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猛地抬眼,盯着纪度舟这张俊美的脸庞看,仿佛他罪大恶极,下一秒就可以赴刑场了。
    “你和宋屿墨的表姐很熟?”
    “连她电话都不接,你觉得呢?”纪度舟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就化解了纪棠的怒火。
    “纪度舟!”
    纪棠也没说信不信,表情变得格外认真且冷漠地说:“你要是敢让简晴也做我二嫂,那我会让你跟宋屿墨一个下场,兄妹就别当了,怪没意思的。”
    她好不容易才从宋家脱身,要是纪家内部又混入了宋家的新鲜血液,日子还过不过了?
    纪棠跟简晴也不对付,也讨厌她,更不可能接受她勾搭自己的哥哥。
    纪度舟薄唇一勾,说:“我可以为了你拉黑简晴也,那你是不是也要帮哥哥个忙?”
    纪棠瞳仁乌黑,盯着他:“看情况。”
    “不是让你去跟宋屿墨虚情假意……”纪度舟看出她的戒备心,也无所谓,干净如玉的长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看:“帮你哥跟她套个近乎,以后宋屿墨再来纠缠你,哥帮你。”
    纪棠低头,看见照片上是女人的一抹侧影,穿着白大褂,纯黑的长发随意扎成了丸子头,很熟悉,她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宋家给宋屿墨选的下一任妻子:善歌阑。
    纪度舟看上了。
    并且想付出行动,去撬墙角――
    第60章 (她让保镖,将这条几百万的...)
    有生之年来, 纪棠还没主动跟谁套过近乎,当她问起纪度舟这个钟情于古董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善歌阑的时候。
    纪度舟言简意赅的回答:“她就像幅尘封的画,让我有收藏的欲望。”
    纪棠当场丢了个大白眼过去, 第一次见有男人能把色迷心窍这四个字,形容的这么矫情。
    跟善歌阑套近乎,好让纪度舟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事,对于纪棠而言不是排在首位, 她让苏渔去找汀怡解约, 也无法避免的导致先前投资的钱都回报不了,损失不小。
    而汀怡对解约的事闹了一阵, 不服这样的安排,最后就没动静了。
    纪棠在开会时问起, 才知道是晋又菡那边主动联系汀怡,想签下她。
    对此, 纪棠直接没让沈栀期那边点头同意签。
    周末下午,阳光不刺眼的时候。
    纪棠约沈栀期出来,主要是提起签约汀怡的事。
    见面地点在某个奢侈仙女牌的高定店。
    纪棠一进店,就被迎接上了三楼, 一向只有vip会员才有资格上去。
    两个月前她正好在这家奢侈品牌订了一条高定裙, 险些都忘了, 所以约沈栀期谈事时,直接把地点定在了这里。
    她在帘子里面试裙子, 而沈栀期则是坐在外面沙发上翻着春夏系列的高定,一旁穿着工作裙的女孩悄然无声地点了熏香,只有纪棠和沈栀期的声音淡在空气里。
    ――“我还没恭喜你离婚成功了。”
    “恭喜有什么用?我已经不是给你机会上位了吗?你又嫁不了我前夫。”
    ――“纪棠, 你别忘了答应过……让我进不了你纪家的门。”
    “订个婚而已,我大哥不会娶你的, 你嫁进宋家这事还有希望。”
    ――“希望不大了……”
    随着沈栀期极轻极轻的一声叹息,仿佛不敢情绪太激动,以免引发心脏病,她抬眸,盯着面前绸缎的帘内隐约婀娜身线说:“宋夫人现在对姓善那位的态度,完全像是当年对你一样,还借着屿墨哥哥的名义给姓善那位送了不少东西。”
    沈栀期在纪棠离开宋家后,主动地,去过宋家三次。
    回回都能看见宋夫人约一群贵妇喝下午茶人群里,都有善夫人的身影。
    很是伤情了。
    而性格使然,沈栀期不能独自陷入这种情绪当中,她等纪棠换好裙子一把拉开帘子出来,弯唇说:“这条橘粉色成品还行,没有你两个月前预定的那款紫蓝色系衬你。”
    纪棠弯腰,整理了下裙摆,指尖抚摸过细致连串的珍珠,眉心是舒展的,可见今天心情很好,说:“两条我都要了。”
    “恐怕不行――”
    纪棠看过去,表情不解。
    沈栀期将册子搁在膝盖上,说:“我刚才帮你问了,你等了两个月预定的那条紫蓝色款,被宋家先下手为强了,听说是宋夫人准备送给姓善那位参加晚宴用的。”
    这家奢侈大牌高定,纪棠是顶级尊贵的老客户了。
    一是豪门圈里没有几人能像她这样奢靡消费的,二是身份摆在这。
    每次有新款还未上市,都是店里的总监提前登门拜访给她看的份,从未发生过她看上的东西,要到手还能被别人抢走。
    纪棠瞬间失了继续试那一排挂在旁边高定礼服的心情,她很少在外面欺压谁,给人的印象都是招牌式的好脾气,但是触及到底线的时候,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总监连声道歉,赔礼不是的同时,又很委婉地暗示宋夫人要,也没办法。
    沈栀期在旁轻笑不已,一针见血的说:“总监啊,做生意可不是你这样分三六九等的,难不成宋夫人你得罪不起,这位前任宋太太就能得罪了?”
