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过河了,带着一千多火药军战士,张辽没过去,与徐庶为了安排其他火药军的防备,而选择待在了对岸。
    现在看着河对岸不断爆出的火花,袁云心急如焚,张辽他们已经被大军围堵在了河对岸,要不是剩余三千多的火药军装备精良,这会估计已经被对方碾平了。
    另外一个比较好的消息,就是审配这七万人马不是骑兵,而是骑着马的步兵,他之所以会绕远路往北,应该就是从那边接收了这些马匹,然后再骑马前来邺城相救,这样算来也是他们为何会来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袁云知道这个消息后,不得不佩服汉末的这些军卒,虽然不是每人都能在马上作战,但是骑马奔袭却没有一点问题。
    在终于冷静下来以后,袁云开始命令部下造船,不是那种大船,而是木筏子,从脑内芯片上找了一些野外制作木筏子的教程,很快过河的火药军战士就制作了大量出来。
    一夜的功夫虽然造出了很多木筏子,但是天色也快亮了,这个时候派人送过去,必然会引得审配发起强攻。
    于是袁云派了人去对岸,告诉张辽还需要再支持一整个白天,等到了夜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撤退。
    太阳升起时,袁云依然没有闲着,带着众人开始在岸边建立防御工事,因为他发现审配也在对岸造船,看来是打算派一部分人马先行渡河。
    斥候已经向着河道两边派出去了五十里,还好审配依然只是在围堵河道对面的火药军,对于绕去上游或是下游过河的念头还没起来。
    清点了一番所剩下的弹药,袁云不由嘴角就笑了起来,过河时先运送了辎重,看来是个好选择,这么想着突然又皱起了眉来,辎重都运过来了,等于张辽他们没了什么补给,这要坚持一天恐怕不易。
    到了中午,河对岸的阵地上已经接连传来了无数次爆炸声,审配不断的派人冲锋,但是都被张辽阵地前的钢丝网拦了下来,然后就会遭到猛烈的钢弩射击,接着就是一轮火药弹。
    到了下午时分,审配组织了一次大的攻势,前后竟然派了两万人,一度曾经冲开了一截防线,最后又被火药军战士抢夺了回来。
    由此袁云也看出了张辽高超的指挥能力,他手下的三千火药军战士不管是拒敌还是协防,都非常高效,有时审配的军卒还没展开阵型,张辽竟然会主动出击,如此一来二往,就算审配人数众多,却一点好处也捞不着。
    战斗进行到傍晚,审配终于开始鸣金收兵,战场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看着袁云心急如焚的样子,石沉忍不住劝道:“主公,敌军都已经鸣金收兵了,看来咱们今晚肯定可以安全的把他们接回来,您何必还如此忧心?”
    袁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审配怎么都是袁绍手下重要的谋臣,他现在收兵就是为了等天色暗下来,再借着夜色发动突袭,今晚张辽将军他们必然凶险。”
    交代完,袁云赶紧看向了河岸边,那里隐藏了好些木筏,只要等着天色全部变黑,立刻就要开始行动,时间实在不等人。
    “给一些木筏上装满火药罐,还有汽油罐,然后运去上游位置,今晚肯定用得上。”袁云再交代石沉一句,然后便去后面开始张罗起来。
    当天色全部暗下来以后,袁云立刻吩咐军卒们将木筏推下了河道,他也不顾石沉的反对,亲自登上了木筏,然后便开始向着河对岸划去。
    河对岸依然寂静无声,但是袁云已经十分确定,这不过是大战前的平和,越是安静,证明审配组织的攻击越是凶猛。
    张辽早已收到了袁云的传信,此刻将集结兵力的事情安排给了徐庶,他则开始带着军卒往阵地周围的壕沟内倾倒汽油。
    在袁云脑内,这样的撤退应该像敦刻尔克大逃亡时一样,全部都是混乱不堪的场面,可是等他的木筏划到对岸时,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士卒甚至排好了队列。
    三千人同时登船,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这足足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即便是隐藏的再过隐秘,依然还是被审配的哨探发觉了。
    于是营地外围再次响起了战鼓,敌军这次几乎是全军压上,毫无任何留手的准备。
    当张辽也登上了袁云的木筏子后,突然呵呵笑道:“审配派来的人马越多越好,时香已经点着了,一会这里就将变成一片火海。”
    袁云这个时候只想着赶紧逃跑,哪里还有心情理会岸上会发生什么,不断的催促着士兵加紧划船,自己也没闲着,拼命的用手里的破木板掀动着河里的水花,只是他的这种帮忙,在划水的士兵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捣乱。
    突然,岸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然后四周各处就开始有大量的火焰窜起,铺天盖地的将之前的营地全部掩盖了起来,天地之间也被照的有如白昼,还有不断的爆炸在火焰中闪烁着。
    “这帮杀才,明明让他们不要将火药弹四处乱扔,你看这些爆炸是哪来的?一帮混蛋!”张辽下断语的时候,袁云则翻了个白眼,这种要命的时刻,谁还会搭理这些破事,也不知道张辽到底是镇静,还是脑子少根弦。
    徐庶此刻低沉着脸,看着一片通天大火叹息道:“这些都是袁候创造的大杀器,杀起人来当真是又快又狠,即便武力再高,谋算再好,恐怕想要战胜火药军都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袁云撇撇嘴,道:“那元直兄不如直接过来带领火药军,有力量又有你的智谋,想想都叫人振奋。”
    徐庶苦笑一声,道:“袁候难道忘记了,我还要去洛阳教三年的书,可没空带兵打仗。”
    袁云嘴角微微扬起,然后接道:“不是三年,而是六年,元直兄难道不会算术。”
    徐庶一怔,转瞬就明白了过来,接着摇头苦笑道:“与袁候的打赌还没见分晓,怎么就擅自加了三年,难道袁候会未卜先知不成?”
