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绪的第一天上学日顺利地迎接放学了。
「再见,美绪!」「拜拜!明天见!!,
「好——!明天见!大家再见!」
美绪用力挥舞着手,跟刚认识的班上同学道别。
何些学生在准备回家,有些则开始打扫等等,每个人的动作各不相同。
今天是美绪生平以来第一次上课,认识了班上每位同学,大家都对她很好……超级开心的!真是非常满足的一天!光是回想就让她心里激动得扑通扑通跳。她一面爱惜地抚摸着为她准备的桌子,一面害臊的呵呵笑。这时小钤向美绪伸出手说:
「来,美绪,我们一起同去吧。」
「好!」
美绪握紧她的手,从位子上站起来,依依不舍地离开教室。
一年级的教室在二楼。美绪她们下了楼梯往鞋柜走去,把室内鞋换掉后走出校舍。她们的队形是小铃和小光将美绪夹在中间,就这样踏上回家的路途。
一路上小铃很期待地盯着美绪的脸瞧:
「美绪,妳觉得学校怎么样?」
「很好!我——非常开心喔!」
她双手握拳又摊开,美绪以要飞向天的姿势,用整个身体来表达她的感觉。
「这……这样啊!呵呵呵……太好了。」
小钤宛如喜欢的人跟她告白般的害羞着,显得很高兴,她可爱地用手指摸摸鼻子下面。
她最喜欢人类选有人类的世界了,所以能让美绪体会到这点,当然会这么高兴啰。
「可是上课让人好困喔。」
「啊哈哈!妳看起来一直在忍耐呢。」
小光咯咯的对她露出笑容。
「嗯……因为以前困的时候,可以想睡就睡,我好意外原来上学这么累啊……」
「回去以后,也要写作业才行喔?」
「啊……」
美绪的双眼紧闭,变成了叉叉、很害怕的样子。对喔,还有这件事……现在又想起了当人类啦不令是快乐的啦。
我可以当好……人类吗?
美绪这时的心中,有着些许不安。
她们三个人沿着河边走,接着小钤发现有些学生聚在前面,不知道在骚动什么。
「……什么事啊?」
「喂,妳看,那里出了什么事吧?」
小光跑过去学生们那边一问,女学生就指着河川说,
「那…那个……」
「啊!」
美绪她们都张大了嘴巴。因为女学生手指的前方有只小猫被关在笼子里,正被河水漂走。这条河深不见底,混浊的水还漂着垃圾,当风一吹水而扬起水波,笼子就无依无靠地摇晃。傅来了喵—喵—地细微又可怜的叫声。
「糟…i糟糕了!怎……怎么办?」
「要快点救牠,不然……」
美绪与小钤很慌张,小猫正流往河川的中心附近。已经没有时间让她们慢吞吞的了
该怎么帮忙才好呢?却想不到好办法帮她。
这时——
「交给我吧!」
「等一——」
小铃沓来不及阻止,小光就猛然跳入河里了。
小光毫不犹豫就跳进混浊的河水中,在水里踩水朝猫靠近。
大家盯着她,替她捏把冷汗,而当她猛力一抓把小猫抱上来时,不只学生们,连路过看热闹的人也欢声大起。
「哎哟—都湿透了啦,好臭——好冷——!」
小光小声地抱怨着,皱起眉头,不过又好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漂亮如白瓷的肌肤,还有蓬松柔顺的头发都沾满了泥巴。
小铃在銮得脏兮兮的好朋友面前,快速一步步走近她。从美绪的位置看不到妹妹的表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小光害怕地退了一步..
「呃……小钤……怎……怎么生气了?我的包包里有带运动用的毛巾,可以帮我拿吗?我觉得这小动物全身都是泥巴,脏兮兮的样子……不帮牠擦擦的话好可怜……小铃同学?」
这时面对小钤说话的时候,小光不知道为什么讲话渐渐变成敬语了。
啪!传来了好像被静电电到的声音。
小钤用力捏着小光那脏兮兮的脸颊:
「妳吓死我了啦!妳这笨蛋————!」
她狠狠地把小光拖走。
十分钟后,美绪她们到了这一带最近的小型动物医院。
医生给人冷艳的感觉,小光才刚进去诊疗室她就露出不悦的表情。眼镜下的瞳孔斜眼看着小光,还揑着鼻子,
「很臭耶。」
「妳这样说很过分耶,我是客人耶!」
「……妳这女孩在小猫面前,也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吧。这里是医院耶,妳这么肮脏会给我们添麻烦的。我可以借妳淋浴间跟换洗的衣服,去把身体洗干净吧。」
「……咦——」
小光没得争论,就被职员带走,勉勉强强地离开诊疗室了。
「请问,妳认识小光吗9」
「对,她有养大白熊犬,有来我这里做预防接种喔。」
医生回答了小钤的问题。
美绪和小钤在诊疗室里,还有小猫也科在这里。牠的品种好像是金吉拉,刚才只用毛巾稍微擦过,所以还有点脏,好像一颗褐色的毛球。
医生熟练地做诊疗,然后将小猫洗干净。
小铃利用这段时间说明事情经过。
医生看了一眼诊摊台上包着毛巾的小猫,温柔地微笑。
「牠是女生喔,嗯——因为没有受伤跟生病的样子……我想暂时不需要担心。」
「太好了……」
美绪松了一口气,小钤也放心似地卸下肩头重担。
不过这时医生却是严肃的表情:
「这只猫……戴着项圈呢。」
「是家里养的猫迷路了……掉到河里了吧?」
「应该不是,牠明明彼关在笼子里。这大概是……饲主把牠丢到河里的吧。」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美绪感到心中抽痛:心脏好像被紧紧掐住一般。
旁边的小钤也而无表情,呆愣着不动。
这并非夸张的反应,她们原来的真面目是猫,当然认为猫是自己的同族。
猫就是「和自己相同面貌的生物」。
所以她们看到竟然被丢弃的猫,当然会受到强烈的冲击。
「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养动物是很辛苦的事,不仅花钱,也要花心思照顾。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很可爱以兴趣来养猫的人,养到一半就腻了吧。也可能是自己工作繁忙就没办法照顾了……所以就把猫丢掉了,这还真是乱来呢。」
「怎么这样……」
对美绪她们来说,猫是同胞跟人类是一样的。
但是对人类来说,家里养的猫……并不是这样吧?可以轻易就丢掉也没关系吗?
