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悄无声息的看了眼左侧的队伍,发现曹冲正对着他龇牙,立刻就微笑了起来,今日怎么都要好好收拾一下陈琳与魏种不可,要是他们真的买了奴隶还发家致富了,保证所有贵族都会有样学样,到时候再想来阻止就晚了。
    想完,袁云对着大殿之上的曹昂拱了拱手,这才朗声道:“陈魏两家既然坚持利用奴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反正不是我们自己的族类,至于外族我袁云可没什么好在乎的。”
    袁云话音一落,陈琳和魏种瞬间迷惑了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争论的准备,甚至为了能让奴隶制顺利执行,而与司马懿商议了好几个不眠的日夜,不想真到了朝堂之上,袁云却一句话就败下阵去了。
    袁云站在一边仔细的欣赏了会陈琳与魏种的表情变化,笑了一阵后又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本侯与曹冲倒是捣鼓出一个好东西,叫做蒸汽机,可以大大缩减人力,这东西的创造就是为了补充劳力不足,现在既然陈魏两家有了大量的奴隶,我看就用不着了。”
    曹昂闻言瞬间来了兴致,于是好奇的问道:“这什么蒸汽机可以解决多少人力?”
    袁云微微一笑,然后对着曹冲招了招手,待曹冲走到了场中,才回道:“至于这蒸汽机的作用有多大,曹冲都会一一作答。”
    曹冲马上就接过了袁云的话,朗声道:“如今蒸汽机已经基本成型,只要将之用在生产线上,当可以顶替六成的劳力,而且可以不眠不休的劳作,远远超过人力所能达到的极限,而消耗的是作坊已经不怎么用的煤作为燃料,完全不占用石油,这在成本上更是节省了很多。”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瞬间犹如炸锅了一般,大家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如果曹冲所说不假,那么有了这种蒸汽机的存在,等于是让自家的劳力得到了几倍的翻越。
    最厉害的是这些机器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无非是消耗一些煤炭罢了,而煤炭这种东西早几年大家都在抢着用,所以价格偏贵,等到煤矿被越来越多的发掘后,价格早就跌破了底线,现在贵的的只有石油,所以这蒸汽机要是真的管用,确实比奴隶要划算的多。
    接着曹冲给曹昂详细解释了一下蒸汽机的运作原理,满朝文武都与曹昂一般,能听懂的没几个,不过曹冲说的非常详细,至少证明了此事非常真实,而不是袁云杜撰的。
    曹昂在详细的听完曹冲的介绍后,显得非常满意,接着的议题自然就转向了奴隶制上。
    陈琳与魏种自然是不会放弃的,于是前者再次建言道:“有了更好的东西依然是喜事,不过要是奴隶也可以运用,不是等于有了双倍的劳力,所以老臣认为两件事情并不矛盾。”
    陈琳话才说完,袁云就爽朗一笑,道:“蒸汽机普及给各家使用自然可以,但是却有一个规则需要大家遵守,那就是家中不得有奴隶,这可打破不得。”
    魏种听袁云如此说,立刻重重一哼,道:“这是哪里来的规矩,何时定下的?”
    袁云轻蔑的看了眼魏种,这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就在刚刚我袁云定下的,你魏种有什么意见吗?”
    魏种被袁云噎了一句,眉头一皱,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毕竟东西是袁云想出来的,他想立什么规矩都要由他说了算,只是这样一来,这蒸汽机立刻就与奴隶制成了对立面,相信在场的所有贵族官员们都要仔细斟酌一番不可,因为按照袁云刚立的规矩,他们只能选择一项。
    司马懿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却显得脸色十分难看,因为他已经猜到,那些之前同意奴隶制的贵族们,必然一窝蜂的导向袁云的蒸汽机,因为谁都知道袁云造出来的东西,从来都是非常好用的,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袁府所涉及的产业实在太多了,现在与袁云作对恐怕不仅仅只是拿不到蒸汽机,甚至在很多其他方面也会被阻碍,这才是大家都很忌讳的事情。
    就如司马懿猜想的,在曹昂再次征询奴隶制的意见时,大家都倒向了废除的一边,于是陈琳与魏种就成为了最大的倒霉蛋,因为他们已经支付的钱财即便可以退回,但是为了让这个制度成形所付出的贿赂是怎么都无法拿回来了,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当事情商议的差不多了,朝堂之上再次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开始询问袁云与曹冲,何时可以用上这种蒸汽机,袁云纷纷都作了回应,直到再次看见陈琳与魏种时,才脸色一沉,道:“本候刚才又想起一条规矩来,要是哪家不小心把蒸汽机传去了陈魏两家,那么以后的维修与零件配给我就不敢保障了。”
    此话一出,魏种终于被点爆了,大喝一声,道:“袁云你欺人太甚,为何其他人用得,而我们就用不得?你这又是什么规矩?”
