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静妃娘娘笑笑,抬眼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席语兰,淡淡的说道,“这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席娘娘还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说?”
    席语兰抿着嘴笑笑,却不着急说话,只是将自己面前的空茶杯往静妃娘娘面前一推,抬眼敲了过去。
    静妃娘娘难得一愣,却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又勾着嘴角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抬手,为席语兰斟满了一茶杯的热茶。
    “我要与静妃娘娘商议的便是除夕宫宴的意思,刚刚到静妃娘娘这里拜访之前,我已经去了一趟太后娘娘那里,听太后的意思,咱们皇上这次想要办的隆重一点,”席语兰笑笑,淡淡的说道,“我到底是第一次操办这么大的事情,几乎没什么经验,所以想要……”
    “所以想要我帮帮忙?”静妃笑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静妃娘娘的,”席语兰也笑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想过了,在咱们后宫中,除了皇后娘娘,没有人比静妃娘娘您的资历更高了,想着您见多识广,总是有些办法的。”
    静妃慢悠悠的喝完一杯茶,又缓缓的将茶杯放下,席语兰等着静妃娘娘将一套完整的茶礼做完,才终于听见这尊大佛又开口。
    “刚刚还说你和长乐宫的那位柳小主不同呢,现下瞧着,不愧是玩在一起好些年的,这说话的路数都是一样的,”静妃笑笑,抬眼瞧着席语兰,淡淡的说道,“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席语兰微微的垂了垂眼,浅笑着说道,“静妃娘娘说的是哪件事情?”
    “皇后娘娘今儿早上弄这样一出,不过就是为了看咱们俩的热闹,”静妃娘娘笑笑,又为自己斟满一杯茶,轻声说道,“你如今却巴巴的跑过来找我帮忙,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气死她?”
    静妃娘娘这一番话刚刚说完,席语兰便没绷住,没想到一向正经的静妃娘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静妃娘娘也跟着笑笑,正如席语兰所说,她是宫中资历最高的一位妃嫔,自然和皇后娘娘相处的时间也是做多的,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性,她自然比谁都清楚。
    “我瞧着席娘娘这架势,想来是已经看清楚了?”
    “臣妾虽说不聪明,但这点心思还是有的,”席语兰腼腆的笑笑,淡淡的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要来求一求静妃娘娘。”
    静妃娘娘听罢,微微的挑了挑眉毛,又是一杯茶下肚,这才又慢悠悠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就是,”静妃娘娘也不问其中的原委,一口将席语兰的事儿应了下来,笑盈盈的说道,“这些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你若是遇到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就是。”
    经过这一上午的相处,席语兰也算是瞧清楚了静妃娘娘的路数,既然她什么都不问,席语兰便就什么都不说,瞧见静妃娘娘已经将自己所求的事情应了下来,便以茶代酒,敬了静妃娘娘一杯。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忙忙碌碌,席语兰忙着处理除夕宫宴的事情,柳轻眉能帮忙的时候也都会过去帮忙,后宫中难得一片和和气气的景象。
    唯独一处不一样。
    “这都几天了,”耿长君从慢悠悠的从外头走进来,淡淡的说道,“你还打算窝在宫中多长时间?”
    周才人本来还卧在床上养病,一听见外头来了声响,不由的吓得浑身一震,转身瞧见来人是耿长君之后,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下来。
    “臣妾见过梅妃娘娘。”周才人撑着病体起来,沉声说道。
    “行了行了,”耿长君垂眼瞧了瞧周才人,皱着眉头说道,“瞧瞧你现下这幅模样,像什么样?”
    周才人皱了皱眉头不说话,底下的小宫女是个有颜色的,瞧见梅妃娘娘来了,便立马为耿长君搬来一个椅,还贴心的放上了软绵绵的垫,然后又将自家小主扶好,又在身后垫上了个软枕头,瞧见主和梅妃娘娘像是有事儿要说的,便就又知趣儿的退了下去。
    “我瞧着你平时给我出主意的时候还算是个厉害的,”耿长君瞥了一眼病怏怏的周才人,冷冰冰的说道,“怎么碰上自己的事情,就窝囊成了这幅样?”
