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柳轻眉点点头,皱着眉头说道,“我倒是不怕皇上真的做点什么,怕就怕他什么都不做,一味的观察咱们的反应,那才是做让人琢磨不透的。”
    席语兰皱着眉头,半响,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我倒是还没问一问姐姐,”柳轻眉抬眼瞧了瞧席姐姐,轻声问道,“打元春节之后,九王爷还找过姐姐么?”
    “没有可以找过,”席语兰微微的垂了垂眸,淡淡的说道,“不过我前几天有一会儿去慈宁宫的时候遇见过,不过九王爷似乎刻意躲着我,打我去了之后,他没坐一会儿就又走了。”
    “这样也好,”柳轻眉点点头,想了想,又淡淡的说道,“要说还是姐姐肚中的这个孩来的是时候,正好能让姐姐趁着这个机会都想明白了,什么东西该舍,什么东西该留。”
    “原也是我前段时间太糊涂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半响,席语兰才又悠悠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好在现在及时打住了,先不说旁的,若是当时真的按照那个势头发展下去了,就不说我将来的日会是什么样了,九王爷和我们席家满门,怕都是要被这件事情给连累了。”
    柳轻眉瞧着席姐姐紧紧皱着的眉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样,也不由的跟着叹了一口气,随后又上前去轻轻的抓住席姐姐的手,柔声安慰道,“我方才与席姐姐说什么来着,怀着身孕的时候可千万要放宽了自己的心思,这若是一想多了,姐姐受累了倒是一码事儿,若是连累的姐姐肚中的孩跟着姐姐一起受累的话,那我可是要心疼的。”
    席语兰笑笑,正巧芙蕖姑姑在这个时候端了热花茶和点心上来,柳轻眉便赶忙接了过来。
    “这事儿要是说起来还得怪我,我刚刚不该提起来的,”柳轻眉笑笑,抬手拿起碟里头的一小块点心送到席姐姐的嘴边,笑着说道,“这点心可是我特地准备的,前些天第一次吃,觉得酸甜可口,想着姐姐现在或许正想着这一口呢,就特地留到你来了才又拿出来吃的,姐姐尝尝,可是对你的胃口。”
    席语兰笑着将柳轻眉递上来的点心咬了下去,几口嚼下来,发现确实酸甜可口,好吃的很。
    “确实很是对我的胃口,”席语兰点点头,一脸满足的说道,“这两日我正不怎么想吃东西呢,吃了你这点心之后可真是把肚里头的馋虫都给勾起来了。”
    “怀着身孕一开始的时候大抵都是这样的,”见席姐姐笑了,柳轻眉自己也跟着乐了起来,笑着打趣儿道,“人家都说酸儿辣女,我瞧着姐姐这样爱吃这点心,这肚里头怀的,八成就是握的小外甥了。”
    “好啊你,”席语兰将手中的点心放下,没好气儿的说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
    外头的北风阵阵,将前些天堆积在屋顶上些些虚许的雪花都给吹了起来,长乐宫屋里头的炭火烧的很足,丝毫感受不到外头的寒意,姐妹两个人在暖烘烘的屋里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时不时的还伸手轻轻的推上一把,这若是让碰旁人看了去,真是一番好不美好又温情的画面。
    乾清宫内。
    “皇上瞧瞧,外头又开始飘起雪花来了,”高无庸从外头走进来,笑着说道,“今年年后居然还下了这么多长大雪,还真是难得啊。”
    “恩,”皇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的说道,“想来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百姓该高兴了。”
    “谁说不是呢,”高无庸瞧见皇上面前茶杯中的茶已经空了下来,便上前去一边斟茶一边笑着说道,“要说这下雪天也还真是好,不但是景美,就连咱们屋里头也跟着亮堂了许多,不像前些天,外头阴沉沉的,皇上看书都没个好,真是让奴才瞧得好生的心疼。”
    “就数你这张嘴最会说话,”皇上没好气儿的应一声,想了想,又继续问道,“托你给席夫人送去的东西都已经送到了么?”
    “回皇上的话,都已经尽数送到了,”高无庸笑笑,柔声说道,“要说这席夫人怀了身孕之后,可真是到了皇上心尖儿上去了,奴才这两天日日往席夫人的寝宫跑,连席夫人自己都说,这每天上午瞧见奴才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刚刚还夸了你会当差,”皇上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过去,不紧不慢的说道吗,“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又露出了原型了。”
    “哟,您瞧瞧奴才这张嘴,”高无庸笑笑,抬手就开始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掌嘴,轻声说道,“又多嘴了。”
    “行了。”皇上笑笑,将高无庸刚刚倒出来的一杯茶尽数喝下,又轻轻的瞧了瞧桌,示意高无庸再给自己倒一杯。
    “这书皇上都已经看了一天了,”高无庸将手中的茶壶放下,一脸关切的说道,“要不皇上歇一歇?这外头的雪不大,奴才陪着皇上吹去走走,看看雪景去。”
    “不是什么正经书,”皇上皱一皱眉头,对高无庸的提议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看多长时间都是不累人的。”
    本来皇上说完这句话都已经在等着高无庸回话了,没想到这人却突然变得老实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身旁等候吩咐,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候你倒又安静了,”皇上抬眼瞧了瞧高无庸,没好气儿的说道,“不问问朕看的是什么书?”
