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山宫内的芜莱殿前,一群身型肥胖而穿着紫衣的常侍、中常侍和内侍们,满头大汗而表情焦急
    的侧耳倾听这里面的动静,一边窃窃私语道。
    “这天子还不肯出来面朝么。。”
    相貌清雅的都承旨刘瑜,有些不满的道
    “诸位老公已经轮番进去劝说了。。”
    “现在已经派人去请宁老公,来想想办法了。。”
    偏生他们又不能对这位吉祥物一般的天子,像其他公卿贵胄显宦般采取一些非常措施;不然,连
    最后用来掩人耳目的遮羞布,都不复存在了。
    虽然目前看起来是形势大好,而基本掌控了朝野上下;但是这种如鲜花热油一般的局面,是不可
    能持续太久的。
    再加上在朝野当中合力行事的这几家势力,也不是毫无嫌隙和摩擦的;特别是在大事既成之后,
    为了瓜分胜利果实和在朝堂中的政治资源和职位份额,各自支配下的武装力量,也不再是那么和
    睦共衷了。
    其中除了刘瑜所出身在的西进派,堪称势力独大之外;其他参与图谋的正定、维新、兴化等党人
    ,都是历经历朝历代打击,而顽强延续下来的密党和地下势力,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尤其是以保扶正定帝流下来的皇室血脉,而凝聚在一起的正定党人,又被称为保皇派的密党结社
    ,在其中的出力甚多乃至推动了所谓“大政归还”的口号和号召力。断然不会轻易坐视对当今天
    子的实质冒犯。
    只是因为外部的巨大因素,才让他们得以捐弃前嫌,而继续在上层维持着相对抱团和共同进退的
    态度。
    因此,有一个能够形成号召力的大一名分,就变得相当重要的关键了;本来还有一个澄海公可用
    ,可是被他们强行推举为名义上首辅的澄海公,经此事刺激后就病倒了,眼看得身体每况愈下就
    一天天的衰败下去,也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
    毕竟,他们这些人最多只能算是,控制了广府和畿内的核心地区,乃至地方上的若干关要重镇而
    已;其他地方则暂时还未顾及上,需要以朝廷中枢的名义,将一众党羽逐渐分派出去掌握和替换
    那些地方上重要的位置,才有可能将岭外各道这些土地上的资源和人口,复为己用起来。
    然后在力有不及的地方,通过大肆的封官许愿和权益出让,来拉拢那些因为国朝盘剥和压榨而心
    怀不满的潜在群体。以此对抗仍旧可能忠于江宁的守臣官吏,直接或是间接的拦截和破坏向岭内
    的监国阵营,提供和输送资源的行为。
    故而,作为他们这次行事所宣称名分大义所在的天子,就显得尤为关键了,虽然他们大可以代行
    诏书而继续刊发天下,但是一个始终没法露面表态的天子,显然就是个最大的笑话。
    而与此同时,那位身为岭内的监国,名义上还是提领着北方数十万大军,而枕戈待旦随时可能重
    新不顾一切的杀将回来。毕竟,这位可不是秦太子扶苏一般坐等待毙的等闲角色。
    而他们赌的就是那位监国的秉性,不可能轻易放弃北面花了极大代价所获的一切,而全力回头过
    来对付他们这些叛乱者,至少大军的重新编派和调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情已完成的事情。
    这样,他们才有更多扭转局面,积蓄力量和大势的时间和缓冲,来与岭外的江宁行在争夺地方上
    的影响力和正统的号召性;
    因此,因此一方面要加紧对畿内的收刮和聚敛,除了继续抄没和发卖给那些幕产和官产之外,还
    要发行和摊派好几种特别捐税;此外,就是对那些聚在广府和畿内的豪门大户,巨商世族的后续
    收割,以充为备战的军淄和维持新朝廷的其他所费。;
    其中,重点就是那被称为“三百六十行,二十八家半”的特殊群体,因为,在广府号称三百六十
    行的大小行会组织和团地当中,就以这二十八家半为最顶层和风向标式的存在。
    他们之中虽然绝大多数没有任何职阶和爵位,但在身家排场和影响力上,却比一些拥有领地和世
    职的公侯之家差多少。当然了在国朝统治的太平年代,出于统治阶级的基本体面和吃相的底限,
    是不可能对这些各自领域巨头穷追罗致的
    但是对于如今这些为国“拨乱反正”的义士们,就没有这种限制和底线了;不过,直接纵兵抢劫
