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洋今日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儿子熟悉的呼喊,有些纳闷道:“我的小嘤嘤怪呢?”
    闻言,侍者一愣,抬头看了眼雄虫的神色,才想过来主子指的是什么,道:“由婴小少爷已经在家主那了,正等着您呢。”
    宫容,回阎家以来他从不插手阎洋养孩子的事,或许是因为由婴只是个雌虫,宫容对他并不是很在意,对这个孩子甚至是保持着漠视的态度。对此,阎洋也乐得轻松,现在怎么又突然开始关注他了呢?他想了想,便抬腿往正厅走去。
    宽长的桌面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宫容等人已经就坐,但并没有开始品尝食物,显然是在等候。阎文斌和阎文君看到雄虫的身影,忙站起身,齐齐道:“哥哥。”
    阎洋点点头,手一抬示意,“坐。”
    将怀里的襁褓交给侍者,宫容这才发话,“回来了,那大家便开动吧。”
    “是,爷爷。”
    “是,雌父。”
    阎洋在宫容左侧的位置上坐下,却没有进食的动作,望了一眼已经在侍者怀里熟睡的小雌虫,他面色不显,道:“可是由婴吵到了爷爷,今日倒把他抱这来了。”
    宫容慢悠悠的切动着盘里的兽肉,并添上了特质的酱料,面对雄虫的疑问不甚在意,只说道:“这倒没有,由婴很乖。”
    乖个屁,雄父一不在就哭喊个不停,谁哄也没用,恐怕是少见的难哄的雌虫幼崽了,阎家的侍者们表面不说,但暗里都觉得阎由婴太过娇气。
    不只是下人们这么觉得,就连阎丠等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阎洋沉默,只觉得宫容说的这是反话,他总不可能全天待在家里看孩子,但他认为小孩子爱哭闹和没安全感是正常的事情。
    果然,宫容开口道,“不过由婴的坏习惯也是时候该改改了。”
    雄虫抬眸,“该如何改?”
    “全权交给侍者就好。”
    “不行,我不放心。”那这样不就成了保姆带大的孩子,这怎么行?
    宫容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阎洋,知道这孩子是在跟他发闷气,笑了笑,“爷爷又不是不让你见了,难得你这么喜欢孩子,也的确是时候该想想这方面的事情了。”
    “我有由婴了,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想法。”看着孩子被侍者抱走,阎洋感到胸前有些发闷,但他并没有阻止。
    “胡闹。”宫容拿起身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声音已带上些许愠色,“由婴的雌父是他国雌虫,若是平民百姓也便罢了,但你也知道,他的雌父现在是何人,何等身份。”
    “现在的斯里国主是阿辞木,不是阿伽裔,由婴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是吗,阿伽裔也这么认为?”
    此话一出,阎洋被噎了一下,他承认,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相信阿伽裔会在皇位稳坐之后,毫无动作。
    “洋洋,你该知道,由婴是阿伽裔的孩子,就不能是你的孩子,他甚至不会在阎家有一丁点的位置,隐瞒他的身份比公开于阎家而言更有利。”
    雄虫握紧了拳头,他叹出一口浊气,“我明白,但是不该是这样,我会去做出改变,而不是一味躲藏,和妥协。”
    宫容点头,拍了拍阎洋的后背,笑着说:“所以你需要更多,更有利于你的后代。起码,他首先得有个帮得上忙的雌父,是吧。”
    “那么,爷爷想要如何做?”阎洋作为一个不能婚配的雄虫,有哪个高官的雌虫愿意甘之如饴的成为地下q人,还为他生子呢,没有那一纸婚书,若如有天被阎家作为废弃的棋子扔掉,那就算再大的苦水也只能硬往肚里咽了。
    阎洋不信会有这么愚蠢的雌虫,当然,就算有,他也不会轻易让别人遭受这等委屈。
    “爷爷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今日一提不过是一时兴起,洋洋明白就好。”宫容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分不清心思。
    雄虫皱起眉头,一时也没了胃口,说了声吃饱了便离席了。
    宫容看着阎洋离去的背影,一脸慈爱。
    但他回过头来面对阎丠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听闻洋洋在重楼原养了个雌虫?”
    “是,雌父,确有此事。”
    “什么身份?”
    “emmm,当年奇泫部下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那个孩子双亲都已经亡故了,没读过什么书,自己也没什么本事。”
    可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雌虫呢,阎丠想道。
    原以为宫容会一脸弃嫌,但不料他却没什么反应,只道了句年轻人爱玩是好事,别过火就好。
    阎丠疑惑,道:“雌父,您近来不是说洋洋到了年纪,也是该学着管理一些事务了吗?”