    总监直冒冷汗,暗暗地递了个求饶的眼神过去。
    沈栀期这话,跟煽风点火没什么区别了。
    纪棠坐在沙发上,看着总监很为难情的表情,心里冷笑。
    她衣帽间的高定堆积成山,也不是非要这一条礼服不可,但是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她就偏要了。
    总监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先出去打个电话请示。
    在三楼招待室里,沈栀期语气依旧极淡,却笃定的说:“这条定制款,宋夫人抢定了。”
    倘若宋家让步,也没什么,算是给纪棠这位被扫地出门的前任儿媳妇一个体面。
    但是以沈栀期对宋夫人的分析,她恐怕会踩着纪棠的体面,去给姓善那位体面。
    用抢礼服这件事,无声地宣告者圈内众人――
    现在风向变了,宋家要捧的不再是纪棠。
    纪棠抢不抢,都是要输的彻底。
    所以沈栀期略有几分同情的摇摇头,更像是幸灾乐祸道;“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我就不让晋又菡签汀怡了吧,以免你接连被打击抑郁。”
    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像是体贴的要死,纪棠面无表情地说:“我谢谢你啊,大嫂!”
    听到这称呼,轮到沈栀期冷了脸色。
    在两人等了大半个小时,互相讽刺时,总监打完电话敲门进来,态度还是很恭敬,语气就没那回事了:“纪小姐这条紫蓝色款的高定店里已经给了宋家,很抱歉啊,没有第二条给你了。我刚才也联系过宋家协商这事,宋夫人说店里的高定随便纪小姐挑,就当做是对你的补偿,行吗?”
    纪棠精致漂亮的脸蛋没有笑容,一看就是不行。
    她缺的是一条高定礼服的事?还是那点补偿?
    宋夫人说这话,跟拿补偿打她脸般
    而总监话里话外的,暗示她见好就收各退一步,要是闹起来宋夫人就不给脸面了。
    纪棠冷冷勾起红唇,见总监态度坚决的站宋夫人这方,她什么都没说,更别提真的去挑一件礼服了,是带着脾气走出这扇门,眼神透着点儿凉:“我给过你机会。”
    说完,也不顾总监表面上一再挽留,踩着高跟鞋下楼。
    沈栀期在后面,将手中册子拍在总监的肩膀上,轻抿出笑:“你得罪她了,完蛋……以后怕是少了个败家的摇钱树,业绩要下滑了哦。”
    总监明知道这样,也得罪不起宋家啊。
    他嘴上道歉,心里却想着纪棠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还当自己是受人追捧的宋太太,没点自我认知啊。
    眼看着纪棠美丽的身影头也不回的走出店,总监做足场面功夫要去送她,却被前台叫住了步伐。
    -
    纪棠上车后,没急着让司机开走。
    她是真被气到,走出来时,不小心崴了脚,忍痛坐在座椅上。
    蝴蝶绑带的高跟鞋被她扔下,眼中余怒未消。
    沈栀期也上车,还要走心的安稳两句:“宋夫人在贵妇圈称王称霸也不是一两天啊,你没了她给的身份,跟她对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家高定品牌店势利眼,是人之常情的事。
    利益权衡之下的选择。
    沈栀期看的清透,却还是想嫁给宋屿墨,无非就是抱着少女时期对他的爱慕。
    她说完又按声叹气,说:“我妈现在就是看中你纪家没有压人一头的厉害婆婆,想让我嫁进去,就能耍宋夫人那种威风,天呐,已经把纪商鹤当成亲儿子看了,隔三差五就嘘寒问暖的。”
    纪棠手指用力的揉着脚骨,心情以肉眼的速度烦躁起来,斜眼过去:“你可以闭嘴了。”
    沈栀期难得看她栽跟头,没多笑几声都觉得不舒服,正要继续说,车窗玻璃却被先一步轻轻敲响。
    侧眸看过去。
    哦,是那个势利眼的总监啊!
    -
    外面,总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差点就给纪棠跪下,请她下车:“纪小姐,你要的那条紫蓝色款高定,我已经安排人去拿了,五分钟!五分钟就好,你移驾去店里试试?”
    纪棠坐在车内,裙摆倾泻将她纤细的腿挡住,没有动。她对总监的赔礼道歉,无动于衷。
    反观沈栀期很是意外,不动声色地问:“不是滥竽充数吧?”
    “怎么会,纪小姐两个月前就定的,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纪小姐随便拿裙子滥竽充数啊。”总监死死盯着纪棠的裙子,期盼着她能移驾,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助理也及时将礼服装在购物袋里,跑了过来。
    “纪小姐,之前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你可是我们店里最尊贵的客户,别说一条裙子,你想要什么,只要喜欢都是以纪小姐为优先。”
    这会儿总监说话倒是好听,恨不得纪棠真的能把店里所有裙子都搬空。
    纪棠没让总监手中的高定礼服拿到车里,表情依旧冷漠:“谁让你这样做的?”
    她可没有自信到认为,是人格魅力征服了总监,让他顿然醒悟。
    总监当场否认,肢体动作都带着讨好的意味:“纪小姐,都是我晕了头不懂行业规矩,你大人有大量别因为这事动怒,你要是不满意,我引咎辞职!以后纪小姐来店里,保管再也不会看见我。”
    纪棠对他引咎辞职这套赔罪没什么兴趣,这事说到底,起源不再总监想把高定给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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