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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唇比上唇略小,唇形很是动人,带着淡淡的珍珠粉色。
    十分之诱人。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又停住。
    忽地想起那夜的渴望……
    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心跳也愈发快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藏得太多,藏得太深,没有将心中疑虑搞清之前,自己不能贸然。
    定了定神,他赶紧垂眸,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感觉司马陵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明思心底松了口气。
    心道,既是看在秋池的份上让自己上了车,总该不会又将自己的赶下去吧。
    车轮轱辘辘声声平稳,车厢内一片静谧。
    两人各怀心事,却南辕北辙。
    你我互不知。
    司马陵垂着眸子,心里想说些什么,欲张口时却是无言。
    对臣子奴才习惯了驭气指使的命令吩咐,即便在父皇母后面前,自己的口气也未多热切。
    自己该如何同她说话?
    不想提起秋池,可别的话头又不能随意提——自己该同她说什么?
    一瞬间,只觉茫然。
    马车渐慢,最后停住。
    窗外,玉兰的声音响起,“殿下,到了。”
    这么快?
    司马陵一怔。
    明思闻言,却是松懈,上车后第一次抬首望着司马陵,含笑有礼,“多谢殿下相送。”
    司马陵还来不及说话,车门已经被明思的两个丫鬟打开。
    明思颔首一礼,起身下车。
    下车后在车门处站定,又是十分周正的一礼,转身离去。
    走出两步后,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似乎稍急,“秋池不在,你若有事·可来寻我。”
    明思讶然回首。
    却见司马陵已下了车,站在车门处,看着这边。
    细雨中,一身宝蓝带紫的鹤氅之下是素白的锦袍·隔着雨雾面容有些朦胧,只觉似是沉静。
    玉兰急急的撑了伞过来,替他遮挡。
    明思有些莫名,却还是一笑,微微转身微福身,“多谢殿下。”
    言毕,在蓝彩伞下慢慢地走进将军府的大门。
    石青的身影没入门中·不见。
    相望的眸光久久不退。
    片刻后,玉兰轻声道,“殿下,上车吧。”
    司马陵颔首一笑,转身上车。
    来日方长。
    ~~~~~~~~~~~~~~~~~~~~~~~~~~~~~~~我是分割线北将军府的日子的确更为惬意。
    明思很是神清气爽。
    府中下人不多,又住得甚远。
    每日活计且多,对她这新夫人又有些敬而远之的心态。
    管家拨了两个丫鬟来听候明思调派,但明思也不过是让她们二人负责些送餐送水之类的活计。
    每日传唤也不过就那么两三次·办完了差事都未停留在院中。
    静院这一方天地便成了明思私有。
    每日弹琴作画,晨昏练舞。
    却是比在城南别院中时还要自在三分。
    三朝回门后的第三日,阿刁带来了好消息。
    他在朱雀大街寻到一处酒楼·楼有三层,地段位置都合适,不过卖家要价比市价要高一成半。
    四老爷有些拿不定主意,特叫阿刁来寻明思。
    “大哥,知不知道卖家是何人?”明思问。
    这样大的酒楼定然不是一般人家能主持的。
    阿刁摇首,“同我接洽只是一个管事,他不肯说主人是谁。只说这个价格分文不少,还说这等生意他们主家向来不理会。我打听过了。这酒楼是他们自家修建。只做了半年,生意十分不景气,这才卖的。”
    明思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这主家定然是这大京中的名门世家之一。
    大京中开有酒楼的大家族不在少数,但招牌能做响的也就那么十来家。
    有些也并无经验,开了之后生意不好也就变卖了。
    这些酒楼也多以管事之名开设,这样一来,若是变卖也不怕损了自己的名声。
    就算有知情人,那也是少数。
    不会闹得街知巷闻。
    不论是何原因·变卖产业也是不好听的。
    暗忖片刻后,明思道,“大哥觉得那酒楼如何?”