不只是美绪连小铃也低下头,都快哭出来了。因为她很喜欢人类,所以眼前看到人类的缺点,一定比美绪来得痛苦吧。
「最近弃猫增加了好多,这座城镇对待弃猫是很残酷的,不过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医生叹了一口气,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小光从诊疗室里面包着浴巾走出来了。
她刚才还混身脏兮兮的,跟现在刚洗完澡的样子大不相同。小光散发热气的肌肤,看起来很性感。
「这实在是不可原谅,这种可恶的饲主,有猫神来处罚他们最好了。」
「……咦?妳这么年轻怎么会说这种老气的话呢?」
医生惊讶的问她后,小光一遍换上运动套衫,一遍回答:
「刚刚我是学爷爷说的啦,以前这附件遭到空袭也没烧掉,都是多亏丁猫神们的守护。这件事我听过好多次了,所以不能忘记要感谢他们。」
这个城镇有奉祀猫神的神社,每年都会举行关于猫的祭典「镇猫祭」。据说是人类与猫有过去关系很亲密的证据。
总而言之……小光说的「神明」就是指美绪她们了。
「处罚吗——」
美绪认为既然小光有这个要求,那就要响应她了…:
——喂!不可以欺负猫啦!我打我打我打!认输了吗——
这对我来说太勉强了——美绪丧气的想着,觉得这种事还是要拜托神乐或千夜子比较好。
于是——
「……喵……」
包着毛巾的金吉拉小声的叫着,蠕动着要爬出来。
身上变干净后的毛是纯白,因为牠圆滚滚的,体形又小,所以坐着时看起来就像颗毛球。
「……好可爱……」
小钤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同时正想用手指碰牠时……毛球小猫却被手指吓了一跳,整个身体像颗球似地滚下诊疗台。
「…呃…」
小钤很尴尬地停在把手指伸出去的姿势。美绪心里也揪痛了一下,因为对身为猫又的美绪和小钤来说,她们了解小猫的反应就如同被人大声叫唤一样。
这只小猫——
「……牠怕人类吗……?」
美绪有点惊讶身为人类的小光,竟然能懂猫的话语。
「小光懂牠想说的事吗9」
「……不……是我的感觉啦。」
她面有难色地回答。而这个「感觉」就是猫语的基本要素……
这么说来,曾经听过养猫的朋友说,所谓的好饲主,就是可以清楚辨别猫的叫声或动作藉此体察牠们的心情。
当然跟猫的同类之间比起来,应该没有那么正确。
「体谅对方,主动与对方心思相通……人类当中也有能自然而然就抓到猫语的诀窍的人吧——医生,我想领养牠。这也是一种缘分吧……因为是我捡到的,可能的话我想养。」
「这样啊……可是妳选是国小生吧?妳得到父母的允许了吗?」
「还没有……」
「这样吗,那妳明天得到允许了再来吧。」
美绪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同时一直始终担心地盯着浑身发抖的小猫
从勤物医院回去的路上,美绪问小光:
「那个……小光,妳非常喜欢猫吗?」
「咦?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我想不到为什么妳会对第一次见到的小猫
那么拚命帮忙……」
于是小光「嗯——」的一声,动作看来是陷入了沉思。
「妳这么一说,我也在想有原因吗……不过,我非常喜欢猫喔。」
她笑得有些害羞,简直像在介绍情人似地说道:
「我有只很重要的猫,所以就算是其他的猫也不能欺负牠。」
「妳这么说,是养了什么猫吗9」
「小是,并不是我有养猫——是我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小光有个非常重要的猫朋友。
所以非常喜欢猫,珍惜猫也是理所当然的。
「嗯—……?」
——「……小铃为什么想当人类呢?」
——「因为我最喜欢人类了。」
美绪思索着……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呢—
「妳说的那是什么话啊!」
小钤沉默地听完小光的话后,鼓起脸颊、反驳她
「小光最好的朋友,不就是我吗!」
小光被小钤逼问,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头,恶作剧似地笑着说
「妳是最棒的朋友。」
「…………那就好。」
小钤的鼻子发出细微的哼声板起脸,别扭的将头转到另一边。
「那我要往这边走了,拜拜啰。」
「嗯!明天见,小光。」
「拜拜!小光!」
小光在交叉路口跟美绪、小铃越道别。
「……………………」
她们两人什么都没说,双脚就自然而然地折回刚才来的路了。
她们表情的紧张程度,是平时两人身上所看不到的。
为什么呢,因为美绪她们懂得猫语。
——因为那只金吉拉,一直这么诉说:
「谁来帮帮忙。」
「……我知道,小铃……得再去见他一次才行,对吧?这次的外形要让他能放心跟我们说。」
「嗯……不能丢着不管。」
两人加快了脚步走这段路时,美绪有点困惑,对小铃说
「虽然在这种时间点…但是小钤,我可以问妳一个问题吗?」
「嗯?」
美绪想问的,无非就是小光的事。
虽然美绪也没几个人类朋友,但是那么好的人就算是猫也不多见。
既亲切又体贴,而日还很可靠,最棒的是小光非常喜欢猫,
美绪甚至令人觉得所谓的理想饲主,或许就是在说这样的人吧。
看起来,小钤与小光之间,好像有着美绪不知道的强烈羁绊。
那是人类与猫又,不同种族的两人之间的连结。
美绪很在意那是什么。
「小钤……小光是妳从小学就结交的朋友吧?」
「嗯!我刚变成人的时候,小光就是我第一个交的朋友,」
「可以……告诉我那时候的事吗?」
「……好啊。」
小钤很愉快地点头答应,她用很陶醉的样子开始说。
那是一年前,小钤第一次以人类的身分开始去上学的故事。
「我以前也说过,我跟美绪一样,也体验了一星期的人类生活。然后我到了第四天才好不容易能把耳朵跟尾巴藏起来,去学校上课。」
回想起来——
那时候千夜子已经是国中生了,而美绪则还是仪式失败的猫。
美绪今天第一次上学,一直很紧张,却有妹妹努力带着她,
而当时的小钤,却没有这种体贴照料她的人存在。
她一定觉得无依无靠吧。
「那个—啊,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啦…一开始时,有很多人戏弄我。」
「咦?」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小钤抓起一撮自己的三色头发,看着远方。
「妳看,我们的外表跟一般人类看起来不同对吧?像头发、眼睛的颜色……我也是非常紧张不安,提心吊胆……我既不习惯人类的世界,也完全没有常识……我觉得我说的话也很奇怪。
那就跟今天的美绪一样。
「所以,嗯……回想起来,也觉得那是没办法的吧。突然有个奇怪的家伙混入团体里,就算是其他的动物也会做同样的事吧。」
小铃以更加开朗的口气说道
「可是……」
这就和今天的美绪一样。
要是情况不同了,美绪或许也会遭遇跟小钤相同的事。
之所以没发生,是因为有小钤在。而且小钤会那么努力帮她,说不定就是因为不想让最喜欢的姊姊,也跟自己有相同的悲惨回忆吧。
……美绪觉得今天的重要性,又更上一层了。
「美绪,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啦。好啦,我要开始说这个故事的重点了!」
小钤精神饱满地对她笑了笑。美绪点头同意。
美绪想即使如此,还是不懂遇到这么糟糕的事情,小钤怎么会喜欢人类呢9
「我啊,第一天上课结束时也是—觉得人类好讨厌!最讨厌了啦!我再也不要了,明天开始就不去上学了!像这样子赌气。」
然后——那天放学后。
小铃想快点回家,背起了书包,却没想到被小孩包围起来。
大家嘲弄地打她、拿麦克笔在她额头上乱画、嘲笑她。
很无情的戏弄她。
可是却没人来帮忙,她在教室里孤零零的,被充满恶意的笑声包围。她哇哇大哭起来,于是周围的人又更加鼓躁起求,党中有个欺负小铃的小女孩拉扯她的头发,这么说:
「啊哈哈,这什么头发——眼睛的颜色好奇怪喔——」
她才这么一说完——
「——妳这是在谁的面前说啊9」
一个正拳揍了过来,把嘲笑小铃的人打倒。接着那个人又一下子就把那些抓住小钤的小孩摔翻出去。
小钤想确认发生了州么事,瞳圆了眼睛确认状况,原来那里——
有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子,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
「超帅的——!」
小铃说到这个场面时,用力挥舞着双拳,很兴奋的样子。
然后——
之后这个男孩予,用手帕温柔地帮小钤哭花的脸擦眼泪,也帮她擤鼻涕,还帮她把頟头上的涂鸦擦掉。
然后,他抓着自己的短金发,手指着蓝色的瞳孔—好像在说自己也跟其他人不同,接着,沉默地板起面孔,害羞的这么说:
「……妳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当朋友吗9」
这就是东云钤与西园光的邂逅过程。
「……其实当我知道她是女生时,我吓了好大一跳喔……啊哈哈!」
「原来有这种事喔。」
美绪听到妹妹的故事觉得很感动,她在脑中想象着:
三年前的小钤和小光,两人在一起的景象。
「好棒喔,总觉得很像在小铃房间看的少女漫画……」
「呵呵呵……真……真的吗?」
「……对了,小钤会喜欢人类,是因为那时候的事吧……」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耶。」
决心要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说不定是更后来的事了。
要说这是梦想,或许还只能算是暧昧的感情罢了。
不过美绪认为,果然是在那时候,小铃的梦想根源的念头就萌芽了。
小钤的想法似乎也是这样。
「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
她这么咕哝着。
美绪也以体贴的心情,安心的叹着气。
其实她刚才很担心,那么害怕人类的小猫,能当成家猫养吗?可是
「……我放心了。」
美绪小声咕哝,音量小到连妹妹都听不见。
如果是小光,一定能让那只小猫幸福吧?