    “哟,这皇上您看的书,您就是跟奴才说了奴才也不懂啊,”高无庸在一旁袖着手,笑着说道,“所以奴才想着,索性不要跟皇上开这个口,也免得话问出口之后又让皇上笑话了。”
    高无庸这个马匹拍的好,让一整天都伴着一张脸没怎么说话的皇上终于笑了出来。
    “这本你还真是能看得懂的,”皇上将书皮在高无庸刚的面前亮了亮,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是江湖上哪个说书的先生写的前朝的杂谈,上面写了些不能记录在史书上的东西,朕大略的看了看,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哟,皇上看这些书做什么,”高无庸知道皇上是想借着这个跟自己挑开一个话头,便就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笑着说道,“奴才以前可都听旁人说过,这些个江湖术士写的书上大多都是假话,让说书的先生当做故事在市井中讲一讲还差不多,是不能够细细的品读的。”
    “朕倒是觉得还可以,”皇上端起茶杯来微微的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三分真七分假,倒也不是整本书都是荒唐话。”
    还未等高无庸回话,皇上便又垂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比如说这本书上写了,这皇族中叔嫂只见的苟且事儿,在每朝每代都是有的,更是直接的举了几个生动贴切的例。”
    高无庸浑身一怔,还未想好应该怎么回答皇上的话,便又听见皇上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那么高无庸,你说,在朕的后宫中,有没有这样的事情么?”
    皇上说完,一双眼睛便凉凉的看了过来,吓得高无庸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皇上以前一向不喜欢这样的书,如今怎么突然看起来了?”高无庸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讪讪的说道,“要奴才说啊,这些个江湖术士向来喜欢窥探皇家的那些个事儿,不管有的没的都能给你编一套出来,做不得数的。”
    高无庸微微的抬了抬眼,见皇上好似对自己的答案并不满意,便又绞尽脑汁儿的说道,“再者说了,前朝的规矩和体制也是有问题的,王爷和各位娘娘们都一起住在宫中,平日往来的时候也没得个限制,难免会遇上常年得不到皇上宠幸的娘娘们对王爷们产生情愫的时候,要奴才说啊,后宫的娘娘们都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从小受过的都是四书五经三纲五常的教育,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还这是少之又少,那些个江湖术士总归是夸大了的,但咱们景和国自打建国以来,各位王爷们就都是在宫外各自的王爷府里头住着的,平时进宫都是要经过皇上您的审批的,自然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高无庸一番话说完,皇上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只吓得他自己站在原地,双手微微的打颤。
    “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皇上微微的垂了垂眸,将手中的书给放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也就是朕这几日来闲来无事,才找出这样的书来看了几眼,觉得有趣儿便就有你多提了几句。”
    高无庸见皇上点了头,一颗心终于才放了下来,悄悄的将手心的汗在衣服上擦干,一面儿乐呵呵的傻笑一边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到底是哪位娘娘这样的倒霉,竟然和这些个事情牵扯到了一起。
    还未等高无庸思索出一个结果来,外头就有人进来通报,说是孙武孙将军来了。
    “请他进来。”皇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淡淡的说道。
    没一会儿孙将军就从外头进来了,许是走了一路的原因,身上还带了些未划掉的雪花。
    “微臣见过皇上。”
    “孙将军平身吧,”皇上点点头,淡淡的问道,“孙将军这个时候来,可是邶大人的事儿有什么进展了?”
    “是,”孙武微微的颔首,想了想,又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今儿上午去邶大人府上带人的时候,邶大人拒绝同微臣一起去往刑部大牢,并说自己终身为皇上做事儿,一定要亲眼看到皇上的圣旨才肯移步到刑部大牢中去。”
    孙武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微臣今儿来是特地想要跟皇上请示一番,既然邶将军做如此反应,微臣是不是可以直接武力行事。”
    “终身为朕做事?朕可没有邶大人这般中饱私囊的臣,”皇上轻哼一身,随后又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邶大人现在在哪儿?”
    “还在邶大人京中的府邸中,”孙武皱了皱眉头,沉声应道,“微臣已经派了御林军在外头层层把手,将邶大人软禁起来了。”
    “朕让邶家上下安安全全的过了个年,就已经算是给足了邶家的面了,”皇上抬了抬眼,淡淡的说道,“他既然这样的不是抬举,那也怨不得朕的。”
    说罢,皇上要沉声补充道,“具体应该怎么办孙将军自己拿主意,只是今儿天黑之前,朕一定要看到邶大人待在刑部大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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