    对于陷害温婕妤摔倒一事,周才人到现在还仍似心有余悸,暗暗思索了几天过后,便决定将这件事烂在肚里,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旁人怎样问,也不会将此事说出来。
    “娘娘说什么呢,”周才人垂了垂眼睛,淡淡的说道,“臣妾不过是染了风寒,又迟迟不好。”
    耿长君在心中冷哼一声,又正好碰上周才人手下的人进来送汤药,便伸手接了过来,又将那送汤药的小宫女遣了下去。
    “我还当你是装病呢,”耿长君笑笑,抬手亲自将汤药送到周才人嘴边,淡淡的说道,“原来是真的吓病了,瞧瞧这张憔悴的小模样,还真是够让人心疼的。”
    耿长君和周才人相处的时间还算的上是久,自然知道周才人是什么样的性,这个时候若是硬要她说,那一定是没什么结果的,再加上耿长君平日里向来对周才人严厉,像现下这样好声好气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周才人心中一怔,加上现下又孤立无援,自是愿意将心中的话跟耿长君这颗大树说一说。
    一碗汤药喂下肚之后,果然不出耿长君所料,周才人一皱眉一撇嘴,眼瞧着便要哭了出来。
    “娘娘,您这次可一定要帮我啊。”
    “说说吧,”耿长君在心中轻哼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将手中的药碗放下,淡淡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才人又撇了撇嘴,在床上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终于将陷害温婕妤一事的始末说给了耿长君听。
    “事情的经过大抵就是这个样了,”再说一遍周才人还是觉得心有余悸,一时没忍住,便就直接哭了出来,上前去紧紧的抓住耿长君的衣角,一脸紧张的说道,“梅妃娘娘,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耿长君皱了皱眉头,佯装关心的说道,“你现下知道害怕了?那当时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当时妹妹也是一时冲动,”周才人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所以才坐了这样的傻事,还望姐姐不要跟妹妹我计较才好。”
    耿长君心中又是一声冷哼,表面上却又皱了皱眉头,唉声叹气了半响,才又淡淡的说道,“妹妹你速来与我交好,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又哪里会不管你?”
    周才人一听耿长君这样说,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抱着耿长君哭诉个不停,耿长君那边也是一边佯装安慰周才人,一边默默的根据周才人所说的事情在心中盘算自己的事情。
    “要我说,妹妹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周才人的脑袋埋进了耿长君的脖颈里,耿长君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说道,“既然温婕妤到现在还未怀疑到妹妹你的头上,那想来也是没事儿了。”
    耿长君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倒是妹妹你,抱病不出这些天,平白的惹了旁人怀疑。”
    “我又何尝不知道姐姐说的这些事情,”周才人皱一皱眉头,抬起头来抽抽搭搭的说道,“只是自从出事之后,妹妹身实在有些不爽,这温婕妤倒不是最可怕的,只是这事儿还牵扯到柳小主,听说那柳小主向来伶俐,若是在这个时候被她查出些什么东西来,妹妹怕是没有好日过了。”
    “那柳小主哪有你想的那样的厉害,”耿长君在心中冷哼一声,心想这柳轻眉的名声还真是大,凉凉的说道,“不过是宫中的人瞎传的夸张话罢了。”
    见周才人将信将疑,耿长君又接着说道,“我与柳轻眉相处的时间可比你们要长的多,难道还没有你们对她了解的多?”
    周才人这才相信了耿长君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想要寻求庇护。
    “总是你放心,有我在你身后,自是不会让旁人伤了你,”耿长君笑笑,凉凉的说道,“只是姐姐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在这宫中人人都有一副面具,现下妹妹的身就算再差,也要硬装出一副安好的样,这掩人耳目的功夫,妹妹还是要做一做的。”
    周才人点点头,耿长君又交代了几句,便就带着冬雪姑姑离了去了。
    “娘娘,您何必来蹚这趟浑水,”冬雪撇撇嘴,一脸不满的说道,“只怕平白的惹了一身骚,还得不了什么好处。”
    “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耿长君轻哼一声,她以前倒是没发现周才人是这样一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只不过现下情况特殊,她着实找不到旁人,所以才一心想要将周才人拉拢到自己的身边,“现下皇上因为二皇的事情责备我,一整月也不愿意来朝阳宫一次,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使得家中的父兄在前朝都不得宠,眼瞧着柳轻眉母家的人就要从东北边境回来了,我怎么能不着急?”
    “娘娘您就是再着急,也应该找一个衷心一点的,”冬雪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您瞧瞧那位周才人,之前都愿意为了这种事情和邶小主联合而欺瞒小主,以后还指不定做出什么背叛娘娘您的事情呢。”
    “在这后宫中,人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又哪里来的绝对的忠诚,”耿长君冷哼一声,凉凉的说道,“我手上还有她母家的把柄,想来她也不敢做出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
    耿长君顿了顿,又继续凉凉的说道,“再者说了,她手上的那点手艺,还是有点用的,日后说不定就能帮上咱们一次大忙。”
    冬雪悠悠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家小主现下的情景很是不好,什么都不好做,自己一位小小的宫女,有什么忙都帮不上,每天也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这些事情奴婢也不懂,奴婢能做的,就是为娘娘尽忠了。”
    耿长君勾着嘴角欣慰的笑笑,冬雪跟在自己身边这样长的时间,也着实算是个贴心的,耿长君轻轻的拍了拍冬雪的手背,淡淡的说道。
    “绣娘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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