不久后,两人就到了动物医院,急忙绕到建筑物后面耍进去。小钤嘎嘎作响地试着转动后门的把手,但是打不开,看来是锁上了。
「那么——!要怎么办呢——!」
「小钤、小钤,这边的窗户开着喔!」
喔!真的吗?小铃靠了过去。美绪发现的窗户的确没锁,不过只开了小缝固定住,那个宽度刚好可以通过一只猫。
「那就快点——」
隔了好久没变身了。美绪集中精神,「碰——」一声发出好像泄气的声音少女的身影就忽然消失了。
散落一地的衣服抖动着,里面有一只虎斑猫爬了出来。
「喵——」
那当然是美绪,她暂时恢复原形,回到了猫的样子。几天前她的变化还只能维持五秒左右,现在则应该可以维持久一点了。不过能维持多久,还是要试试看才知道。
「等……等……等一…………真、真是的!没办法了——!」
小钤总觉得很害羞而犹豫着,不过美绪却摇着尾巴催她快点,所以她就下定决心变身成三毛猫的样子,制服成了蜕下的空壳,散落一地。
「喵、喵—」
美绪不太懂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话说回来,总觉得好久没看到小钤的原形了。
「喵——」
美绪舔着可爱的三毛猫的颁头,然后……
「咪。」
小铃好像在回报似地舔了她的脸颊。美绪用鼻头磨蹭着妹妹的毛,这么说,走吧,letsgo!
「喵——!」
虎斑猫和三色猫川姊妹俩,意志坚定地跳入了窗户里面…
她们飞快的落地,东张西望地确认周围环境。很久没看到的猫视野,但是因为很熟悉了,所以渐渐就能适应。虽然是黑白又模糊,不过哪里有什么东西还是一清一楚,呈现出和人类的视野截然不同的世界。
「…嘶嘶。」
小小的鼻子抽动着。那么,那只小猫在哪呢?美绪只管一直跑,而三毛猫则是跟在后面一直要她等等。
对美绪来说,这是有点怀念的景象。
那只小猫的味道,从刚刚的诊疗室旁边飘了过来。
……是这里吧。
美绪轻轻韩动着头,确认左右都没人了,瞬间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光溜溜的女孩子出现在待诊室,小钤看到姊姊这么不成体统的样子非常吃惊,露出很惊恐的神色。
「喵!」
「嘘……小铃,安静一点啦……」
美绪悄悄地不发出声音转了斗把,只开了一点斗缝。
然后对小钤便了个眼色。
「喵……喵…」
三毛猫知道意思后,首先就趴在地上,但这却是普通的猫不会出现的姿势,然后开始匍匐前进。
她就用这种姿势慢慢入侵室内,于是这只猫非常奇妙的动作画面出现在美绪眼前。
……小……小钤,妳该不会是忘记猫要怎么动了吧……
美绪虽然自己也裸体,但却格外担心小铃。过不久后,小钤露出走廊上的屁股,尾巴开始摇来摇去,表示「ok——」
美绪再次变成虎斑猫,蹑手蹑脚地入侵房间内。
这间房间跟刚才诊疗室的里面连在一起,用窗帘隔开。
金吉拉小母猫,被关在放在长椅上的笼子里。看来牠好像在笼子里,喀喀的拚命地抓着笼斗。
美绪她们轻捷一跳就跳到了长椅上,喵呜地隔着笼格跟牠说:
『初次见面!妳好~』
毛球小女孩的圆眼珠被吓得直眨眼,不久后以口齿不清的叫声跟她们说话
姊姊……不会欺负我吗……妳们不会欺负我吧?
美绪舔舔这只松软的毛球,表示「我不会欺负妳啦」,
这孩子,也许跟以前的小铃有点像吧。
「咪……」
「喵——」
三只猫各自用着人类不懂的猫语交谈。
『姊姊们……有人类的味道……妳们是这户人家养的猫吗9』
『不是,不是喔。』
『我们是猫又!』
小铃这么告诉牠,而金吉拉小母猫则是歪着头不懂的样子,
『猫……又?我不太懂。』
『呃…呵啊呵……其实我也不太懂。』
美绪喵呜喵呜叫着,洗洗自己的脸。
旁边的三毛猫小钤好像愣了一下,接着喵喵解释:
『嗯~要怎么说明好呢?呃,就像是这附近猫的首领吧?』
『咦——』
金吉拉嘴巴半开,一副很佩服的样子。连美绪也无意中,一样叫了声「咦!」
『妳干嘛也很佩服的样子啊!』
三毛猫用肉球啲地拍她一下,表示吐槽,然后重提正事
『呃…妳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猫不会替自己的小孩取名,会帮猫取名的就只有人类或猫又。这是因为用人类的语言叫唤时比较方便。但是牠明明就是家猫却没有名字,这是很不正常的。因此,这只金吉拉之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饲主没帮牠命名呢?还是曾帮牠取名字但是牠却忘了?不管是哪个,都不足很好的推测,小钤也没有再谈到有关名字的事了。
『那……妳很怕人类吗?』
『嗯……很害怕,因为人类总是欺负我。』
牠浑身颤抖。小铃露出了獠牙,不过只有一瞬间,马上又缩了回去。
『那也是妳的饲主这样而已吧?』
『咦……』
金吉拉慢慢地泪水盈眶。美绪赶忙责备妹妹
『小铃。』
『啊……嗯,对不起。』
小铃很老实地垂下头和尾巴,因为听到他以偏概全地说人类坏话,所以不知不觉就激动起来了吧。
但是小铃包觉得这是没办法的,因为对大部分的家猫来说,所谓的人类就等于自己的饲主。只要那个人会欺负牠,理所当然就会觉得全部的人类部很可怕。
小钤的叫声很殷切,好像拚命想传达什么:
好啦,这也是啦。妳遇到这种事…当然会觉得人类不能信任吧……可是……不是全部的人类都这样喔?真的啦……
『……』
小猫以沉默来回应。
因为牠怕期待有可能落空,人类是很可怕的,不能信任。
牠这种想法一点也不稀奇,因为所有被抛弃的猫都是这样的。
『没关系了……没关系,小光一定会让妳幸福的……而且我们也会陪着妳,如果以后妳有什么困扰的事,我们也一定会帮妳的……』
『所以,妳已经不用担心啰——』
美绪喵呜叫着,挺起胸膛告诉牠。为了这个刚结交的朋友,要是能让牠的不安稍微减少一点就好了。
小钤也接在美绪后面,温柔地用鼻头磨蹭小猫。
妳有什么事吧?可以的话跟我们说看看吧?