    从来都是最没有效率性价比最低的做法;因此,按照西人党麾下一位名为张俊、张伯英的武官所
    献之策;
    乃是先以朝中卖官鬻爵为名,将这些豪门巨族强行套上新朝的职位,而变相的捆绑上贼船之后;
    再慢慢的通过日常的索拿赞助,逐步的放血输财直到将其榨干而不堪所用,以实现新朝最大的利
    益化。
    另一方面则对国内举足轻重的势力,采取某种分化瓦解的怀柔手段,比如,分头派人到岭外去以
    重贿和许以高官厚禄,游说那些手中掌兵的大将们,尽可能的为自己这边争取胜势和缓冲之计。
    哪怕其中只要有一个为此动心,或者因此犹豫不决的话;那对于岭外的全局而言,很容易就会在
    他们的鼓吹和推动下,变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连锁反应了;
    这样,掌握岭外局面的江宁行在,在有兵而缺乏钱粮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陷入不战自乱的局面
    ;再不济也可以让江宁方面,在短期之内不敢放心使用这些部队来平叛。
    一想到这里,他就格外痛恨那几个擅作主张围攻罗宅的混帐东西,一开始就把北地诸军中最能打
    的部队——淮东军给推到了对立面上去了。
    那可是号称“野战善守第一”“满万不可敌”,刚刚打完了两次北伐的全场,而挟着打破洛都大
    内的首功,功成名就全然而退的一方劲旅啊。
    因此,只能希望在此之前在夷州的后续布置,能够有所牵制和发挥做用了。
    此外,一边派人寻求和尝试交涉的可能性,一边暗中进行离间的两手准备,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
    。
    。。。。。。。。。。。。
    在徐州新修的园子,已经是一片枫红如火,又似霞烧连云的秋末景致。
    秋日暖暖的光斑之下,笑声宴宴的女孩儿们,正在近距离围观正泡在池子里上下沉浮翻转的新宠
    物——那只名为包子的滚滚,并且用各种小点心纷纷近身投喂之。
    期间的身手灵活和各种蠢萌之处,让人不免生出某种错觉,这其实是一只披着黑白熊外皮的二哈
    或是柴犬什么的。
    而我也有些心情沉重而庆幸的看着一份秘密报告。
    折断利用家里新多出来这只小东西的敏感身份,作为情报外流的诱饵和动机,果不其然发现了至少三条里通内外的暗线,还钓到了一只足够分量的大鱼。
    但是相应结果也很让人遗憾和痛心,泄密的源头不是来自帐下的虞侯司,也不是参谋、参事、参
    军的团组,而是在我私属的幕僚班子里。
    作为掌书记第五平和内史苏长生的学弟兼同伴,当初一起逃出洛都之后又同行出奔广府的老人;根据事后的推定和判断,这位名为张应辰的晚辈后进,因为早年在广府的生活困顿,而被枢要五房的户科房给招募了,而成为最外围的眼线。
    后来随着淮镇的设立和相应权势地位的水涨船高,他也被启封了秘密身份,而重新要挟和拉拢过去,赋予更高级别的地位和待遇,以作为安插在淮镇当中的重要眼线和掩护之一。
    如今正好身为提调机宜文字的几位勾管之一。
    并且由此还牵扯出好几个名字来,都是昔日置制、镇抚两府的中低级僚属和文员,其中甚至还有一名负责值守图舆厅的要籍,这就让人有些担心和忧虑了。
    “是否。。马上采取措施。。”
    负责此事的苏长生满脸愧色和忧虑道
    “不用。。”
    我思前想后还是摆手道。
    “这条线继续留在好了。。多少也可以让朝廷放心一二。”
    “他们想要把人培养到这个位置,也是委实不容易的事情。。”
    “还是给他们留个希望和盼头才好。。”
    “只要将目标能够接触的情报和讯息,进行有所选择的遮断和误导,”
    “最终变成我们控制下单项反馈渠道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几条线,就没有必要在留下来了。。”
    “找个理由调整他们的职务,分别指派到新罗和辽东半岛去,再名正言顺的处理掉。。”
    “诺。。”
    另一边的虞侯长薛徽言点头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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