人世间最美味的饮料。
    说完这些之后,张默顿时感到有些奇怪:“对了,这咖啡机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没错,在张默说完之后,我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方才林千然输入的那条“张默喝过最美味的饮料”的指令,其实是一条非常模糊的指令。
    什么叫最美味的饮料?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恐怕就会有多少答案。同理,“张默喝过的最美味的饮料”,这个指令所具体指代的饮料,也应该只有张默自己才会知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这咖啡机会准确无比的把龙虎山上的果酒给传送了过来?
    除非……我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种可能,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又塞了一张十块钱的纸币,随后也在咖啡机上输入了“林四九喝过最美味的饮料”的指令。
    这一次,咖啡机送出的是一杯略微有些发黄的白色液体,杯口泛着轻微白沫,我微微尝了一口,眼泪却一下子止不住留了下来。
    杯子里的液体其实只是一杯非常普通的豆浆,但这杯豆浆的味道,我却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这是老爹在当初领养我之后,给我做的第一次早餐里的豆浆的味道。
    当时的情景,我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的我刚刚被老爹领养,因为常年累月的遭遇,那时候的我迟迟无法接受老爹,和他的关系始终有些僵硬。
    一直到了某一天的早上,当我起床之后,看到老爹正穿着围兜替我准备早饭,那是老爹第一次亲手替我做早饭,我还记得当时他准备的是一大碗豆浆,还有两个蔬菜包子。而无论是豆浆还是包子,都是老爹亲手做的。
    只不过,老爹那时候因为也是第一次做豆浆,许多细节都给搞错了,他在我的豆浆里放了足足三大勺砂糖,结果导致那天的豆浆都甜的让人有些恶心。
    但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这碗豆浆却是无上的美味,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尝到别人亲手为我准备的早饭。也正是因为这碗豆浆,让我和老爹的关系才在之后亲密了许多。
    眼下时隔十几年,我竟然能再次品尝到老爹豆浆的味道,这实在是让我有些欣喜若狂。
    见我一脸亢奋的样子,张默这次也把豆浆要了过去,品尝了一口,但是甜的发腻的豆浆,却让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林四九,你这是什么品位?这么甜的豆浆就是你觉得最美味的饮料了?”
    “呕!”林千然刚刚才喝了我的豆浆一口,也忍不住吐了出来,伸舌头道:“对啊,林四九,没想到你是这么重口味的家伙。”
    我撇了撇嘴,伸手把豆浆要了回来,又喝了一口,这才告诉他们这杯豆浆的由来。而当听到这豆浆是自己父亲曾经做过的味道时,林千怡的眼睛顿时有些红了,她把豆浆要了过去,慢慢品尝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和我之前一样,也流下了眼泪。
    休息室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我看林千怡已经把豆浆都喝掉了大半,只剩下一点点给了刚才还说豆浆不好喝,现在却又眼巴巴看着我的林千然,这才开口问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这咖啡机怎么知道老爹豆浆的味道的?还有,这东西不是只有传送功能吗?我手里的这杯豆浆,这个世上应该是已经不存在了才对啊?”
    正在品尝最后一点豆浆的林千然指了指我们手上的平板电脑,我和张默顿时想到有关丙294的资料还有剩下的一点没有看,便打开平板,把剩余的资料全部看完。
    看了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除了将现实中存在的物质从远处传送过来之外,这台咖啡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极其神奇的能力,那就是这台咖啡机似乎拥有类似全知全能一样的采集信息的能力,除了现实中存在的具体实物外,它也可以根据输入的指令,自己调配出某一样物质。
    就比如说我刚才所下达的那次指令,咖啡机所提供的豆浆,很明显是已经不存在于世上的东西,因为在头几次以后,老爹做豆浆的习惯就已经改了,在和我分开之前,老爹的豆浆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放太多砂糖。
    所以方才咖啡机给我喝的,其实是它根据我的记忆而自己调配出的豆浆。
    事实上,丙294的能力还远不止这些。
    在研究处人员对它的调配能力进行的实验中,曾经有人输入过一杯“完美的饮料”这样虚幻不清的指令,可是咖啡机却依旧调配出了一杯无臭的淡紫色液体。当时下达这个指令的研究人员在喝下这杯饮料之后,竟然大受打击,声称自己再也喝不下别的东西了。在那之后整整三天时间,这位研究人员也果真滴水未进,哪怕已经口渴到极限,他也不肯喝下半点水分。最后还是使用了记忆清除喷雾,把他喝下完美饮料的记忆给清除之后才救下了这位研究员的性命。
    除此以外,还有人对咖啡机下达过“一杯音乐”的指令。结果丙294还真的调配出了一杯清澈、起泡的液体,味道仿佛酒精。喝下之后,研究人员报告说他竟然感到了音乐在体内律动的滋味。为了证明自己,那位研究人员甚至还跳了一段舞,而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位研究人员有舞蹈的能力。
    当然,虽然拥有如此奇妙的能力,可丙294也并不是全能的,它也有无法制造出的东西,比如说一些连配料都不可能存在于世界上的东西,它就无法制造出来,而是会给出“范围外”的错误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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