嗯……
金吉拉低下头,然后眼泪就一滴滴掉下来。
『——我希望可以救大家。』
总结小猫所说的话就是这样。
听小猫说以前任的家,除了牠以外还养了很多猫。
于是每天每天这些猫都被人类欺负,不过这当然是来自牠的主观感受,实际上并不清楚牠
们遭到什么对待。小猫也很害怕说出来的样子。
重要的是,牠觉得「被欺负」的感觉。
那户人家每天都有新的猫会来,而相反地则有几只猫会不见,
不见的猫怎么了呢i…牠以前也不知道。
但是,今天知道了——牠们都跟自己一样被丢掉了。
——「最近弃猫增加了好多呢」。
这样说来,大家也跟自己遭到了相同的对待了。
所以,拜托帮帮忙吧——牠这么诉说。
『这件事正好是神乐姊姊负责的吧?妳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喔。』
从手机传来的是千夜子的声音。离开医院后,小钤就打手机跟她联络。不坦率的次女虽然
是绝口不提,不过一定很担心晚回家的妹妹们。
于是小铃就把刚才从金吉拉那里听来的话告诉千夜子……
「神乐姊姊现在在家吗?」
『不在,今天也去开会了不在家,明天应该就回来了,所以妳到时候再跟她商量吧……』
「那太慢了啦!哪能那么悠哉地等下去啊!」
『虽是这么说,妳要不在的人帮忙那也没办法吧。入家有其他要忙的事,不是妳任性说这些就有用的!』
神乐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这其实都是为了美绪。因为美绪学会了「人化之术」,而在山里的猫又们反对此事。许多栖息在山里的猫又,都活了一百岁以上。而美绪几乎算是最年幼的猫又,大家都很疼她。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竟然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所以有很多猫又都真的生气了。
小钤跟千夜子的那时候也是,为了让妹妹们「变成人类」的事情得到认同,「讨厌人类」的神乐就得为妹妹努力的斡旋。
这次也是,所以不能去打扰忙碌的长女。况且联络她本来就很难了,因为猫无法将手机之类的东西带在身上走。
就算这样小铃逦是不肯罢休:
「那拜托千姊帮忙啦!」
『……我才不耍,为什么我要为了那种低等生物特地出去不可呢?现在出门的话,傍晚的动画就结束啦,别开玩笑了。』
「妳最后说的是真心话吗……算了,我不用千姊帮忙了啦!妳这个死宅女!」
『——哈,随便妳怎么说,今天是第一季的完结篇耶,我绝对不能错过。妳们也快点回家
而且小铃妳要帮我做晚餐喔——好啦,就这样。』
电话挂断了。
小钤咬牙切齿嘎吱作响,怒气难消的样子:
「她怎么会这么无情啊——!美绪!妳不这么觉得吗?」
「这……这个嘛…呃呵呵。」
她只能暧昧的苦笑。虽是最近才明白的事。千夜子表面上说的话或表情,其实不能代表她
的真正的内心,让人不懂什么是她的场面话,什么又才是真心话。
总觉得因为姊姊无情的话,而跟小铃一起生气也不太对。至少她觉得千夜子要美绪她们早
点回家,也是因为担心才会这么说。
不过,开于这个请求她是不可能答应了。
「没办法了,小钤,我们两个自己去吧。」
「咦……?只,只有我们两个……?」
「对。」
美绪神色严肃地点头,但小钤看起来却有点怯懦。
妹妹虽然总是精力充沛的样子,但其实性格软弱又温和。
美绪很了解这僩妹妹,她们扣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在一起了
「要是我说,那就交给姊姊我了,妳先回家吧…妳肯听吗?」
「——怎么可能听妳的,我已经答应那孩子了。」
她当然是这么说。
「就是说啊」
美绪噗嗤一笑。
金吉拉小母猫告诉她们的地点
就位在这座城镇的高级住宅区。那地方恰好有茂盛的修整树林,很幽静。
那个地方坡道很多,只有一栋孤立的大房子尾檐相连。
「……好安静的地方喔——」
「思……总觉得心跳好快喔。」
「……没问题的,小钤。我们又不是来打架的……而且姊姊会好好保护妳的!」
她砰一声拍着扁平的胸脯保证,妹妹就嘻嘻地笑了起来,舒缓美绪紧张的表情。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住宅街上特别大的住宅。黝黑粗糙的门里面,是椰子树茂密的广大庭院。雅致的白色建筑物,闪闪发光。
「哇!真是栋漂亮宏伟的房子耶——!」
美绪在这种时候,还兴致盎然地喧闹着。
「小钤!跟学校比起来哪个比较大呢?」
「唔——庭院也很大耶……这样我们要找那些猫也很辛苦吧。」
小钤也发着呆。
这栋建筑物有三层,选延伸出了一些连接屋顶的阳台。有几个像城堡的尖塔,而正中央有着特别高大的尖塔,高耸入云。
在那座塔里——养了许多猫,听说好像有十四只以上。
美绪她们远望仰看这栋大住宅,吞了口水
「总之,猫在哪里不找也不会知道……」
「……喂,美绪,妳可以维持猫的样子多久呢9」
「嗯——最近没有尽全力试过,所以我也不确定……」
「这样喔,不过刚才能维持六分钟左右对吧,选能更久吗?」
「可以,好像可以再久一点。」
果然她们想的是同一件事。姊妹俩互相对着,点了点头。
作战计划是这样——变成猫的样子,偷偷潜入住宅。然后找到被饲养的猫们,同样再偷偷带出来。
……会用这个计划,是因为想不到别的做法了。
「这么随便的作战,可以成功吗?」
小钤也好像有点担心。的确,如果是千夜子或神乐,或许会有更正大光明的做法。再怎么说,猫又的年纪越大能学会的法术就越多,身体的能力也越强。
可是……现在她们两个部不在这,美绪与小铃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当然一定会成功的!我可没有迷路过喔,小钤!」
美绪证据薄弱地有自信拍着胸,毅然决然握紧拳头。
她那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就是啊!那就去做吧——!」
她们发出低吼的「喵——!」后,变成了猫,褪下的制服则藏在这附近。
小虎斑猫和三毛猫穿过门的缝隙。
结果漂亮地触发了警报装置。
溜了进去——
『啊喵————————————』
两只猫都被突然响起的警铃声吓一跳,呆立不动。猫对于声响太敏感,当然会变成这样。
两只猫陷入了恐慌,眼睛转来转去成了漩涡状,一边喵喵地大吵大闹,还一边乱冲乱撞,如果及时折返那倒还好,可是猫的习性并不会u形转弯。既然已经闯进来,就会一直往前冲了。
顺便翻译一下两只猫正在疯狂乱跑时的对话:
『这——这样不行啦!根本就没有偷偷的啊!』
『啊哇哇哇哇哇!怎……怎怎怎怎么办!变、变成这样也是不得已只能变回人类的模样巧妙地蒙混过去了!』
『关于全裸非法入侵这点,要怎么巧妙地蒙混啊!』
『就说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迷路了,呵呵!』
『那样才没用呢——』
两人讲话就像这种感觉。
两只猫在广大的庭院到处奔跑时,女仆们注意到警报器,也慌慌张张集合了。
「喂!大家快来啊!小姐的猫逃跑了啦:」
「糟、糟了……要是被逃掉的话,小姐不知道要怎么罚我们了……」,
「快去抓回来!」
她们交谈说了这些听不太懂的话,并有大批人马追赶美绪她们。
『小……小铃——!总觉得有好多人在追我们喔!』
『总——总之!快逃啦————!』
再怎么说她们也是猫,所以两只猫都对逃脱很拿手。刚才美绪的自信也不能说是毫无根据,只是对方的人数实在很多。
追赶她们的是身穿白围裙的女仆们。她们的年纪各不相同,刚才跟美绪她们大慨川同年纪的少女,上至像女巫般的老奶奶都有。
小钤,上面!只要逃到阳台……。
美绪发挥猫的脚力垂直一跳。她让女仆的竹扫帚攻击互相打在一起,然后她蹬墙,使用
角跳法的要领登上了阳台。不愧是猫,真的非常灵巧。
小钤也学她跳起来——但是,可能又是因为忘了猫的动作,有点上不去。
「喵喵喵喵——!