    宫容冷笑,“磐氏对我阎家虎视眈眈已久,磐玉旨当年取了洋洋婚配的权利,不就是为了现在吗,但我阎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以让人随意拿捏得。”
    “让洋洋掌权的事,还不急,趁此,我也要看看他的能力。”
    路过某间别院时,阎洋听到了熟悉的哭喊声,他下意识的抬步,手一伸想要推开房门,却突然间停在原地。
    为什么他连自己孩子能不能待在身边都没有办法决定,他想要做的事情,哪怕刚开始的时候算的再精细,再周全,也会被更多的他不知道的事情打破,比如宫容,比如阿伽裔,再比如,皇家磐氏。
    或许一开始决定要走的,便是一步险棋吧、
    似乎是想清楚了,阎洋颓然的放下手臂,极力忽视那房里的哭声,转身便走。
    由婴,慢些长大,再给雄父一点时间吧。
    “阎洋哥哥,你要那些叔叔的名字干什么?”重楼原里,宋继欢半裸着身子,拿着干毛巾胡乱的擦着自己湿漉漉的脑袋,一脸疑惑。
    倒是阎洋毫不避讳的看着这具已经具有成人雏形的身子,宋继欢打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直有营养不良的毛病,所以长得较比其他雌虫要慢些,瘦小些。初见时雄虫还以为这是个未成年,养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有点肉了,也结实了一点。
    不过,比起刑博舒这类军雌,还是差了很多,想想去学拳也不错,起码强身健体了。
    看着阎洋哥哥直勾勾的目光,宋继欢再迟钝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突然间面色通红“啊”的一声跑回房去,半天也没出来。
    阎洋:“???”小伙子这是干嘛,青春期的叛逆?
    半晌,房间里探出一个依旧湿漉漉的脑袋,上半身的衣服倒是穿的整整齐齐,合着刚才的毛巾擦了个寂寞,雄虫叹了口气,道:“过来。”
    见雌虫终于慢吞吞的挪了过来,阎洋一把抽过他手里的毛巾,把他按在沙发上搓起头发来,宋继欢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巴不得冒起烟来,他知道雄雌有别,却又忍不住沉浸在雄虫的温柔中,于是忙找话题,“阎洋哥哥,你还没说,你要这些叔叔的名单干什么呢?”
    “也没什么,我刚回阎家不久,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罢了。”
    “噢。”宋继欢点了点头,也没多想,不一会儿便在星网上编辑好,发给了阎洋。
    雄虫看了一眼,这些人的名字,除了零星的几个,大多数他都有印象,这倒是不难办。“这么多人,每年都会来宋家吗?”
    “也不是,有时候是这几个叔叔来,有时候是那几个。”宋继欢指了指这些名单说。
    行吧,阎洋点点头,若有所思。
    宋继欢双眸一转,道:“一般叔叔们会在迎乐节的第二日来,但雌父已去,今年不知还会不会来,若是阎洋哥哥想要见他们,我可以代为邀请。”
    见这孩子望着他的眼睛微微发亮,雄虫暗道这是什么心思都在这一双眼里,道:“这倒是不必,他们本就是体恤你雌父腿伤才约定每年相约在宋家,如今故人去了,不好再麻烦,你有心了。”
    闻言,雌虫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我只是想更多的为您分担一些。”
    “我知道,傻瓜。”阎洋摸了摸雌虫的脑袋,撩过他堪堪到达眼尾的刘海,“时候不早了,好好歇息吧。”
    “阎洋哥哥,你又要走了吗?”
    “对啊。”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什么时候,阎洋一时怔住,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很快,他真的就没有时间再到这间小房子来了。
    看到雄虫沉默,宋继欢轻声道:“迎乐节那天,哥哥可以来吗,我家每年都会买一盆迎乐花,它总会在年初开花,寓意着新的开始,以前都是我和雌父一起赏的。今年,哥哥能和我一起看花开吗?”
    少年的眉眼清澈,灵动,透着祈求,阎洋觉得,他似乎从未正视眼前的雌虫。所以,才这么后知后觉的看到他眸中深处的情感,若是一直不知也便罢了,但一旦明了了,又开始慌乱起来。
    阎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重楼原的,他也忘了自己有没有开口答应,似乎是答应了,又似乎没答应,他自己都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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