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也没空跟自家主开玩笑,皱着眉头一脸着急的答道。
    “皇后娘娘从御花园的一口井里打捞出了文娘的尸体,现在皇上和各位娘娘小主正在坤宁宫中,等着娘娘去呢。”
    皇上和皇后娘娘并肩坐在坤宁宫的主座上,冷眼瞧着坐在堂下的妃嫔们。
    “前朝的政事儿多,朕这两日没有闲暇的时间管旁的事情,”皇上拉长着一张脸,沉声说道,“倒是给了你们时间,去无视法纪,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皇上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拍了椅背,堂下的众位妃嫔瞧见圣上发了火,便也不敢坐着,纷纷起身来,柔声说道。
    “臣妾不敢。”
    “如今都敢直接谋杀妃嫔了,”皇上瞪一瞪眼睛,沉声说道,“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皇上一发怒,在座的各位妃嫔们自然是没有一个敢吭声的,皇后娘娘见状,赶忙上前轻声劝解道。
    “皇上就先别对着妹妹们发火了,事情的真相咱们也还不知道呢,说是文娘自己失足的掉下去的,也未可知,”皇后娘娘轻轻的顺着皇上的背,柔声说道,“具体的结果,还要等到刑部的验尸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皇上抬了抬眼,瞧见众位妃嫔们还都在站着,便悠悠的叹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你们别站着了,先坐下吧。”
    得了圣上的话,花容失色的各位妃嫔这才敢坐下来。
    “总之,这次的事情情节恶劣,”皇上却还是拉长着一张脸,沉声说道,“一定要彻查到底,严惩不贷,也算是给你们立一个牌坊,好好的整治一下后宫的风气。”
    “这次的事情,臣妾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皇后娘娘垂了垂眼眸,佯装痛惜的说道,“臣妾将文娘打捞上来的时候,她的脸都已经泡肿了,身上也有一些恶臭,想来是出事了有一段时间了。”
    皇上听到了这里,又是一皱眉头,皇后娘娘便在一旁继续说道,“可惜了文娘,正是最好的年纪的一个姑娘,就这样没了。”
    一番话说完,又惹得在座的妃嫔们假惺惺的哭个不停。
    另一边,柳轻眉一听到消息就赶忙带着芙蕖往坤宁宫赶,一路上还不忘跟芙蕖打听几句。
    “这文娘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呢,”柳轻眉皱一皱眉头,沉声说道,“这怎么就变成御花园古井中的一口浮尸了?”
    “娘娘,咱们上次撞见文娘的时候,都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芙蕖一声叹气,随后又继续说道,“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道,只跟来传话的小太监简单的打听了几句,说是文娘打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泡发了,还有一阵一阵的恶臭,想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柳轻眉皱了皱眉头,知道再多问也无用,就只好一路紧赶慢赶的朝着坤宁宫去了。
    等到了坤宁宫才发现除了大着肚的温婕妤之外,各宫娘娘小主都已经到齐了,只是坤宁宫中的气氛压抑的很,远远的就瞧见皇上拉长着一张脸,情绪似乎很是不好。
    柳轻眉只觉得情况不妙,最后却还是应着头皮走了进去。
    “臣妾来晚了,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赎罪。”柳轻眉一进门就先行礼赔罪,让旁人挑不出刺儿来。
    “恩,”皇上抬眼瞧了瞧柳轻眉,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坐吧。”
    柳轻眉四下一环顾,瞧见之后席姐姐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便赶忙坐了过去。
    “你可算是来了,”席语兰往柳轻眉身边凑了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刚才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
    “人命关天的事情,皇上发一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柳轻眉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一双眼睛目不斜视,淡淡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文娘已经被送到刑部了,说是要交给法医去验尸,看看到底是怎么死的,”席语兰垂了垂眼,小声说道,“皇上说是要彻查到底,也算是整治一下后宫的风气。”
    柳轻眉点点头,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就没有再说话。
    “既然柳娘娘都到了,咱们的人也算是到齐了,”皇后娘娘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柳轻眉,淡淡的说道,“各位姐妹们说一说,对文娘此事的看法。”
    “臣妾们久居深宫,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静妃娘娘是众妃之首,这个时候自然要先开口说话,“也不好过多的评判什么。”
    “是啊,”邶采香仗着自己肚中还有个孩,说什么皇上也不会怪罪,便也大着胆说道,“再者说了,咱们与这文娘也不算是很熟,臣妾上次与文娘见面的时候,还是在除夕宫宴上呢。”
    邶采香这话一说,在座的小主们纷纷附和,人人都说自己很少见文娘,除了在各大宫宴上,别的时候就鲜少相见了。
    柳轻眉微微的垂了垂眼睛,淡淡的说道,“臣妾前段时间倒是见过文娘一回儿。”
    “哦?”皇后一条眉毛,淡淡的说道,“柳娘娘是什么时候见到的文娘?若是方便的话,不妨说给大家听一听。”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柳轻眉一点都不着皇后娘娘的道儿,正了正自己的身,不紧不慢的说道,“大抵是半个月前,臣妾与皇上从围场回来的那天,去三公主处看望三公主,在回长乐宫的路上碰到了。”
    柳轻眉顿了顿,想想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便又继续补充道,“臣妾当时听见两人的说话声,没一会儿就瞧见文娘从一处出来了,因得文娘处处出言不逊,臣妾就略微教训了她一二。”
    “柳娘娘听见文娘和旁人在说话?”皇后皱一皱眉头,沉声问道,“柳娘娘可是瞧见了那说话人是谁?”