她用爪子抓着阳台的边缘,发出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的声音!小铃拚命挣扎有了效果
总算是成功到阳台上了。她呼呼地喘气,用肉球擦擦额头。
『好……好险喔——!呼!』
『小……小钤,妳……妳不要用猫的外表做人类的动作啦!』
这动作让人有点不舒服。
就这样,两只猫在阳台上短暂地松了口气。虽然美绪还不会这样,但是小铃已经变成人类很久了,所以猫应该特有的野生直觉,都已经完全迟钝了。
这成了致命的原因。
忽然旁边的窗户啪一下打开,从里面忽然伸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太婆的脸。
「喵呜!」
老太婆女仆朝着吓一跳而转头过来的两只猫,以骇人的神色
「喀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她发出人类意想不到的,裂帛似的尖锐咆哮声。
于是小铃像是头很沉重,晕头转向的感觉,背上的毛也伞都倒竖起来。遭到这个完全出乎不意的攻击,让她摇摇晃晃,头昏得东倒西歪。
美绪迅速恢复过来正要逃跑时,也因为看到妹妹的状况而停下脚步了。
然后——
这两只猫就被楼下伸上来的捕虫网,可怜地被抓住了。
「……果然……妳看?这两只不是小姐的猫耶。」
「哎呀真的,没有戴项圈耶?」
「可是……越看越觉得这两只猫长得很漂亮呢……对了,牠们小姐应该会看上吧?」
「这主意不错耶!最近小姐常常部不喜欢我们特意辛苦准备的猫……」
「不过如果是这两只,小姐应该会
「再见,美绪!」「拜拜!明天见!!,
「好——!明天见!大家再见!」
美绪用力挥舞着手,跟刚认识的班上同学道别。
何些学生在准备回家,有些则开始打扫等等,每个人的动作各不相同。
今天是美绪生平以来第一次上课,认识了班上每位同学,大家都对她很好……超级开心的!真是非常满足的一天!光是回想就让她心里激动得扑通扑通跳。她一面爱惜地抚摸着为她准备的桌子,一面害臊的呵呵笑。这时小钤向美绪伸出手说:
「来,美绪,我们一起同去吧。」
「好!」
美绪握紧她的手,从位子上站起来,依依不舍地离开教室。
一年级的教室在二楼。美绪她们下了楼梯往鞋柜走去,把室内鞋换掉后走出校舍。她们的队形是小铃和小光将美绪夹在中间,就这样踏上回家的路途。
一路上小铃很期待地盯着美绪的脸瞧:
「美绪,妳觉得学校怎么样?」
「很好!我——非常开心喔!」
她双手握拳又摊开,美绪以要飞向天的姿势,用整个身体来表达她的感觉。
「这……这样啊!呵呵呵……太好了。」
小钤宛如喜欢的人跟她告白般的害羞着,显得很高兴,她可爱地用手指摸摸鼻子下面。
她最喜欢人类选有人类的世界了,所以能让美绪体会到这点,当然会这么高兴啰。
「可是上课让人好困喔。」
「啊哈哈!妳看起来一直在忍耐呢。」
小光咯咯的对她露出笑容。
「嗯……因为以前困的时候,可以想睡就睡,我好意外原来上学这么累啊……」
「回去以后,也要写作业才行喔?」
「啊……」
美绪的双眼紧闭,变成了叉叉、很害怕的样子。对喔,还有这件事……现在又想起了当人类啦不令是快乐的啦。
我可以当好……人类吗?
美绪这时的心中,有着些许不安。
她们三个人沿着河边走,接着小钤发现有些学生聚在前面,不知道在骚动什么。
「……什么事啊?」
「喂,妳看,那里出了什么事吧?」
小光跑过去学生们那边一问,女学生就指着河川说,
「那…那个……」
「啊!」
美绪她们都张大了嘴巴。因为女学生手指的前方有只小猫被关在笼子里,正被河水漂走。这条河深不见底,混浊的水还漂着垃圾,当风一吹水而扬起水波,笼子就无依无靠地摇晃。傅来了喵—喵—地细微又可怜的叫声。
「糟…i糟糕了!怎……怎么办?」
「要快点救牠,不然……」
美绪与小钤很慌张,小猫正流往河川的中心附近。已经没有时间让她们慢吞吞的了
该怎么帮忙才好呢?却想不到好办法帮她。
这时——
「交给我吧!」
「等一——」
小铃沓来不及阻止,小光就猛然跳入河里了。
小光毫不犹豫就跳进混浊的河水中,在水里踩水朝猫靠近。
大家盯着她,替她捏把冷汗,而当她猛力一抓把小猫抱上来时,不只学生们,连路过看热闹的人也欢声大起。
「哎哟—都湿透了啦,好臭——好冷——!」
小光小声地抱怨着,皱起眉头,不过又好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漂亮如白瓷的肌肤,还有蓬松柔顺的头发都沾满了泥巴。
小铃在銮得脏兮兮的好朋友面前,快速一步步走近她。从美绪的位置看不到妹妹的表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小光害怕地退了一步..
「呃……小钤……怎……怎么生气了?我的包包里有带运动用的毛巾,可以帮我拿吗?我觉得这小动物全身都是泥巴,脏兮兮的样子……不帮牠擦擦的话好可怜……小铃同学?」
这时面对小钤说话的时候,小光不知道为什么讲话渐渐变成敬语了。
啪!传来了好像被静电电到的声音。
小钤用力捏着小光那脏兮兮的脸颊:
「妳吓死我了啦!妳这笨蛋————!」
她狠狠地把小光拖走。
十分钟后,美绪她们到了这一带最近的小型动物医院。
医生给人冷艳的感觉,小光才刚进去诊疗室她就露出不悦的表情。眼镜下的瞳孔斜眼看着小光,还揑着鼻子,
「很臭耶。」
「妳这样说很过分耶,我是客人耶!」
「……妳这女孩在小猫面前,也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吧。这里是医院耶,妳这么肮脏会给我们添麻烦的。我可以借妳淋浴间跟换洗的衣服,去把身体洗干净吧。」
「……咦——」
小光没得争论,就被职员带走,勉勉强强地离开诊疗室了。
「请问,妳认识小光吗9」
「对,她有养大白熊犬,有来我这里做预防接种喔。」
医生回答了小钤的问题。
美绪和小钤在诊疗室里,还有小猫也科在这里。牠的品种好像是金吉拉,刚才只用毛巾稍微擦过,所以还有点脏,好像一颗褐色的毛球。
医生熟练地做诊疗,然后将小猫洗干净。
小铃利用这段时间说明事情经过。
医生看了一眼诊摊台上包着毛巾的小猫,温柔地微笑。
「牠是女生喔,嗯——因为没有受伤跟生病的样子……我想暂时不需要担心。」
「太好了……」
美绪松了一口气,小钤也放心似地卸下肩头重担。
不过这时医生却是严肃的表情:
「这只猫……戴着项圈呢。」
「是家里养的猫迷路了……掉到河里了吧?」
「应该不是,牠明明彼关在笼子里。这大概是……饲主把牠丢到河里的吧。」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美绪感到心中抽痛:心脏好像被紧紧掐住一般。
旁边的小钤也而无表情,呆愣着不动。
这并非夸张的反应,她们原来的真面目是猫,当然认为猫是自己的同族。
猫就是「和自己相同面貌的生物」。
所以她们看到竟然被丢弃的猫,当然会受到强烈的冲击。
「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养动物是很辛苦的事,不仅花钱,也要花心思照顾。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很可爱以兴趣来养猫的人,养到一半就腻了吧。也可能是自己工作繁忙就没办法照顾了……所以就把猫丢掉了,这还真是乱来呢。」
「怎么这样……」
对美绪她们来说,猫是同胞跟人类是一样的。
但是对人类来说,家里养的猫……并不是这样吧?可以轻易就丢掉也没关系吗?
