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软软走在回家的路上,脚边分外轻松。她和华烨之间向来是有矛盾无障碍,她断定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跑来,先发顿脾气算是为自己赚些颜面,然后再掰开揉碎的讲道理,倘或她脸上不能多云转晴,他也只好举手投降了。
    偏巧天空不作美,软软那天回到家不多时。便是淅淅沥沥的下起雨。一直到黄昏,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这样的天气,华烨不能来了。软软听着雨声, 郁闷不已。又担心那个傻子会冒着雨跑了来。院门迟迟未被敲响,又开始沮丧。
    晚饭,软软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稀粥,在临窗的书桌前坐下来。顺手抓本书翻看,天黑下来,书上的字迹模糊不清了。她懒得起来开电灯,拉开抽屉摸出蜡烛火柴,点燃之后,借着烛光继续看书。
    橘红色的烛火轻轻的颤抖着,像颗惴惴不安的心。一直蛾子飞过来,绕着亮光打旋。慌乱而急切,仿佛是扑火前的热身动作。软软连忙拿书打开它,它消失了几秒钟之后又来了。
    软软烦躁起来,扔了书,灭掉蜡烛。上床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声听不见了,夜的天空里,一阵风流云散。夜色剔去混沌的渣宰,清明透彻起来,像一层淡薄的黑纱笼罩照了树木房屋。一切变得有轮廓了
    窗内的漆黑之中,却是泛着迷迷的烟蓝色。平面看上去,反射一丝凛冽的光泽。恍如宝石蓝的玻璃,床上悬挂的蚊帐子,清晰可见
    睡梦之中,夜色沉沉。夜色愈黑,花香愈浓。她如同游魂一样,飘至路上。一路奔跑着追寻。 漆黑的天地间,浮荡起一抹白影子。
    幽远四溢的花香,借着习习的凉风,香气袅袅的散开。忽远忽近,时浓时淡,时而萦绕,时而消散。撩拨的梦中人口齿缠绵,恨不得随之化散。她在执着前行,向前跑,一直向前跑。
    一线橙色流光竖直的划在路面中间,逐渐的延展。霎时间又加速延展,流水般溢开,火一般的蔓延。地上浮游的黑颜色终于被吞噬、溶解。前进的路被照亮了。
    她仰起脸面,望见天空里,出现了一轮橙色的月亮。 软软把院门拉开。走将出来,再回过身关门上锁。门前的一簇花丛下面,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花荫底下是一张脸,其余的部分,全部暴晒在阳光里。旁边滚着矿泉水甁,面包袋子,还有半个啃剩下的面包,赤裸着扔在地上。
    不是华烨是谁?莫软软气急败坏的走来踢他,叫:“起来!”华烨睁开眼看见她了,一时也没什么话好说,皱着脑瓜皮坐起来,叉着两条腿,抓过矿泉水的塑料瓶子,在地上乱敲,敲的砰砰一顿乱响。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倘或别人有意欺负他了,他跳起来跟人家拼命,一旦软软无故给他气受,他纵然浑身是理也讲不出来。
    软软拿眼睛瞟着他,他不肯说话,她扭身就走。他复又躺下,恢复原来的姿势。莫软软只好折回来,把口袋里的钥匙掏出,往他身上一扔。他不理睬,也不动。软软想了一想,俯身把钥匙捡起来,走去开了门锁,院门打开。
    华烨见她这般,气散去一半,得意起来。两眼看天,悠悠地说:“还不扶我起来?快点!磨磨蹭蹭的。”
    软软长叹一声:“我真是败给你了,你赶紧起来吧,我还有事,你不愿意进院去,走时就把门锁了,钥匙你先拿着。”她忙忙的就走。她这样一妥协,华烨也就不忍心起来。在后面问道:“你上哪去啊?”一面起身追上她拦住低声不耐烦地问道:“倒是干嘛去啊?”他握住她的一根手指,用力的捏一捏,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她。
    软软说道:“我半个月没回家了,得回去一趟.”华烨听见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什么马上非办不可的事。望望四处无人,一哈身把软软扛起来,她那纤细的身体,像个软绵绵的麻布口袋似的搭在他肩上,软软冷不防,感觉眩晕一下之后,天与地竟豁然间颠倒过来了,吓的直叫唤。
    他只好把她移到前面横抱着,一直走进幽绿的院子,穿过花丛。 卧室里吊着皑皑白帐子的床,俨然是个静寂素洁的世界。没有任何的色彩可以点缀汹涌澎湃的激情。软软一直就想换掉这些装饰,缠绵的拥吻之后,她把脸贴在华烨胸口,越发责怪起自己的忽略。
    华烨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的t恤,黝黑的头发。雪白的床铺枕头作背景,最原始简单的黑白配,居然看起来天衣无缝。
    爱情不知是先有了感觉后有了爱,还是原本爱的是感觉?只因相互爱着便暧昧不清楚,宛如含沙射影似地云彩和月亮,看着是月亮动,其实是云彩在跑,大多数情况又看不出云彩动,只是错觉着月亮在跑。
    云和月是一幅有型的色彩,默契的爱情是这样一组无声的动作。白纱帐子给风吹得徐徐的拂动, 华烨感觉整张床仿佛在缓缓地向上升,他抱着她,吻着着她,感受着她,缠绵的像朵云彩,忽悠悠的飘起来。
    t恤衫的上衣不知扔到哪里去了,他强悍的肌肉一直为她所痴爱。倘或失去了,生不如死。
    软软听着华烨胸腔里敲鼓一般的响,幽幽的说道:“我该走了,回家里去看看.”华烨闭着眼睛,没做声。软软凑到他耳边,问道:“睡着了吗?”又用手拔他眼睛。说道:“还没消气呢?为了那破裙子.....”华烨把眼睛睁开,看着她。定定的说:“以后不要再为这些事搅得我心里难受,听见没有?”软软听说,顿了一顿,翻身下床去了。
    软软去厨房弄水洗了脸,回来在墙壁的镜子前照着梳头发。她的头发算不上丰厚,但是发质很好,很是黑亮。适中的长度,配上那张张莲花般皎洁的容颜,显得黑白分明,洁净若出尘脱俗,清澈似出水芙蓉
    华烨看着她,感觉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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