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还想伸手去捏这鬼虫,要是看这东西还活着,我肯定又吓得跟什么似的。
    柳元宗看着逐渐烧完的鬼虫,拍了下手,对我说可以了。说着转身要走。
    翁浩正看着满棺材的大火。又看了看我们脚下的阁楼木板,沉着声音对我和柳元宗说我们不管这里的话会引起火灾的。
    我转头看了一眼柳元宗,他忽然一拍脑袋,说把这事情给忘了,于是随手将那副棺材盖抓起来给把那具已经烧得差不多的棺材给盖上了,那火也在棺材盖盖上的时候熄灭了。
    因为镇子里的人都不开门,我们并没有地方休息,柳元宗交代翁浩正说明天等这些愚民开门后,告诉他们清理自家的卫生,各种死角,都要撒上石灰烧酒,绝了后患,到时候要是再有这种虫子。他可不想来了。说着就先把我带回去了,翁浩正和他爷爷明天早上自己回来。
    第二天我们上上午第三节课的课间,翁浩正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了回来。看了我一眼,淡定的回到座位上去了。本来我想问问他爷爷的伤怎么样了,只是中间隔着个宋婉,我不好怎么问。
    宋婉自从昨天晚上被梅玲打了后,似乎有点收敛,对我不理不睬,似乎已经不想缠着我不放了。
    这当然是好事情,省的我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不过她这种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他爸爸就是我们县的县长,这可相当于之前的县太爷啊,能在县里呼风唤雨,要什么没什么?一般来说富人家的孩子不是太木讷单纯就是太精明厉害,像宋婉这种尖酸刻薄的又没教养的人,怎么会是以县长的千金呢?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很久。因为周三就要考试了,可是这一个月来我什么都没干,现在快要考试了,这可该怎么办?朱莲香给我辅导作业题。我做不完的就全都往家里带,柳元宗看我哭丧着一张脸带了这么多的作业回去,也有些慌了,赶紧的拿了几个大饼给我吃,要我好好做,不然要是升学第一场考试就考不好的话,我奶奶一定会杀了他!
    我就奇怪了,明明是我吞了柳元宗的骨灰,为什么柳元宗做什么事情都有点顾忌我奶奶呢?我把这话和柳元宗说了,是不是我奶奶派他来监视我的?
    柳元宗顿时就横扫了我一眼,说我奶奶要是按照辈分来。都得叫上他一句祖师爷,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听我奶奶的差遣,再说了考试是头等大事,之前他们读书考试的时候,那是无比紧张,哪像我这么轻松,我就再应该带些书回来看。
    我赶紧的叫柳元宗停,叫他出去别打扰我做作业,柳元宗才不走,像个老妈子一样坐在我身边,对我说他要像他身前的娘亲一般,每次他快要考试的时候,就在他旁边坐到天亮,我妈死的早,他要让我尝尝这种被母爱包围着的幸福感觉,说着摇身一晃,披着个女孩子绣凤绣花的白色外套,有模有样的坐在我身边,拿起一把大蒲扇给我扇风。
    我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柳元宗,就跟看街上的那种神经病一样。
    星期三的考试还算顺利,临时抱佛脚也还是有用的,梅玲不和我一起考,考完之后就来唉声叹气的找我了,说她肯定全都不及格,要是告诉她妈的话,她妈非打死她不可。
    看着梅玲满眼忧郁,我对她说没事儿,我回家后可以帮她辅导一下功课,我不在不是还有她哥嘛,白梅凤成绩也好,而且又比我们大上一届,我们去可以问他。
    提到白梅凤,梅玲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对我说:“我哥对你好,又不是对我好,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我亲哥了。”说着这话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小心的看了一下周围,现在是下课的时间,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出去玩了。
    “良善,怀疑我哥看上你啦,总觉的他现在对你和小时候对你不一样。”
    我顿时就白了一眼梅玲,叫她不要瞎说,要是被她哥听见了误会了,我会没脸见他的。
    梅玲很奸诈的笑了一下,对我说这可是青梅竹马,而且我们关系又这么的好,以后我嫁给白梅凤了我们三就真的是一家人了,她一定会好好撮合我和她哥的,说着仰天哈哈的大笑着出门了。
    真是搞不梅玲这是什么思想,要是我是她嫂子的话,我就要狠狠的打她一顿,把她身上这种男孩子的脾气给改了!
