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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至于鲁王弹劾一事,近日朝中是沸沸扬扬,吵做一团,他虽听闻了一些传言,但无实据,其中究竟也是不好说的。
    纳兰笙虽无官职,但对于这件朝中大事却还是清楚的。
    先是鲁王弹劾吏部侍郎罗大人卖官受贿,而后吏部尚书贾大人又弹劾鲁王结党营私,强占民田,逼良为娼等七项罪名。
    这还仅仅是开始,在此后,鲁王的姻亲襄城侯又上奏折弹劾水利监事许大人办事不力,以致北江水患,淹没良田千顷。
    工部尚书却驳斥襄城侯,说襄城侯在许大人监修北江时,多有阻碍,才导致工期未能预期完成……
    纳兰笙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
    秋池看着他“你想了这么中天,就这一句。”
    纳兰笙看了太子一眼,有些话也不好直说,只能道“如今这弹劾来弹劾去的,哪里还只是鲁王同罗大人的事?我看啊,这事只怕皇上也有些为难吧。”
    “父皇今日问我,此事该如何处置?”司马陵心里也有些烦躁,一方是朝中重臣,一方是勋贵世家,纳兰笙也确实说中了,父皇的确是为难。
    看了一眼秋池同纳兰笙,他心里也摇了摇首。一个只通军务,一个年纪尚幼,自己身边真是无可用之人。
    其实司马陵这番想法却是岔了。大汉历时近千年,朝政弊病已是沉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样的吏治问题,是需要一个全局的眼光来看待的。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这样的问题本来就是一个帝王才能解决的问题。
    最近这朝中的事实在吵得厉害,就连大京的民间百姓也有不产听到了风声私下里多有议论。
    明思也听四老爷说了些不过对此事,她却未发一词。
    这样的派别利益之争自古以来一是要防患于未然,二就要靠帝王的制衡之术来缓解双方矛盾。
    她可以同四老爷说生意的想法,毕竟刺绣和成衣同她的生活也是息息相关但这帝王之术,却不是她该懂的。
    她若同四老爷说这个,估计四老爷不是惊喜,只怕是惊吓了。
    “方公子,你在京中可有听闻此事?”突然,司马陵的声音响起。
    明思一愣,抬首却见司马陵眸光湛然“小民”犹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否认“小民听闻了一些。”
    司马陵一笑,眸光定定看偻,却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方公子对此事如何看法?”明思沉默了,她终于明白方才为何要提起政事。司马陵分明是故意的这就不是她随意推搪能过关的了。
    现在,该如何?
    看司马陵这架势,应该不是怀疑她的身份,而似有试探和招揽之意。显然,她方才的藏拙,他并未完全相信。
    秋池同纳兰笙神情中带了些好奇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她。
    司马陵好整以暇,纤长的手指在酒杯上敲了敲,也不出声催促,只目光却不放松。
    吸了口气她半垂着眼睑“小民不通政事不过,小民可以给太子殿下讲个故事。”
    司马陵挑了挑眉“但说无妨。”
    “从前有一户人家,家中有四个孩子。老大同老四是一个娘生的,老二老三是一个娘生的。有一日,四个孩子因为一张饼吵了起来,老大说老四分的少,老二老三说老大分得最多。然后,两个孩子的娘也吵了起来。最后吵到了孩子的祖父跟前,请祖父评理。孩子的祖父先是将老大老二罚去跪了一个时辰。然后对老三老四说,你们二人一个人负责来分饼,将这饼分成两份。分饼的人后选,没分饼的人先选。后来,老三分了饼,老四先选了一份。祖父又让孩子的母亲来替自己的两个孩子分饼,说日后谁的孩子再吵,便罚母亲去抄经书。
    两个母亲替自己的孩子分了饼,最后两个母亲带着各自的孩子回去了。”明思停住口“太子殿下,小民讲完了。”
    纳兰笙看了看秋池,又看了看太子殿下,心里若有所思。
    鲁王同襄城侯是姻亲,素来同于国公交好,而吏部尚书工部尚书这些朝中实权臣子向来以薛相国马首是瞻……
    秋池心中也是一震。鲁王之所以弹劾吏部侍郎罗大人,其中便有传言道是因为吏部尚书贾大人同于国公有田地之争……
    明思没有看任何人,故事说到后半截,她已经感觉酒劲儿上来了,脑子有些发晕,此刻只能端着汤碗多喝两口,希望能稀释一些。
    前世她有酒精过敏在。从来也未喝过酒,更加不知道醉酒是怎样的。
    司马陵还在沉思,秋池看了一眼明思,召过管家“送壶茶上来。”茶很快送来,明思感激地看了秋池一眼,连喝了几大杯。
    见明思双颊桃红的模样,秋池只觉心中一跳,目光不自然地避开了。
    这个方公子相貌也太阴柔了些,他心中道,莫非是自己太久未近女色的缘故?