    袁云淡淡一笑,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这规矩就是本候看你们不爽,够不够理直气壮?”
    袁云一句嘲笑立刻让满堂都大笑了起来,甚至有人跳出来指责陈琳与魏种看不清楚形式,还在用一些老掉牙的手段,对于奴隶制更是百般数落。
    魏种本来就是一员武将,加之当年他即便造反,最后还是得到了曹操的重用,所以自尊心无比之高,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再次大喝一声后,竟然直接扑向了袁云,然后伸出十指牢牢的掐住了袁云的脖子。
    袁云向来武力值不高,此刻被魏种制住,只感觉喉咙被深深卡住,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就快要晕了过去,所以他立刻摸到了袖子里的火枪,准备废了魏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曹昂的近卫终于出手了,几人瞬间将魏种拉去了一边,袁云这才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魏种,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孤的面前行凶,今日你敢当着孤的面杀死朝廷重臣,明日是不是就敢提剑再次造反?”曹昂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眼神之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让本来还很杂乱的朝堂立刻安静了下来。
    魏种看见曹昂如此脸色,顿时被吓得恢复了神智,所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嘴中不断求饶。
    曹昂只是冷眼看着全场,直到他的眼神看见了被曹冲搀扶的袁云,才突然重重一哼,喝道:“来人,将魏种押入大牢问罪,收缴全部财产,族中子弟统统发配西凉,孤倒要看看谁还敢造次。”
    曹昂命令才出,就听曹冲在袁云耳边低声叨念道:“大哥这次真让人解气,一下就给姐夫你出气了。”
    袁云听曹冲如此说,却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反是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曹昂终于开始膨胀了。
    当人拥有绝对的权利时,即便是再谦虚谨慎的人,也会逐渐被改变,当初还有曹操在上面压着,所以曹昂处处小心,时时刻刻都在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如今曹操一去,他就成了这天下最大的权利掌握者,加之身边不断有人吹捧,膨胀就是必然之事。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魏种虽然讨厌,但是罪不至此,全家发配可是对付重罪的犯人,他在朝堂上行为失控,说来真的不是什么大罪,袁云曾经做过的事情不知道比这荒唐多少。
    想起魏种的过往,袁云再次一叹,当年曹操攻徐州,安心将后方交给了魏种,对其非常信任,结果就是这么一个被信任的人选择了背叛,差点导致曹操失去所有,不过最后曹操还是为了大局,选择给了魏种一个机会。
    现在轮到曹昂坐镇了,他不是曹操,加之洛阳的强大,所以魏种的重要性已经变得可有可无,所以这个时候自然就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这么想着,袁云又看了一眼陈琳,这位建安七子的一员,当年可是发过诏文,把曹操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如此作为恐怕也逃不过曹昂的秋后算账。
    果然,在魏种被殿卫架走以后,曹昂的眼神自然而然的来到了陈琳的脸上,而陈琳作为读书人多少比魏种聪明些,所以他此刻似乎已经猜到了大概,魏种的命运同样也是他的。
    当陈琳看到曹昂的眼神时,犹如丢了魂魄,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他似乎瞬间的功夫就明白了。
    “奴隶制出至陈琳之手,如今看来实在太欠缺考虑,以后你就不用在发表什么建言了,回家去种地吧。”曹昂说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一股绝对无法违背的威严。
    一连处置了两位朝中的重臣,这简直史无前例,所以在场诸人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直到现在才终于见识到了曹昂的厉害之处,几乎一点都不输于曹操本人。
    陈琳也被殿卫带了下去,当有人觉得他今日比较幸运,没有如魏种一般下场时,袁云却心中苦笑,现在不对付陈琳,就代表了后面对付起来将更加的残酷,曹昂这种慢性子的做法,实在太让人熟悉了。
    “杂事已经处理完了,接着要与诸位讨论一下关于科举制的推行。”曹昂没有再理会魏种或是陈琳,在他而言,这两人的价值根本不值得耽误哪怕一柱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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