    “这臣妾就不清楚了,”柳轻眉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只是听见了两人的说话声,午饭确定是不是文娘,再者说了,就算你说话人是文娘,臣妾也不好多问。”
    “恩,”皇上点了点头,抬眼瞧了瞧堂下的妃嫔们,又沉声说道,“这些日还有旁人见过文娘么?”
    剩下的人纷纷摇头,邶采香见了,又淡淡的瞥了一眼柳轻眉,阴阳怪气的说道,“要说起来,这文娘以前还是在柳娘娘的宫中当差的吧?柳娘娘应该是比咱们更熟悉文娘的。”
    邶采香这话一说,不说柳轻眉,皇上的眉头就先一皱。
    柳轻眉不动声色的看了邶采香一眼,想着这人才查出有孕不过几天的功夫,如今就已经穿的很是宽松了,瞧瞧那架势,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怀了身孕一样。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柳轻眉抬眼瞧了瞧皇上,勾着嘴角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那时候的事儿臣妾大多都已经不太记得了,自打文娘不在长乐宫之后,臣妾就很少见她了,后来倒是在皇后那儿瞧见过几次。”
    皇后一愣,见众人的眼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便又赶忙解释道,“臣妾也只是……”
    “行了,”皇上摆摆手,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现下讨论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先等着刑部的消息吧。”
    皇上说完,便全然一副不耐烦的架势,与皇后又交代了几句,百年推脱说乾清宫那边还有政事儿,就离了去了,皇后瞧见圣上走了,这种事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简单的交代了些要注意的事情,就让各位娘娘小主们都散了去了。
    “娘娘,您刚刚干嘛要在皇上面前承认咱们前些日见过文娘?”众人一走出坤宁宫,芙蕖便跟在自己娘娘身后,皱着眉头问道,“娘娘一这样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把事情怀疑到娘娘您的头上来呢。”
    “话也不能这样说,”与柳轻眉同行的席语兰微微的垂了垂眼睛,淡淡的说道,“我倒是觉得眉儿做得很对。若是现在不说,回头这事儿在被旁人知道了,那眉儿才是说都说不清呢。”
    柳轻眉点点头,这事儿来的突然,她一时间实在时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主仆四人走了好远,柳轻眉才叹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反正咱们行的正,自然也不怕影斜,旁人若是愿意说,那就让他们说去,等到刑部的指令下来,看还能不能封住她们的嘴。”
    另一边,在众位妃嫔都走了之后,皇后就由图兰姑姑扶着进了内寝。
    “娘娘可是又头疼了?”图兰瞧见自家娘娘皱着眉头,便一脸关切的上前说道,“本来今天是能好好的休息一下的,出了这档事儿,娘娘又有的忙了。”
    皇后娘娘在软榻上坐好,皱着眉头不说话,图兰为娘娘倒上一杯温水,又拿来太医给备好的止痛药,瞧见皇后吃下去了,才放下心来。
    “娘娘您怎么看文娘这件事?”见皇后娘娘的头疼似乎有所缓解,图兰便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自然是逃不了谋杀这一条了,”皇后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又沉声说道,“只不过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文娘平日里到底是也谁人积了什么样的恩怨,能走到这样一步。”
    “那文娘自从做了主一来,就嚣张的很,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图兰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要说哪一个想要置文娘于死地,还真是不好说。”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不至于,后宫中本女多,是非多,发生嘴角简直是太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是远远走不到这一步的。”
    图兰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自家娘娘想的这样,便又开口问道,“那娘娘是想到了旁的事情?”
    “这到没有,”皇后笑笑,眯了眯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只不过我倒是要谢谢这位文娘,临死还送给本宫这样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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