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浩连夜进宫,来到赵眘寝宫,将账本呈上。赵眘看了账目,满脸怒色:“这个吴中垣,实在是国之蛀虫!”
    符离之战,大宋战败,朝堂之上的主和派大臣,就以吴中垣叫嚣得最是厉害。主战派的诸多大臣被杀,当时赵眘便已经怀疑吴中垣,只是苦无证据而已。
    史浩道:“如何定夺,还请圣上决裁!”
    “如此藐视朝纲法纪,目中无人,请杀手刺杀朝中大臣,这等拙劣之辈,如何能够容得他?传令下去,即刻捉拿吴中垣!”赵眘下了圣旨,当夜,史浩便命大理寺的人捉拿吴中垣。
    如今任平生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当下自然由他亲自带人出动。解忧刀展平此时也在临安,自然也要去帮忙的。
    王小木和铜面人并没有走远,见得奔行的大理寺衙差,当下铜面人不由说道:“圣上行动真是及时!”
    “当今圣上却有兴大宋的大志,可惜有本事的大臣,被那奸相秦桧给杀得差不多了,朝堂之上,多是乌合之众!”王小木说道。
    铜面人闻言,却是一笑:“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倒是说得很随意!”
    王小木道:“这是实话!”
    “要去看热闹吗?”铜面人忽然问道。
    王小木道:“咱们没有急着回去昭雪阁,不就是等着看热闹吗?”
    铜面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两人改变方向,跟在任平生他们后面。
    吴中垣乃是当朝枢密院副史,其府宅自然也非比寻常,任平生带着人来,将其府宅团团围住,当下吴中垣带着府上一干好手出来,见得是任平生,不由厉声道:“大理寺的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任平生道:“奉圣上旨意,捉拿贼臣吴中垣,凡是反抗的,格杀勿论!”
    吴中垣闻言,心神猛烈一颤,他大声叫道:“诸位保护本官离开,每人赏金五百两!”
    如此丰厚赏金,自然有勇夫出来,一干高手护住吴中垣,边战边退。
    展平见状,一个空翻,将吴中垣的退路给挡住,刀锋漫卷,击倒两三个吴府的人,叫道:“放下兵器,方有活命激活,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这大战一开始,便是极为胶着,只是展平和任平生出手,局势便往着一面倒下,当下吴府的人,半数皆是放下兵器投降了。那些想着赚取吴中垣五百金的人,此时均是已经去了阴曹地府报道。
    任平生的剑架在吴中垣的脖子上,道:“贼臣,在你祸害朝中大臣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吴中垣身子在猛烈颤动,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你们欲要何为?”
    “死到临头,还如此狡辩,贼臣,自有人来审问你,到时候便让你明白,国法严正,明镜高悬,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任平生厉声叫道,而后便令人将吴中垣给带走。
    忙活一个晚上,与刺杀案子有关的一干人等,皆是被捉拿归案,大理寺中的官员与衙差,几天里均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道案子破获之后,昭雪阁在江湖上的名声再起,当此之际,临安城中,处处谈论的都是刺杀大案,以及昭雪阁。
    昭雪阁中,陈宝丰、陈紫绡等人,均是美滋滋的,毕竟这件大案,是他们七组给破获的。
    “怎么样,今日要不要庆祝一下?”陈宝丰率先开口。他们陈家,乃是临安城中的首富,从来就不缺钱。
    王小木道:“莫非你要请我们去喝酒不成?”
    “这倒是个好想法,不过今日是那狗官吴中垣被斩首的日子,我更想去看他的人头落地!”陈宝丰道。
    王小木轻笑一声:“不只是你,估计临安城中的百姓,都想去看,现在虽然还没有到午时,但刑场肯定已经站满了人!”
    陈宝丰道:“不怕,看热闹人越多越好!”
    “好一个看热闹!”王小木不由大笑一声,接着心下却是暗暗叹息,这天下人,不知道有几人是在看热闹,有几人是真正的惋惜?那符离之战,若不是邵宏渊和李显忠两大将领不和,又怎么会大败?
    只是这将领不和的背后,却是吴中垣这只黑手在其中操控,如今却是只能够以他买杀手刺杀朝堂大臣而处死,这是不是轻了一些?吴中垣那等祸国殃民的罪行,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公于天下了。
    符离之战,令得一心一意恢复中原,中兴大宋的赵眘都产生了动摇之心,这可是影响到了国之大本啊。王小木想着这些,只是暗暗叹息,因为他明白,眼下想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国法严正,明镜高悬,不论是以何罪处置你,皆是铁证如山,这贼臣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但于国于民造成的损伤,却是不可挽救的,其间的意义,又有多大呢?”王小木心下不由自语,他平时里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却是真正的胸怀天下、关心苍生者。这一切,皆是受其父之影响。
    “王大哥,你在发什么呆?再晚一些,那咱们连看热闹的机会都没有了!”陈宝丰叫道。
    王小木淡然一笑:“好,那咱们今日便去看一回热闹!”
    昭雪阁中,也只有王小木愿意陪着陈宝丰到处乱跑,两人沿着街道奔行,不多时便来到刑场。这里里外外的,可谓是人山人海,王小木和陈宝丰来到,挤进人群之中,找到一个极好的位置,远远的可以看到刑场上的吴中垣。
    曾经的枢密院副史,如今的阶下囚,人生之大转,莫过于此,但这单单于境遇来说,如果从他所做之事,今日之结局,乃是咎由自取,因果报应。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监斩官的命令下出,刽子手举起大刀,挥动之下,这祸国殃民的贼臣,就此人头落地。那喷洒出来的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似乎变得更为鲜红了一些。
    “砍头没什么好看的,可是砍这种人的头,确实大快人心!”陈宝丰说道。
    王小木点头,但他却是一句话也没说。陈宝丰道:“咱们去喝酒吧!”
    “八仙楼?”王小木道。
    八仙楼曾经是临安城中最大、最好的酒楼,因为得罪了奸相秦桧,后来开不下去,秦桧死去,秦家失势之后,八仙楼的掌柜回来,重新八仙楼给经营起来,如今依旧是临安城中最大、最好的酒楼。
    “不去八仙楼,莫非去红袖楼?”陈宝丰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小木,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还敢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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