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梁宇长舒了一口气,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并非是失意哀叹,反倒是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原本还在担忧着一会儿柳梁宇会如何对自己下逐客令,忽闻笑声来,倒是让楚小乔诧异抬头来。
    难不成是自己想错?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先前的一番言语,可真是尴尬大了。
    只不过再看柳梁宇的时候,她又觉锝自己没错,因为四目相对之间,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带着淡淡的感伤。
    “我知道的,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
    她非池中之物,那里是自己能圈得住的?
    虽然先前能料想得到,但心意不表。他总是带着一丝侥幸,就如同赌徒,哪怕是输的倾家荡产,也不会死心。
    但他,显然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赌徒。
    先前他不敢自己开口,倒不是怕拒绝,而是怕楚小乔就此不理自己,两人之间形同陌路。而今由她开口,许多顾虑自然而然的也就没了。
    “既然如此,我便是知道了。”
    柳梁宇点头间,心中的忐忑忽然就变成了坦然,似是什么东西解开了,又似是结上了一个新的疙瘩,楚小乔看着柳梁宇,半晌又补了一句。
    “所以,柳大人的那些话,不如留给心里头真正的人吧。”
    这话倒是让柳梁宇拧起眉头:“小乔姑娘怎知我心里头有人?”
    “柳大人的眼睛里写着呢,写的明明白白,不加掩饰。”
    楚小乔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一指,更是让柳梁宇怔愣,片刻之后,才又对楚小乔发问。
    “很明显?”
    “很明显,大人每次看我的时候,其实都不是在看我,所以我知道,大人对那位,一定是很深沉的爱恋。”
    深沉么?
    柳梁宇苦笑,已经过了这么久,恐怕就不是深沉的爱恋。已经是一个执念了,这样的执念埋在心里头,其实是个病根。
    每触一触,都是很疼的。
    瞧他的神情渐渐低落,楚小乔连忙又将话题扯到了一旁的事情上去。
    “柳大人,谈完了私事,咱们继续谈一谈公事吧?接下来我有两个生意,一个能让曲妙阁收益翻番,一个……应是能有解你心头之恨的线索。”
    “嗯?”
    柳梁宇快速将面上情绪收敛,又回归了平日里亲和有理的模样。
    “愿闻其详。”
    “先谈一谈你们柳氏一族的心头之恨吧,若是有用处,接下来生意。咱们能谈的更愉快些。”
    一双素手抬起,相击拍了两下,原本被赶到门外的无泽和窦姚就又进了屋子里头来。
    楚小乔抬手,对柳梁宇抬手,朝着他们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缓缓介绍。
    “这位会无泽,曾经血滴子之中一队刺客的领队,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如就问问他吧。”
    除此之外,楚小乔没有多说,换句话来说,她没什么可多说的。
    血滴子这个刺客组织。实在是太大,无泽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稍微大一号的小虾米罢了,其中消息交流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如何运转的,所以楚小乔也不能保证,无泽知不知道当初柳家的事情。
    而且,这几日来,楚小乔也向无泽打听过柳家过去的事情,但都没什么结果。
    当楚小乔一句话说完。柳梁宇的眼睛再一次瞪得奇大,可他也不是傻子,瞧见楚小乔没有什么兴奋的神色,也想到了方才那一层。
    沉吟了两句,才对无泽开口询问。
    “你可接触过柳家?襄阳柳家。”
    襄阳是柳梁宇和妹妹柳鸢的老家,当时的柳家繁盛,几乎是燕国上下无人不晓的。但这样去问刺客,就不大对了。
    这一队刺客之中,所有人都是被从小培养出来做杀手的,旁人不论,单单无泽一人,被他刺杀的、监视的、跟踪的。接触过那么多的让,他那里可能会一一记下来?
    果然,就见无泽摇头。
    “襄阳那一带小的的确是去过的,不过是少年的时候跟着小的的头儿去。具体做了什么,小的也不知道。”
    每一任的领队都是被上一任带出来的,无泽也不例外。
    “那你做了什么,你可记得?”柳梁宇询问。
    “在一条大街口上站了一宿。”无泽如实回应。
    做属下的永远只有执行命令。一句缘由都是不能问的,等他能知道缘由的时候,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也早就过去了。
    柳梁宇又问了无泽他在襄阳的时间,时间上也是对不上的,随后,又去问楚小乔。
    “你收的人绝对靠谱,不会说谎么?”
    楚小乔闻言,看了看无泽和窦姚,有对着柳梁宇摇头。
    “不会,他们既然已经决定脱离刺客身份,寻找新主,那就不敢轻易撒谎。”
    毕竟身为刺客的时候,作恶是有上头庇护,有人能帮衬掩盖痕迹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沦为普通人。他们就失去了这种作恶的特权。
    而且,如果他们说谎,万一以后被新主查出来,就又是麻烦。
    更何况,楚小乔这个主子,他们几经观察之后,已然确定了她不是等闲之辈,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于情分而言。楚小乔去隔壁院子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过的够惨了,自己给他们改善生活,他们应当感恩戴德。
    最重要的是,先前楚小乔也旁敲侧击过,在楚小乔问的时候,他们没可能,也没必要说谎。
    “血滴子在做事的事后,都是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便好了,其余的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关心,知道的也不多,您与其查我们,倒不如查查,指示过我们的都有谁,以及他们的动向,您应当就能查清楚您想查的事情。”
    血滴子不过是工具,而且是毫无情感底细的工具,没有身份背景,多得犹如世间尘埃,就算是真的知道工具那些,将它们清理干净了,也是于事无补。
    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法外逍遥。
    无泽这一提,倒是一针见血,从不同的地方找到了切入口,这大概就是当局者清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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