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好像在哪看到过,说胎儿型睡姿表示睡着的人没有安全感,不知道人鱼是否也是这样。
    不过,如果她真的因为感到不安,才半夜摸到自己床上……那对现在的形势来讲,这反而是件该令人感到欣慰的好事。
    手机还在旁边低响,谢征凡接起来,听到里面下属紧张的声音,“先生,人鱼刚才不见了,我们已经派人封锁了路口……”
    人鱼一直在水里静静的不动,而他和同事,除了浴缸,还要通过几十个探头监管着别墅外围,以及研究室周围。
    忽然多了个差事,交班就交的有些混乱,不过是耽误了几分钟,再一看,浴缸里就已经空了。
    谢征凡看了眼身边的人鱼,放低了声音,“不用封锁了,她在我这里。”
    下属懵了两秒,才骤然松了口气,擦了把额角的冷汗。
    还好还好。
    如果人鱼跑了,那他才是真的惨了。
    ——先不说这种只存在传说中的生物,一旦跑出去被人看到,会造成怎样的轰动,单是他弄丢了谢先生的东西……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现在这样,好歹没有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这个月你们奖金全扣,工资扣半,明天之前把轮班的班次安排好,下不为例。”,谢征凡轻描淡写的说完,切断了通话,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
    这几人,都是谢家养了很多年的下属,知道了太多研究所的机密,这辈子只有殉职,没有下岗。
    所以,只犯些可以原谅的小错时,谢征凡对他们的容忍度很高。
    不过要是对方真的失职到了一定地步,他处理起来,也从不会手软。
    谢征凡伸手把小人鱼脸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看了片刻,重新躺了下来,也没再把人赶回浴缸。
    ……和宠物一起睡觉,似乎也是增进感情的好办法。
    谢征凡睡的时候很坦然,起来的时候,精神就不是太好了。
    他眼下隐隐泛着青,衬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有点像古堡里走出的吸血贵族。
    鱼不是恒温动物,人鱼也不是,以往暖暖的被窝,睡进一条人鱼来,登时冷了半边。
    加上那条小人鱼又离得他太近,谢征凡并不习惯与别人共睡一张床,好不容易快睡着了,一翻身,忽然意识到自己旁边有个人,睡意就又忽然散了。
    这么折腾着,谢征凡后半夜,基本没有机会阖眼。
    他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太阳越过窗棂,在人鱼的尾巴尖上留下一小块光斑时,那条睡得很舒坦的鱼终于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白零摆出一张迷迷糊糊的脸,抬头看了谢征凡一眼,原本想借机打个招呼,谁知一眼下去,她却险些笑出声来。
    ——这位谢家大少爷正点作息惯了,一下没睡好,此刻明显有些疲惫,低头跟她对上视线时,眼里还有那么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谢征凡的亲生父母,是他养父母的恩人,当年也是因他们而死,谢父谢母知恩图报,是真心把谢征凡当亲生儿子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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