    星期五回家,我问柳元宗和不和我回去?我要奶奶给他做好吃的?柳元宗似乎很不喜欢去我家里,我感觉他是不喜欢我家供的五通神,或许是那同行相见,分外眼红吧,毕竟五通神都有个正经的神名,而柳元宗什么都还没有,不管今后怎么样,我也希望,柳元宗能够有个像五通神一样正经的神称。
    这次我和梅玲还有白梅凤三好不容易一起回个家。梅玲早早的就上车帮我们占好位置,平常都是我和梅玲一块坐白梅凤坐在我们旁边的,这下梅玲把我推向白梅凤那坐下,若是平时我绝对不会介意,可是这会有目的性的让我这样,我感觉有点别扭,但是又拗不过梅玲,做在白梅凤旁边。车子下的路很坎坷不平,我又是坐在轮子上面的那个位置上,车子把我震的不断的往白梅凤身上扑,让我无比尴尬。
    我一句话都不敢说,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心里一遍遍的祈祷这车能马上开快点到家就好了,想到希望车能快点到家,我忽然想起大力泥神的事情来,现在路上会有什么神灵可以请来帮我推车的呢?
    对那些神灵,除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八仙那种在人间流传的广的神仙,别的我都不知道啊,就比如水里的泥神,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现在在路上,我唯一能想到的神仙就是土地爷。
    白梅凤他一直都在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很软,可我就是被他握的紧张,现在也管不了是哪路神仙了,心里默默的念:“大力土地速速显灵……。”
    我的话落下去好久,车子还是原来的速度,是不是土地没听见?还是因为柳元宗不在我请他们就请不来?于是我又打算默念一句,就在我快要念得时候,一句苍老的声音从轮胎底下传上来:“我的小姑奶奶,别叫了,来了来了。”
    这句话的声音刚落下,我们的车子速度稍微快了一点起来,我以为开始是土地爷在准备发力,所以才会这么慢,却没想到车子已经快到家门口了,还是这种速度。
    一路上我被颠簸的腿都在软,白梅凤牵我下车,我心里无比的奔溃,就恨不得现在立马回去告诉柳元宗说这个土地怎么这样?好歹一堂堂土地神,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亏我还叫了他大力土地爷呢!
    心里愤愤不平这会,在下车后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爷爷驼着背站在车子旁边,身上穿着厚厚的古代人穿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个帽子,我顿时就惊呆了,这不会就是土地爷吧!木丸肝巴。
    土地看我下车了,抬起一张十分憋屈的脸,嘴巴没动,但是我听见他在对我说:“你以后这种重活,就请大力神山神之类的帮你干吧,他们力气大又年轻,你说我一个老头子,哪推的动啊,要不是看在绿槐村我不好帮你的份上,要不是你有菩萨的魂魄,我真的还就不来了。”
    看着土地爷说的这么义愤填膺的,我心想他来了和没来也没多大区别啊,倒是土地爷满脸的皱纹与这委屈又不满的表情叠加起来,看起来无比的滑稽。
    我又心疼又想笑,心里安慰土地说我不知道他真的这么老了,等会到家我立即就去土地庙里给他烧柱香。
    土地爷听我说这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叫我多烧几柱,顺便把他老婆子的那份也烧了,是他老婆子叫他来的。土地爷说完,拐杖往地上一打,顿时就消失了。
    看来我以后要多多去了解那些神灵了。
    回到家里,我家似乎来了客人,我走到大厅里看见几个拿着手绢擦眼泪的老妇人,她们围着奶奶像是在说一件什么事情。
    几个老妇人打扮的很奇怪,现在还是秋天呢,天气不算冷,她们身上就裹着几层毛衣加厚厚的外套了。
    我放下书包,好奇的走了过去,问奶奶那几个奇怪的老妇人们是谁啊?
    奶奶也不忌讳,对我说是隔壁县乌水镇的几个观花婆,遇见事情了,就来咱们家问问。
    原来是观花婆。
    观花婆是我们这里的一种土叫法,外面那些人就叫神婆之类的,据说她们与鬼神精怪都有联系,看病查运驱鬼……。什么都会,感觉就是无所不能。
    “遇见什么事情了啊?”我问奶奶:“她们都是后老神婆了,还有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奶奶刚想和我说,其中一个观花婆用手捅了捅奶奶,意示奶奶不要告诉我,这东西耳朵精的很,要是被她听见了,恐怕今晚就不能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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