不只是美绪连小铃也低下头,都快哭出来了。因为她很喜欢人类,所以眼前看到人类的缺点,一定比美绪来得痛苦吧。
「最近弃猫增加了好多,这座城镇对待弃猫是很残酷的,不过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医生叹了一口气,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小光从诊疗室里面包着浴巾走出来了。
她刚才还混身脏兮兮的,跟现在刚洗完澡的样子大不相同。小光散发热气的肌肤,看起来很性感。
「这实在是不可原谅,这种可恶的饲主,有猫神来处罚他们最好了。」
「……咦?妳这么年轻怎么会说这种老气的话呢?」
医生惊讶的问她后,小光一遍换上运动套衫,一遍回答:
「刚刚我是学爷爷说的啦,以前这附件遭到空袭也没烧掉,都是多亏丁猫神们的守护。这件事我听过好多次了,所以不能忘记要感谢他们。」
这个城镇有奉祀猫神的神社,每年都会举行关于猫的祭典「镇猫祭」。据说是人类与猫有过去关系很亲密的证据。
总而言之……小光说的「神明」就是指美绪她们了。
「处罚吗——」
美绪认为既然小光有这个要求,那就要响应她了…:
——喂!不可以欺负猫啦!我打我打我打!认输了吗——
这对我来说太勉强了——美绪丧气的想着,觉得这种事还是要拜托神乐或千夜子比较好。
于是——
「……喵……」
包着毛巾的金吉拉小声的叫着,蠕动着要爬出来。
身上变干净后的毛是纯白,因为牠圆滚滚的,体形又小,所以坐着时看起来就像颗毛球。
「……好可爱……」
小钤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同时正想用手指碰牠时……毛球小猫却被手指吓了一跳,整个身体像颗球似地滚下诊疗台。
「…呃…」
小钤很尴尬地停在把手指伸出去的姿势。美绪心里也揪痛了一下,因为对身为猫又的美绪和小钤来说,她们了解小猫的反应就如同被人大声叫唤一样。
这只小猫——
「……牠怕人类吗……?」
美绪有点惊讶身为人类的小光,竟然能懂猫的话语。
「小光懂牠想说的事吗9」
「……不……是我的感觉啦。」
她面有难色地回答。而这个「感觉」就是猫语的基本要素……
这么说来,曾经听过养猫的朋友说,所谓的好饲主,就是可以清楚辨别猫的叫声或动作藉此体察牠们的心情。
当然跟猫的同类之间比起来,应该没有那么正确。
「体谅对方,主动与对方心思相通……人类当中也有能自然而然就抓到猫语的诀窍的人吧——医生,我想领养牠。这也是一种缘分吧……因为是我捡到的,可能的话我想养。」
「这样啊……可是妳选是国小生吧?妳得到父母的允许了吗?」
「还没有……」
「这样吗,那妳明天得到允许了再来吧。」
美绪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同时一直始终担心地盯着浑身发抖的小猫
从勤物医院回去的路上,美绪问小光:
「那个……小光,妳非常喜欢猫吗?」
「咦?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我想不到为什么妳会对第一次见到的小猫
那么拚命帮忙……」
于是小光「嗯——」的一声,动作看来是陷入了沉思。
「妳这么一说,我也在想有原因吗……不过,我非常喜欢猫喔。」
她笑得有些害羞,简直像在介绍情人似地说道:
「我有只很重要的猫,所以就算是其他的猫也不能欺负牠。」
「妳这么说,是养了什么猫吗9」
「小是,并不是我有养猫——是我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小光有个非常重要的猫朋友。
所以非常喜欢猫,珍惜猫也是理所当然的。
「嗯—……?」
——「……小铃为什么想当人类呢?」
——「因为我最喜欢人类了。」
美绪思索着……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呢—
「妳说的那是什么话啊!」
小钤沉默地听完小光的话后,鼓起脸颊、反驳她
「小光最好的朋友,不就是我吗!」
小光被小钤逼问,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头,恶作剧似地笑着说
「妳是最棒的朋友。」
「…………那就好。」
小钤的鼻子发出细微的哼声板起脸,别扭的将头转到另一边。
「那我要往这边走了,拜拜啰。」
「嗯!明天见,小光。」
「拜拜!小光!」
小光在交叉路口跟美绪、小铃越道别。
「……………………」
她们两人什么都没说,双脚就自然而然地折回刚才来的路了。
她们表情的紧张程度,是平时两人身上所看不到的。
为什么呢,因为美绪她们懂得猫语。
——因为那只金吉拉,一直这么诉说:
「谁来帮帮忙。」
「……我知道,小铃……得再去见他一次才行,对吧?这次的外形要让他能放心跟我们说。」
「嗯……不能丢着不管。」
两人加快了脚步走这段路时,美绪有点困惑,对小铃说
「虽然在这种时间点…但是小钤,我可以问妳一个问题吗?」
「嗯?」
美绪想问的,无非就是小光的事。
虽然美绪也没几个人类朋友,但是那么好的人就算是猫也不多见。
既亲切又体贴,而日还很可靠,最棒的是小光非常喜欢猫,
美绪甚至令人觉得所谓的理想饲主,或许就是在说这样的人吧。
看起来,小钤与小光之间,好像有着美绪不知道的强烈羁绊。
那是人类与猫又,不同种族的两人之间的连结。
美绪很在意那是什么。
「小钤……小光是妳从小学就结交的朋友吧?」
「嗯!我刚变成人的时候,小光就是我第一个交的朋友,」
「可以……告诉我那时候的事吗?」
「……好啊。」
小钤很愉快地点头答应,她用很陶醉的样子开始说。
那是一年前,小钤第一次以人类的身分开始去上学的故事。
「我以前也说过,我跟美绪一样,也体验了一星期的人类生活。然后我到了第四天才好不容易能把耳朵跟尾巴藏起来,去学校上课。」
回想起来——
那时候千夜子已经是国中生了,而美绪则还是仪式失败的猫。
美绪今天第一次上学,一直很紧张,却有妹妹努力带着她,
而当时的小钤,却没有这种体贴照料她的人存在。
她一定觉得无依无靠吧。
「那个—啊,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啦…一开始时,有很多人戏弄我。」
「咦?」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小钤抓起一撮自己的三色头发,看着远方。
「妳看,我们的外表跟一般人类看起来不同对吧?像头发、眼睛的颜色……我也是非常紧张不安,提心吊胆……我既不习惯人类的世界,也完全没有常识……我觉得我说的话也很奇怪。
那就跟今天的美绪一样。
「所以,嗯……回想起来,也觉得那是没办法的吧。突然有个奇怪的家伙混入团体里,就算是其他的动物也会做同样的事吧。」
小铃以更加开朗的口气说道
「可是……」
这就和今天的美绪一样。
要是情况不同了,美绪或许也会遭遇跟小钤相同的事。
之所以没发生,是因为有小钤在。而且小钤会那么努力帮她,说不定就是因为不想让最喜欢的姊姊,也跟自己有相同的悲惨回忆吧。
……美绪觉得今天的重要性,又更上一层了。
「美绪,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啦。好啦,我要开始说这个故事的重点了!」
小钤精神饱满地对她笑了笑。美绪点头同意。
美绪想即使如此,还是不懂遇到这么糟糕的事情,小钤怎么会喜欢人类呢9
「我啊,第一天上课结束时也是—觉得人类好讨厌!最讨厌了啦!我再也不要了,明天开始就不去上学了!像这样子赌气。」
然后——那天放学后。
小铃想快点回家,背起了书包,却没想到被小孩包围起来。
大家嘲弄地打她、拿麦克笔在她额头上乱画、嘲笑她。
很无情的戏弄她。
可是却没人来帮忙,她在教室里孤零零的,被充满恶意的笑声包围。她哇哇大哭起来,于是周围的人又更加鼓躁起求,党中有个欺负小铃的小女孩拉扯她的头发,这么说:
「啊哈哈,这什么头发——眼睛的颜色好奇怪喔——」
她才这么一说完——
「——妳这是在谁的面前说啊9」
一个正拳揍了过来,把嘲笑小铃的人打倒。接着那个人又一下子就把那些抓住小钤的小孩摔翻出去。
小钤想确认发生了州么事,瞳圆了眼睛确认状况,原来那里——
有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子,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
「超帅的——!」
小铃说到这个场面时,用力挥舞着双拳,很兴奋的样子。
然后——
之后这个男孩予,用手帕温柔地帮小钤哭花的脸擦眼泪,也帮她擤鼻涕,还帮她把頟头上的涂鸦擦掉。
然后,他抓着自己的短金发,手指着蓝色的瞳孔—好像在说自己也跟其他人不同,接着,沉默地板起面孔,害羞的这么说:
「……妳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当朋友吗9」
这就是东云钤与西园光的邂逅过程。
「……其实当我知道她是女生时,我吓了好大一跳喔……啊哈哈!」
「原来有这种事喔。」
美绪听到妹妹的故事觉得很感动,她在脑中想象着:
三年前的小钤和小光,两人在一起的景象。
「好棒喔,总觉得很像在小铃房间看的少女漫画……」
「呵呵呵……真……真的吗?」
「……对了,小钤会喜欢人类,是因为那时候的事吧……」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耶。」
决心要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说不定是更后来的事了。
要说这是梦想,或许还只能算是暧昧的感情罢了。
不过美绪认为,果然是在那时候,小铃的梦想根源的念头就萌芽了。
小钤的想法似乎也是这样。
「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
她这么咕哝着。
美绪也以体贴的心情,安心的叹着气。
其实她刚才很担心,那么害怕人类的小猫,能当成家猫养吗?可是
「……我放心了。」
美绪小声咕哝,音量小到连妹妹都听不见。
如果是小光,一定能让那只小猫幸福吧?
