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刚点完头,电梯门开。
    不等他再开口,商滕已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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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医院打过来的,商昀之不肯吃药,还把病房里的仪器也给砸了。
    等商滕赶到的时候,他刚拔掉自己手上的针头,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
    试图上前注射镇定剂的护士也被他推开。
    商滕正好进来,在护士摔倒前及时伸手扶着了她。
    小护士年纪没多大,之前也碰到过无理取闹的病人,可像脾气这么大的,还是头回遇见。
    早就怕的脸色苍白了。
    手臂上受的力,让她诧异抬眸。
    模样清冷禁欲的男人松开扶着她胳膊的手,往后一步:“还好吗。”
    没有任何感情的询问,顶多算是出于教养使然。
    小护士脸一红,小声说:“还好。”
    他抵嗯一声,注意力便不在她身上,走到病床前,表情漠然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发疯。
    他把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商滕全程不为所动。
    直到实在没东西可砸了,他淡声问道:“闹够了?”
    商昀之气的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逆子!我没病你送我来什么医院,你是不是就是想害死我?”
    地上一片狼藉,医院里的仪器大多都是六位数往上走的,他这一通乱砸,几百万就打了水漂了。
    老东西,发个脾气还挺贵。
    商滕在那片狼藉里捡起一个打火机,低呵了一声:“来医院都不忘抽烟,你自己都能把自己送走,还用得着我害?”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太明显的起伏。
    小护士在一旁看愣住了。
    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像是父子,非但不融洽,反而有些吓人。
    商滕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医生很快就过来,他们按住商昀之的手,注射了镇定剂。
    这个病房短期内是没办法再住人了,只能先转到其他病房。
    vip病房到vip病房,没有什么区别。
    商滕简单的询问过医生,他的状况。
    医生说目前来说不容乐观,因为病人并不配合。
    不算意外,商滕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等待电梯上来的时候,刚刚那个小护士过来,递给他一张创可贴。
    “你手上的伤,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她说话的时候,不敢抬眼看他。
    经她提醒,商滕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被划伤了一道口子。
    不算深,属于时间久点就能自己愈合的皮外伤。
    他接过创可贴,礼貌的和她道完谢。
    护士红着脸,小声说:“不用谢。”
    然后娇羞的转身跑开。
    与此同时,电梯门开了。
    他把创可贴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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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的。
    岑鸢坐在地上,靠着墙,看着无边的黑暗发呆。
    这家酒店的隔音做的很好,她完全听不到一丁点外面的声音。
    整个世界像是陷入沉睡了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动作有多久了。
    时间的流逝,在她这儿似乎停止了。
    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眼泪早就流干了,眼睛都开始酸疼,伸手去揉,越揉越痛。
    这是纪丞去世以后,她第一次这么难过无助。
    原本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却被商滕亲手给摧毁。
    他是绝情的刽子手,把她最后的那一点寄托也给斩断。
    但她没办法怪他。
    毕竟做错事的,是自己。
    谁都不愿意被当成替代品。
    酒店的服务员过来敲门,担心里面的住户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两天两夜没有出门,也没有叫过任何酒店服务。
    门铃声把岑鸢从失神中叫醒,连起身都没了力气。
    她手扶着墙,把灯打开。
    在黑夜待久的眼睛,还没办法太快的适应光亮。
    她闭着眼,等了一会,才把眼睛睁开。
    过去开门的时候,经过洗手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神色憔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如果说平时的她是脆弱的玫瑰,那么现在,则是即将枯萎的花。
    她把门打开,酒店服务员确认了她没什么事以后,询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岑鸢轻声道谢:“不用了,谢谢。”
    往日酥软的声音,因为缺水而沙哑。
    两天两夜没进食,岑鸢却并不觉得饿。
    这段时间,也足够她想清楚了。
    哪怕仍旧走不出来,但她还是得好好活着,去面对现实。
    她还算坚强。
    也正是因为坚强,所以才能在接连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仍旧可以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每一个人。
    她想清楚了,这场闹剧是时候该落幕了。
    第二十章
    回去的路上, 下起了雨。
    天是料峭的寒,风吹在脸上也跟刀割一样。
    再过一个月,就是春节了。
    这种合家欢乐的日子, 岑鸢却是一个人。
    莫名的畏寒,她裹紧了外套, 视线落在车窗外。
    不发一言。
    的士司机见她这副憔悴模样, 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 遂关心的问了一句:“姑娘,你没事吧?”
    岑鸢收回视线,明明已经虚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却还是冲他笑了笑:“我没事。”
    声音温柔,一如她这个人一样,哪怕身处绝境, 却仍旧用温柔回应别人给的善意。
    高级住宅区,外来车辆是进不去的。
    的士司机只能在入口处停下, 外面的雨比起刚才小了点,却还在下。
    司机把自己的伞给了岑鸢:“拿着吧。”
    岑鸢没接, 她道过谢, 说不用了。
    司机却坚持要给她:“没事,我车上还有一把。”
    说完, 便把伞塞到她怀里, 似乎是怕她还回来,他脚踩油门,走了。
    岑鸢在原地站了一会, 然后才撑开伞。
    雨水滴落在伞面,然后炸开,溅起一圈一圈的小水珠, 沿着伞骨的走向滑落。
    雨后,寒意更甚。
    呼吸间升起了白雾。
    这个点,暗蓝色的天际透着一抹白。
    客厅里的灯是亮的。
    岑鸢在门口停下,要进去的,可是脚却像是固定在路边一样。
    直到,听见门外有声响的何婶过来把门打开。
    屋内的暖意泄出来,在何婶惊讶的表情之下,岑鸢唇角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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