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根本没有讲理的地方。一来二去,矛盾重生。原来的三分钦佩也就变成了愤恨,甚至是嫉妒。感叹老天爷造人还真是不公平。
    软软此刻沉着脸,也不吭声,拉了一下椅子,坐下了。
    正想拿本书看,教室门口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苏软软,延老师喊你去办公室呢。”
    软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心里“咯噔”一下子,顿一顿说:“知道了。”
    教室里很多学生都诧异的看着她。大家也都能察觉到是怎么一回事。孟梦儿一旁笑说:“哼,这回怕了吧,我看你肯定是怕了,你不敢去。”
    软软听了这话,摔下书本,狠狠的看着她,眼珠子瞪发疼。孟梦儿继续挑衅说:“去啊,你敢去我就服你。”又冲教室外面努一努嘴儿,挑衅道:“去”
    软软果然掉头就走。淘气的学生都在后面拍手大笑。走廊里亮着刺眼的灯光,照出一条雪白的道路来。
    两侧熙熙攘攘的挤着学生,七嘴八舌的,高谈阔论的,甚至是琐琐碎碎,女学生咬着耳朵互相说话,亲密的不行。这一切声浪之中掺杂着笑音。
    这正是青春男女学生们特有的一种气氛,清新活泼。年轻的力量,就是白净皮肤散发出的花露水的清香味儿。无形中透出一种充满希望,引人向上的力量来。
    软软看着他们,有些唉叹自己,她同这些学生们相比,她是怪异的,偏执的。
    活的比较边缘化,形同一个落拓的,没人要的孩子。
    但是这个自恋的女孩儿,也知道她自己有着一张天真冷傲的脸,配上一身黑色的校服,看起来很干净得体,而且不失个性。连脑后高高束着的。
    短短的马尾辫,也混合了干净的气味,使她即便在低头“认罪”之际,也会感觉到自己的坚强与洁净。
    延老师在办公室里果然大发脾气,那双胖胖的。肉肉的小手。把厚厚的教案本狠狠摔在桌子上,气愤愤的说“苏软软,这个学生真是太不像话了,她怎么可以这样不像话,我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学生。”
    旁边有人乘机调侃她几句:“啊哈,延老师,你看你说笑话了,你20多年的教龄,什么样的工作经验没有啦,还有什么样的学生是你没见过呢?”很多人都凑趣着笑起来。
    延真也不理会这玩笑似的嘲讽,只等着苏软软,真恨不得她提头来见。软软走进来,延真一看见她,气的眼睛的都红了,这气愤之中,当然有着对软软安危状况的担心。
    总之,她是愤慨的,红着眼睛的。咄咄逼人的。
    软软站在她面前,都不亚于背负着强盗犯般的罪恶,更无限的卑微渺小下去。她也深深懊丧自己太鲁莽。
    然而延真早上训斥她的那番话,实在是是非不分到不堪入耳了,那些颠倒黑白的话语,现在想起来,依然非常刺心。
    延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上哪去了?你居然逃课?一个女学生,私自就敢离开学校,你说你出了意外可怎么办?我怎么向你父母去交代?。”她眼睛里潮湿,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软软垂着眼皮,硬邦邦回一句:“对不起延老师,对不起了。”
    最后一句太生硬了,也许是喉咙僵硬,说话跑了音、走了调。
    听起来极不情愿,像屡次被顾客讨价还价的感觉无可奈何的菜贩子,最后气愤而无奈的把秤盘子的啪啦那么一摔。
    延真不禁看着眼前这个学生,简直刮目相看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说原来对她存着三分好印象,现在是一分也没有了。半晌斥喊道:“你这样像是在道歉吗,倒像我欠了你的了。应该我同你说对不起是吗?”软软无语。
    整个人感觉上不接天,下不着地,悬在了空气中。
    延真的话音刚一落地,只听得一连串的高跟鞋尖敲击地面的声响,因为走的急促匆忙,所以响的格外滴滴答答,虽未看见人影,这一办公室的同仁们也都已经猜到了是谁了。
    果然,刘恋提着书本满面笑容的一头撞进办公室。华烨跟在后面,也悠悠闲闲的走进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短袖衫,头发似是刚洗过了,柔柔的披散着,没戴眼镜,灯光底下更显得鼻子是鼻子,嘴是嘴。一脸孩子气的笑容。
    刘恋先看见延真,便笑问:“咦,还没下班呢延姐,对了,你们班上新报到来的老师,刚到谭校长那里!”延真淡淡的应一声。
    刘恋又向大家报喜似地说:“你们快去看啊,新来的一个男老师,白白净净的,还蛮帅的呢。”又眯起那双丹凤眼看看华烨,然后和大家笑说:“比咱们小烨还帅呢。”
    同事们都应声询问或者发笑。实心里的都嫌她话说的露骨,他们可是办公室当做一块圣地,然而刘恋简直都不把这里当办公室。
    华烨却有些讪讪的,突然看见苏软软站在延真面前,垂头丧气的,延真一脸严肃,手里在哗哗翻着一个本子。
    柔软的薄本子,也许是纸质特别好的缘故,翻动时响的哗啦哗啦的,流水一般的清爽。
    柔白的灯光中,那声音透着一种奇异的渺茫,使人疑心门外隐藏着一条瀑布。
    华烨禁不住问了一句:“苏软软同学怎么了?”他很好奇这个看起来乖顺的女孩子会触犯什么纪律延真好像是没听见,仍旧把本子翻来翻去,因为找不到一份名单而格外发烦。
    软软万分的惊异,脑袋里悠悠的荡了回声,怎么?这个老师,知道自己的名字吗?他记得她是谁?”
    是的,他是她的物理老师,可是开学还不到一星期呢,他也只给她们上了一节课,相对于任何一个老师而言,第一次若能记住了孟梦儿,那并不奇怪。
    若是一眼便记住了苏软软,除了是她行为和言语犯了规,落在了人家眼里之外,剩下的,那倒是值得好好推敲推敲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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