不久后,两人就到了动物医院,急忙绕到建筑物后面耍进去。小钤嘎嘎作响地试着转动后门的把手,但是打不开,看来是锁上了。
「那么——!要怎么办呢——!」
「小钤、小钤,这边的窗户开着喔!」
喔!真的吗?小铃靠了过去。美绪发现的窗户的确没锁,不过只开了小缝固定住,那个宽度刚好可以通过一只猫。
「那就快点——」
隔了好久没变身了。美绪集中精神,「碰——」一声发出好像泄气的声音少女的身影就忽然消失了。
散落一地的衣服抖动着,里面有一只虎斑猫爬了出来。
「喵——」
那当然是美绪,她暂时恢复原形,回到了猫的样子。几天前她的变化还只能维持五秒左右,现在则应该可以维持久一点了。不过能维持多久,还是要试试看才知道。
「等……等……等一…………真、真是的!没办法了——!」
小钤总觉得很害羞而犹豫着,不过美绪却摇着尾巴催她快点,所以她就下定决心变身成三毛猫的样子,制服成了蜕下的空壳,散落一地。
「喵、喵—」
美绪不太懂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话说回来,总觉得好久没看到小钤的原形了。
「喵——」
美绪舔着可爱的三毛猫的颁头,然后……
「咪。」
小铃好像在回报似地舔了她的脸颊。美绪用鼻头磨蹭着妹妹的毛,这么说,走吧,letsgo!
「喵——!」
虎斑猫和三色猫川姊妹俩,意志坚定地跳入了窗户里面…
她们飞快的落地,东张西望地确认周围环境。很久没看到的猫视野,但是因为很熟悉了,所以渐渐就能适应。虽然是黑白又模糊,不过哪里有什么东西还是一清一楚,呈现出和人类的视野截然不同的世界。
「…嘶嘶。」
小小的鼻子抽动着。那么,那只小猫在哪呢?美绪只管一直跑,而三毛猫则是跟在后面一直要她等等。
对美绪来说,这是有点怀念的景象。
那只小猫的味道,从刚刚的诊疗室旁边飘了过来。
……是这里吧。
美绪轻轻韩动着头,确认左右都没人了,瞬间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光溜溜的女孩子出现在待诊室,小钤看到姊姊这么不成体统的样子非常吃惊,露出很惊恐的神色。
「喵!」
「嘘……小铃,安静一点啦……」
美绪悄悄地不发出声音转了斗把,只开了一点斗缝。
然后对小钤便了个眼色。
「喵……喵…」
三毛猫知道意思后,首先就趴在地上,但这却是普通的猫不会出现的姿势,然后开始匍匐前进。
她就用这种姿势慢慢入侵室内,于是这只猫非常奇妙的动作画面出现在美绪眼前。
……小……小钤,妳该不会是忘记猫要怎么动了吧……
美绪虽然自己也裸体,但却格外担心小铃。过不久后,小钤露出走廊上的屁股,尾巴开始摇来摇去,表示「ok——」
美绪再次变成虎斑猫,蹑手蹑脚地入侵房间内。
这间房间跟刚才诊疗室的里面连在一起,用窗帘隔开。
金吉拉小母猫,被关在放在长椅上的笼子里。看来牠好像在笼子里,喀喀的拚命地抓着笼斗。
美绪她们轻捷一跳就跳到了长椅上,喵呜地隔着笼格跟牠说:
『初次见面!妳好~』
毛球小女孩的圆眼珠被吓得直眨眼,不久后以口齿不清的叫声跟她们说话
姊姊……不会欺负我吗……妳们不会欺负我吧?
美绪舔舔这只松软的毛球,表示「我不会欺负妳啦」,
这孩子,也许跟以前的小铃有点像吧。
「咪……」
「喵——」
三只猫各自用着人类不懂的猫语交谈。
『姊姊们……有人类的味道……妳们是这户人家养的猫吗9』
『不是,不是喔。』
『我们是猫又!』
小铃这么告诉牠,而金吉拉小母猫则是歪着头不懂的样子,
『猫……又?我不太懂。』
『呃…呵啊呵……其实我也不太懂。』
美绪喵呜喵呜叫着,洗洗自己的脸。
旁边的三毛猫小钤好像愣了一下,接着喵喵解释:
『嗯~要怎么说明好呢?呃,就像是这附近猫的首领吧?』
『咦——』
金吉拉嘴巴半开,一副很佩服的样子。连美绪也无意中,一样叫了声「咦!」
『妳干嘛也很佩服的样子啊!』
三毛猫用肉球啲地拍她一下,表示吐槽,然后重提正事
『呃…妳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猫不会替自己的小孩取名,会帮猫取名的就只有人类或猫又。这是因为用人类的语言叫唤时比较方便。但是牠明明就是家猫却没有名字,这是很不正常的。因此,这只金吉拉之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饲主没帮牠命名呢?还是曾帮牠取名字但是牠却忘了?不管是哪个,都不足很好的推测,小钤也没有再谈到有关名字的事了。
『那……妳很怕人类吗?』
『嗯……很害怕,因为人类总是欺负我。』
牠浑身颤抖。小铃露出了獠牙,不过只有一瞬间,马上又缩了回去。
『那也是妳的饲主这样而已吧?』
『咦……』
金吉拉慢慢地泪水盈眶。美绪赶忙责备妹妹
『小铃。』
『啊……嗯,对不起。』
小铃很老实地垂下头和尾巴,因为听到他以偏概全地说人类坏话,所以不知不觉就激动起来了吧。
但是小铃包觉得这是没办法的,因为对大部分的家猫来说,所谓的人类就等于自己的饲主。只要那个人会欺负牠,理所当然就会觉得全部的人类部很可怕。
小钤的叫声很殷切,好像拚命想传达什么:
好啦,这也是啦。妳遇到这种事…当然会觉得人类不能信任吧……可是……不是全部的人类都这样喔?真的啦……
『……』
小猫以沉默来回应。
因为牠怕期待有可能落空,人类是很可怕的,不能信任。
牠这种想法一点也不稀奇,因为所有被抛弃的猫都是这样的。
『没关系了……没关系,小光一定会让妳幸福的……而且我们也会陪着妳,如果以后妳有什么困扰的事,我们也一定会帮妳的……』
『所以,妳已经不用担心啰——』
美绪喵呜叫着,挺起胸膛告诉牠。为了这个刚结交的朋友,要是能让牠的不安稍微减少一点就好了。
小钤也接在美绪后面,温柔地用鼻头磨蹭小猫。
妳有什么事吧?可以的话跟我们说看看吧?
