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乔让红螺送个菜名册过去,也是为了借着给杨白娇让旁人瞧见,她昨夜是在做正事,并非什么苟且不轨之事。
    这自然是为了保护名节,也是为了保住杨清风的名誉。
    “小姐,这是何必呢?”
    有什么事儿是不能两个人好好说的?
    碧海一叹,方才进门的时候,楚小乔身上的那股犹如死气般的忧郁是肉眼可见的,想也不必想。便知是两人间出了什么问题。
    “也没什么,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罢了。”
    那股感觉憋在心头总是不舒坦的。碧海贴心就算不想被旁人知道心思,却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句。
    却也只是一句,一句之后再没了旁的话,又成了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模样。
    被派出去的红螺很快就将东西送到,主子的东西小厮们也不敢耽搁连忙送到,杨白娇正一个人在屋子里。瞧见是楚小乔送来的东西,心下便了然昨夜杨清风的去向,也心知是绝对不能别旁人知道的。
    但杨白娇只晓得这是楚小乔送到她手上,为了避嫌的却没想她为何不直接托人送给杨清风,只以为是一个避嫌原因,便又拿着这两张纸头朝着杨清风的院子去。
    此时杨清风早已经回了院子,还未与任何人碰上,宏二和小桃则是将昨夜的是都同他讲了,又追问他去了哪里。
    哪料杨清风一改往日的好脾气,将端上来的茶盏朝着地上一砸,便再没了下文,这一下,不论是宏二还是小桃,谁也不敢上前再多问什么。
    杨白娇提着那两张纸到了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她敲门进去,宏二和小桃都是无声的冲她摇头摆手,示意她回去。她却指了指屋子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问。
    “大哥在里头,生气呢?”宏二和小桃连连点头,杨白娇噗哧一笑又一摆手。
    “放心,我来这一趟,他便不会再气了!”
    她向来是个不稳妥的事儿不做的主儿,宏二和小桃听见这话,自然也是一阵放心,只是杨白娇刚进去。那两张纸刚递到杨清风面前。
    杨清风瞥见上头的自己,瞳孔皱缩间猛然抢过那两张纸,直接丢进了火盆里去焚烧成了灰烬。
    “大哥……”
    杨白娇一脸愕然,还没反应过来,杨清风的责骂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折辱之声格外的大,话语也格外难听,与对楚小乔的话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从平日里的冠玉公子成了杨牧沉一样的腌臜无赖!
    直至后头的责骂脸宏二和小桃都听不下去。这才连忙进来救场劝说,又惹得杨清风一阵猛砸杯盘,三人才终于在他的责骂声中出了屋子。
    而杨白娇出了屋门之后直接哭着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头去,而今日是大年初五,杨家的待客到初七才结束,今日杨老爷又早早出门去。此时还未回来,旁人则是对他都束手无策。
    杨清风也是索性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叫宏二送酒进来,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了一开始疯狂的责骂教训,就连宏二不小心打了一坛酒他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愤怒源于楚小乔,是无法熄灭的怒火,他就算是冲旁人发脾气也不过是无能狂怒。他愤恨的根本不是旁人,甚至不是楚小乔,而是他自己。
    早知是孑然一身的下场。何必还不死心的朝着悬崖边儿靠?明知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昨夜楚小乔好不容易为他消下去的酒味一瞬间又沾染了全身,提着酒罐他摇晃到窗边,直接在床沿上坐下。一条腿撑在窗沿上,一条腿自然垂落,看上去放肆无礼却又格外潇洒自在。
    只是面上愁容与他的桀骜全然不符,他抬眼望着那个方向,不偏不倚正是楚家三房宅院的地方,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再翻涌而出,他就再猛灌下去一口烈酒。
    “举杯消愁愁更愁,愁更愁。”
    殊不知另一边的楚小乔也同杨清风一样,不自觉的朝着杨府的方向望着发呆。
    白日就这么安静过去,华灯初上之际,杨清风的院子里才又传来旁的人声,不是别人。正是早出晚归的杨老爷。
    听说杨清风无声无息的回来,他是喜怒交加,但听闻杨清风白日里只知酗酒不做正事,真是骂哭了杨白娇,为数不多的喜瞬间消散无遗。
    杨老爷气冲冲的到了院子里,一脚踹开屋门。责怪刚到口边,却硬生生的咽了一半回去。
    仍是清俊冠玉的男儿郎,安然潇洒的坐在窗沿上,衣摆长发随风而动,面对着窗板的侧棱,不知他究竟是在看着窗外,还是在盯着房里面前的那堵墙看得发狠。
    周身被戾气包裹,却又有着颓靡不振之色如此情形,杨老爷心下一阵了然,不单单是因为知子莫若父,还因为他几曾何时也有过如此神色。
    而且,能让男人露出如此颓靡的,只有女人。
    “父亲。”
    见人进屋,杨清风才摇晃着从窗框上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好朝着杨老爷俯身一礼,只是她这一礼险些就栽倒在地上,幸而杨老爷上前服了一把,才没让他更加失态。
    “牧沉和白娇都唤我爹,也就你,固执地还用尊称,”杨老爷无奈,“你就不能再唤我一声爹?”
    一叹之间,心中护子之情抹灭了先前所有的愤怒,杨老爷扶着杨清风坐下,又夺过他手里的酒坛,倒了杯茶来给他解酒。
    “父亲前来,所为何事?”
    杨清风似是没听到方才杨老爷的话,仍是自言自语的往下继续说,杨老爷来自然是为了谴责教训,顺带督促他赶紧恢复正常,但此时瞧见杨清风的状态,那些残忍之词哪里还说得出口?
    这孩子是他同爱妻所生,后来虽说爱妻行不轨之事让他愤怒难平,可稚子无罪,更何况杨清风是他的亲生儿子,无需滴血验亲,眉眼长相便足以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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