    袁云脸上立刻浮现出一股子恶趣味,然后自信满满的回道:“本侯还真的会!”
    审配没有因为在河岸上损失一些兵力,而停止这次攻击,他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于是立刻下令开始渡河。
    此刻的运兵船只也建造了不少,只要抢到一处滩头,他就能建立据点,然后逐步让大军都过河,由此便可以继续对光着脚的火药军展开追击。
    无数只不大的船舶装满了士兵,为了能够很好的抵挡火药军的钢弩,他们还在船只的前端加装了厚木板。
    很快,河道之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审配现在有点抓狂,他进入邺城时已经得知,自己的家人全被许攸那个混蛋屠杀了一个干净,于是疯狂的带着大军离城追杀。
    等到审配以为终于追到上了敌军,却发现自己是被诱骗至此,所以心里的愤怒已经冲破了理智,即便是副将苏由劝诫,依然不管不顾的要强制渡河,甚至自己也登上了第一批渡河的船只。
    河面十分平静,对岸的火药军似乎都睡着了,竟然没有射出弩箭,这让审配竟然生出了一丝侥幸心理,认为对方一过河就急着逃跑,而不是在河岸边展开防御。
    突然,船只的周围传来一阵阵的咚咚声,审配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眼船下,发现正有大量的陶罐顺河而下,这些陶罐不断的碰撞着船只的边缘,然后就会发出这种咚咚的响声。
    审配有些错愕,实在不知道这些陶罐是什么东西,转瞬他就倒吸口凉气,因为他看见陶罐之上都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再联想到火药军的名头,他几乎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轰!
    当第一声爆炸响起,审配的耳朵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只能眼看着不断有强烈的火光爆开,然后将火星溅射的四处都是。
    再过片刻,审配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这个味道他自然十分熟悉,那是一种水浇不灭的火油,他对这个东西深恶痛绝,因为这两天已经吃够了苦头。
    完了!
    审配最后只能勉强喊出这两个字,然后通天大火就从船底的水面上升腾了起来,热浪瞬间封堵了他的喉咙,接着他只剩下大声的咳嗽。
    河道内的追兵能逃出这片河面火海的寥寥无几,袁云站在岸边就这么看着,然后便准备打包行李,现在可以安全的撤退了,而且必须走得快些,因为最后的一点弹药也基本用完了,再与敌人接触,就只剩下近身短兵了。
    三日后,袁云的队伍才赶到了黎阳境内,许褚已经带着人马来接应,这位虎痴儿显得相当担忧,直到看见袁云安然的出现,才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直接从马背上将袁云拎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有些意外,因为第一下竟然没拎动。
    “小子,可算是长个了,如今再想拎着你晃悠,还真的有些费力了。”说完,许褚再次将袁云放回了马背,然后又是一声爽朗的大笑。
    与袁云招呼完,许褚又与张辽寒暄了一番,却独独没有理会徐庶,估计徐庶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问题,他虎痴儿向来分的很清楚,敌人就是敌人,何况还是刘备这个曾经绑架过袁云的敌人。
    徐庶倒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很主动的就减缓了马速,然后坠到了大军的末尾去了。
    许褚待徐庶走远,这才将马头拉近了袁云,然后拍着他的肩膀到:“这次你们算是立了大功,谁都没想到你们能把邺城打下来,而且还将其所有防御全部破坏,如今黎阳已经在我们手里,平定北方应该很快了。”
    袁云看着‘和蔼可亲’的许褚,耸了耸肩,然后苦笑着说道:“好消息既然说完了,那么坏消息也就别藏着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小子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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