嗯……
金吉拉低下头,然后眼泪就一滴滴掉下来。
『——我希望可以救大家。』
总结小猫所说的话就是这样。
听小猫说以前任的家,除了牠以外还养了很多猫。
于是每天每天这些猫都被人类欺负,不过这当然是来自牠的主观感受,实际上并不清楚牠
们遭到什么对待。小猫也很害怕说出来的样子。
重要的是,牠觉得「被欺负」的感觉。
那户人家每天都有新的猫会来,而相反地则有几只猫会不见,
不见的猫怎么了呢i…牠以前也不知道。
但是,今天知道了——牠们都跟自己一样被丢掉了。
——「最近弃猫增加了好多呢」。
这样说来,大家也跟自己遭到了相同的对待了。
所以,拜托帮帮忙吧——牠这么诉说。
『这件事正好是神乐姊姊负责的吧?妳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喔。』
从手机传来的是千夜子的声音。离开医院后,小钤就打手机跟她联络。不坦率的次女虽然
是绝口不提,不过一定很担心晚回家的妹妹们。
于是小铃就把刚才从金吉拉那里听来的话告诉千夜子……
「神乐姊姊现在在家吗?」
『不在,今天也去开会了不在家,明天应该就回来了,所以妳到时候再跟她商量吧……』
「那太慢了啦!哪能那么悠哉地等下去啊!」
『虽是这么说,妳要不在的人帮忙那也没办法吧。入家有其他要忙的事,不是妳任性说这些就有用的!』
神乐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这其实都是为了美绪。因为美绪学会了「人化之术」,而在山里的猫又们反对此事。许多栖息在山里的猫又,都活了一百岁以上。而美绪几乎算是最年幼的猫又,大家都很疼她。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竟然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所以有很多猫又都真的生气了。
小钤跟千夜子的那时候也是,为了让妹妹们「变成人类」的事情得到认同,「讨厌人类」的神乐就得为妹妹努力的斡旋。
这次也是,所以不能去打扰忙碌的长女。况且联络她本来就很难了,因为猫无法将手机之类的东西带在身上走。
就算这样小铃逦是不肯罢休:
「那拜托千姊帮忙啦!」
『……我才不耍,为什么我要为了那种低等生物特地出去不可呢?现在出门的话,傍晚的动画就结束啦,别开玩笑了。』
「妳最后说的是真心话吗……算了,我不用千姊帮忙了啦!妳这个死宅女!」
『——哈,随便妳怎么说,今天是第一季的完结篇耶,我绝对不能错过。妳们也快点回家
而且小铃妳要帮我做晚餐喔——好啦,就这样。』
电话挂断了。
小钤咬牙切齿嘎吱作响,怒气难消的样子:
「她怎么会这么无情啊——!美绪!妳不这么觉得吗?」
「这……这个嘛…呃呵呵。」
她只能暧昧的苦笑。虽是最近才明白的事。千夜子表面上说的话或表情,其实不能代表她
的真正的内心,让人不懂什么是她的场面话,什么又才是真心话。
总觉得因为姊姊无情的话,而跟小铃一起生气也不太对。至少她觉得千夜子要美绪她们早
点回家,也是因为担心才会这么说。
不过,开于这个请求她是不可能答应了。
「没办法了,小钤,我们两个自己去吧。」
「咦……?只,只有我们两个……?」
「对。」
美绪神色严肃地点头,但小钤看起来却有点怯懦。
妹妹虽然总是精力充沛的样子,但其实性格软弱又温和。
美绪很了解这僩妹妹,她们扣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在一起了
「要是我说,那就交给姊姊我了,妳先回家吧…妳肯听吗?」
「——怎么可能听妳的,我已经答应那孩子了。」
她当然是这么说。
「就是说啊」
美绪噗嗤一笑。
金吉拉小母猫告诉她们的地点
就位在这座城镇的高级住宅区。那地方恰好有茂盛的修整树林,很幽静。
那个地方坡道很多,只有一栋孤立的大房子尾檐相连。
「……好安静的地方喔——」
「思……总觉得心跳好快喔。」
「……没问题的,小钤。我们又不是来打架的……而且姊姊会好好保护妳的!」
她砰一声拍着扁平的胸脯保证,妹妹就嘻嘻地笑了起来,舒缓美绪紧张的表情。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住宅街上特别大的住宅。黝黑粗糙的门里面,是椰子树茂密的广大庭院。雅致的白色建筑物,闪闪发光。
「哇!真是栋漂亮宏伟的房子耶——!」
美绪在这种时候,还兴致盎然地喧闹着。
「小钤!跟学校比起来哪个比较大呢?」
「唔——庭院也很大耶……这样我们要找那些猫也很辛苦吧。」
小钤也发着呆。
这栋建筑物有三层,选延伸出了一些连接屋顶的阳台。有几个像城堡的尖塔,而正中央有着特别高大的尖塔,高耸入云。
在那座塔里——养了许多猫,听说好像有十四只以上。
美绪她们远望仰看这栋大住宅,吞了口水
「总之,猫在哪里不找也不会知道……」
「……喂,美绪,妳可以维持猫的样子多久呢9」
「嗯——最近没有尽全力试过,所以我也不确定……」
「这样喔,不过刚才能维持六分钟左右对吧,选能更久吗?」
「可以,好像可以再久一点。」
果然她们想的是同一件事。姊妹俩互相对着,点了点头。
作战计划是这样——变成猫的样子,偷偷潜入住宅。然后找到被饲养的猫们,同样再偷偷带出来。
……会用这个计划,是因为想不到别的做法了。
「这么随便的作战,可以成功吗?」
小钤也好像有点担心。的确,如果是千夜子或神乐,或许会有更正大光明的做法。再怎么说,猫又的年纪越大能学会的法术就越多,身体的能力也越强。
可是……现在她们两个部不在这,美绪与小铃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当然一定会成功的!我可没有迷路过喔,小钤!」
美绪证据薄弱地有自信拍着胸,毅然决然握紧拳头。
她那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就是啊!那就去做吧——!」
她们发出低吼的「喵——!」后,变成了猫,褪下的制服则藏在这附近。
小虎斑猫和三毛猫穿过门的缝隙。
结果漂亮地触发了警报装置。
溜了进去——
『啊喵————————————』
两只猫都被突然响起的警铃声吓一跳,呆立不动。猫对于声响太敏感,当然会变成这样。
两只猫陷入了恐慌,眼睛转来转去成了漩涡状,一边喵喵地大吵大闹,还一边乱冲乱撞,如果及时折返那倒还好,可是猫的习性并不会u形转弯。既然已经闯进来,就会一直往前冲了。
顺便翻译一下两只猫正在疯狂乱跑时的对话:
『这——这样不行啦!根本就没有偷偷的啊!』
『啊哇哇哇哇哇!怎……怎怎怎怎么办!变、变成这样也是不得已只能变回人类的模样巧妙地蒙混过去了!』
『关于全裸非法入侵这点,要怎么巧妙地蒙混啊!』
『就说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迷路了,呵呵!』
『那样才没用呢——』
两人讲话就像这种感觉。
两只猫在广大的庭院到处奔跑时,女仆们注意到警报器,也慌慌张张集合了。
「喂!大家快来啊!小姐的猫逃跑了啦:」
「糟、糟了……要是被逃掉的话,小姐不知道要怎么罚我们了……」,
「快去抓回来!」
她们交谈说了这些听不太懂的话,并有大批人马追赶美绪她们。
『小……小铃——!总觉得有好多人在追我们喔!』
『总——总之!快逃啦————!』
再怎么说她们也是猫,所以两只猫都对逃脱很拿手。刚才美绪的自信也不能说是毫无根据,只是对方的人数实在很多。
追赶她们的是身穿白围裙的女仆们。她们的年纪各不相同,刚才跟美绪她们大慨川同年纪的少女,上至像女巫般的老奶奶都有。
小钤,上面!只要逃到阳台……。
美绪发挥猫的脚力垂直一跳。她让女仆的竹扫帚攻击互相打在一起,然后她蹬墙,使用
角跳法的要领登上了阳台。不愧是猫,真的非常灵巧。
小钤也学她跳起来——但是,可能又是因为忘了猫的动作,有点上不去。
「喵喵喵喵——!
她用爪子抓着阳台的边缘,发出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的声音!小铃拚命挣扎有了效果
总算是成功到阳台上了。她呼呼地喘气,用肉球擦擦额头。
『好……好险喔——!呼!』
『小……小钤,妳……妳不要用猫的外表做人类的动作啦!』
这动作让人有点不舒服。
就这样,两只猫在阳台上短暂地松了口气。虽然美绪还不会这样,但是小铃已经变成人类很久了,所以猫应该特有的野生直觉,都已经完全迟钝了。
这成了致命的原因。
忽然旁边的窗户啪一下打开,从里面忽然伸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太婆的脸。
「喵呜!」
老太婆女仆朝着吓一跳而转头过来的两只猫,以骇人的神色
「喀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她发出人类意想不到的,裂帛似的尖锐咆哮声。
于是小铃像是头很沉重,晕头转向的感觉,背上的毛也伞都倒竖起来。遭到这个完全出乎不意的攻击,让她摇摇晃晃,头昏得东倒西歪。
美绪迅速恢复过来正要逃跑时,也因为看到妹妹的状况而停下脚步了。
然后——
这两只猫就被楼下伸上来的捕虫网,可怜地被抓住了。
「……果然……妳看?这两只不是小姐的猫耶。」
「哎呀真的,没有戴项圈耶?」
「可是……越看越觉得这两只猫长得很漂亮呢……对了,牠们小姐应该会看上吧?」
「这主意不错耶!最近小姐常常部不喜欢我们特意辛苦准备的猫……」
「不过如果是这两只,小姐应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