    纳兰笙却察觉到了秋池的异样,冲着明思一笑“方公子,你家中可有姐妹?”
    原来自个儿没看错,这个方公子果然不一般,他心中很是雀跃。
    明思醺醺然地瞟了一眼纳兰笙“五公子为何问这个?”
    纳兰笙朝秋池挑了挑眉,秋池瞟了他一眼,并不接话。
    明思看得分明,轻声一笑“小可乃布衣出身,五公子问这个,莫非是想让小可的姐妹来做府上的侧夫人?”纳兰笙一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思此刻酒意上头,虽未做声,那唇角淡淡讥讽也现了出来。
    纳兰笙本是个直爽的性子,也知自己方才的问话有些冒犯,所以也并未生气。
    看此番明思的真性情流露,神态风流,心里反倒生出几分亲近和喜欢“方公子莫怪,方才是我冒犯,我只是看方公子如此人才品性,便想若是方公子有姐妹,定不同于一般女儿家。”
    听他这么一说,明思也笑了,脸颊顿时酒涡深深,双目璀璨“不同一般女儿家又如何?”
    纳兰笙只觉眼前一亮,呆了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口。
    司马陵方才触动甚大,一直陷入沉思,这时回神过来正好看见明思这一笑,只觉心中猛然一跳,不自觉脱口“若真不同一般女儿家,本太子一”
    明思蓦地收住笑,抬眼定定看来,那库光却似深潭一般。
    商户之女能入宫为夫人本是莫大荣宠,可司马陵看着明思的眸光,那“册为夫人”几字却忽地说不出口。
    明思也惊觉自己冒失“回太子殿下,小民只两个姐姐,皆已出嫁。
    纳兰笙也吓了一跳,这方公子拘谨起来一个样子,怎么一喝酒,胆子这般大,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敢顶撞太子的人。
    赶紧笑着打圆场“那真真可惜了”说了一句,又不知如何接下去,一抬眼看见那正厅中堂“秋将军这楹联还缺了副横批,今日,我说了好些个,他都不合心意,方公子可有好的?”
    明思抬首望去,看清之后,却是一笑。
    纳兰笙一愣“方公子你笑什么?”
    秋池心里也奇怪,又看了一遍,自己并无错字啊!
    司马陵心中自然不快,心里既恼恨自己的失态,又对这方世玉生出些许恼意,可同时心中也有惜才招揽之意。
    万般复杂之下,他看着明思“方公子,可有妙语?”明思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秋池“这楹联可是秋将军所写?”秋池眸光闪了闪“是秋某所写,方公子可是觉得有不妥之处?”
    楹联中铁马兵戈可闻,铁血丹心可见,哪儿有什么不妥?
    明思再度摇了摇头“并无不妥。,…见几人异色,她没有解释,顿了顿,才看向秋池轻声道“时势造英雄,不可类比,秋将军莫要着相了!”有秋柏这样的祖父,既是荣耀,也是压力。每个顶着前人光环的后人心里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而她,也曾经有过。
    无论你如何努力,在他人眼里看到的都是你先辈的光芒,有了成绩,是先辈的余荫,而没成绩,则是败了先祖的名声。
    而这样的感觉,却无法对人言说。
    方才一看那楹联,她便想起了自己十二岁时贴在床头的那篇励志作文,在作文中她信誓旦旦长大后,一定要获得诺贝尔奖秋池定定的看着她,心中震动难以描述。
    这个责世玉究竟是何等人?不过小小一少年,他心中从未对人言起的隐秘心思,他竟然只看一副楹联便道破了!
    还有方才用那孩子分饼的故事回答太子的问题,而后细想,却是愈想愈觉含义深刻。
    故事中祖父平息争端的手段,还有那孩子母亲的寓意司马陵也在看明思,眸光更是幽深。
    纳兰笙却有些未明白明思话中所言,只觉此刻气氛有些怪异,正想开口,明思忽地一拍他的手臂,双颊晕红,神情间已有些醉态可掬“小民想更衣,可否劳烦五公子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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