    阿刁颔首,“在看过的这些中,这家同妹妹说的最为相近。若要改动,也是最为方便。义父也是去看过的,说是用料极好。”又看着明思,“义父说,若是妹妹觉得合适不如就定下。银钱若不凑手,义父那里前两年分得的钱都还在。”
    同四老爷说的时候,这话原本是阿刁提出来的。
    他同蓝星的份子都存在四老爷处,可四老爷如何肯用他们二人的份子。
    阿刁想着反正这辈子都决意要给义父义母养老送终,于是也未在多言。
    明思闻言笑了笑,“虽是紧了些,但也不是不够。就这样.下吧。你明日叫上强哥儿,就把这事儿定了。等我这边去看过之后,再定如何改动。大哥你再同强哥儿说一声,让蓝灵明日来我这里一趟。”
    阿刁颔首。
    此时已是近晌午,明思便将阿刁留下一起用午膳。
    反正如今的静院也是自成天地,也不怕别人说道什么。
    只是传饭的时候,让蓝彩帽儿人去取便是。
    用完午膳后,兄妹二人又坐着闲聊一会儿。
    如今阿刁性子也放开许多,两人细说了一番回边郡的事后,又说了些元国的风俗人情。
    三月是山歌节,七月是火把节,十二月是山神节。
    山歌节对山歌,火把节整夜跳舞,山神节勇士比武。
    明思听得悠然神往。
    末了好奇,“你们元国的男子都是只有一个妻子吗?”
    阿刁面微红了红,“若是拜了山神结了夫妻那就只能一个。”
    明思一愣,追问,“那没拜山神之前呢?”
    阿刁道,“女子同男子都可以有情人大家要相处才知道谁能同自己拜山神。”
    明思一笑,“还是自由恋爱呢。”
    阿刁笑了笑,虽未听过,但也猜到了意思,遂点了点头,“大汉人总说我们是山蛮,可我看我们元国的夫妻都快活的很。不像这里咱们府里除了义父义母,他们那些夫妻都是面上看着好。”
    明思含笑颔首,“大哥说得对极。”又抿唇一笑,“大哥同蓝星定然也会恩爱的。”
    阿刁脸又红了,唇角却是笑意。
    明思知他面薄,也不继续打趣,望了他一眼,“大哥可还想寻那人?”
    这么多年来,阿刁再未说起过那件事了。
    阿刁一愣,淡淡笑了笑英挺的面目一派清风朗月,语声平静轻松,“不必寻了。他是他,我是我,早已没了干系。他既不知我的存在,也全忘了我娘。那年你说了后,我想了几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这世上不是有血脉就有干系的,如今我有义父义母,有妹妹还有未婚妻我已经有了亲人了。”
    明思莞尔一笑。
    想起多年前的夜晚,在鸣柳院墙下那孤狼一般的黑衣少年,再看如今这个笑意清明的男子,明思由衷为他感到喜悦。
    放下、勘破、自在。
    人的一生,所有的纠结和痛苦就在于自己将自己套住。
    明明痛苦,却又不肯逃离。
    第二日下午蓝灵带来了酒楼的契约。
    两人谈了两个时辰后,明思带着丫鬟们出府,坐着蓝灵来时乘坐的绣坊的马车,去朱雀大街转了一圈。
    天色稍暗之后,阿刁打开酒楼的大门,明思又进去实地勘察了一遍,心里很快有了底。
    蓝彩将带来的笔墨颜料铺好,明思一面思索一面将要改动的地方画好注明。
    一直忙到戌时末,才忙完。
    冬夜寒意重,酒楼又楼高空旷,待明思忙完,手已经冰凉。
    此番出来蓝彩帽儿也未想到会停留这般久,也并未做好准备。
    看明思哈气呵手,蓝彩心疼得拉过她的手替她揉搓,帽儿则懊悔道,“早知道该把手炉备上才是。”
    明思一笑,“便是备上,此刻也是凉了。”
    阿刁道,“我送你们回府。”
    多说无益,早些回去才是正理。
    几人说笑着下了搂,出了大门只见长街呼呼风声,风却是极大。
    被冷风一灌,明思打了个喷嚏,几个丫鬟赶紧护着上了车。
    阿刁同车夫坐在前方,车夫挥鞭,马车朝北将军府而去。
    待明思一行人离开后,一个黑衣人从墙根处闪出身形,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转身疾行。
    方向却是皇宫。
    一个时辰后,黑衣人出示腰牌进了宫门。
    不多时,便在仁和宫寻到如今太子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也是此番给他们这些暗卫指派任务的太子尚义玉兰。
    每日子时前,他们各自都要将该日的情报回禀上去。
    而他则是负责每日盯着北将军府。
    盯了几日,也就今日才有了动静,他急忙回来禀报。
    想着今日的情形,他心中却有些惊异,难怪秋将军要向纳兰侯府提亲,想不到这容貌怪异的纳兰六小姐竟有这如许多的奇思妙-想。
    每个包厢设计成不同式样。
    大堂还要设一面墨宝墙,还有一个评书台,每日午时同晚上各有一个时辰的评书联播。
    按捺住心中惊异,他平平直叙了今日所见所闻的一切,一字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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