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黄大褂这么一说,我好不容易放宽下去的心又悬起来了,突然想起了昨天那个大师给我的画过符的衣服,正打算向换大褂说道说道,突然间,那种浑身刺挠的感觉又来了。这次的感觉,远比之前的两次来得更加强烈,后背就像藏了一只刺猬,每一个毛孔都很不舒服,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跟抽风一样。
    黄大褂发现了我的异常,诧异道,“咋地,跟个女鬼睡觉,你还染上病了?”
    他话音刚落,身边突然就呼吸着冲来一辆垃圾车,速度起码飙升到了一百码,宛如一辆携带着爆发力的坦克,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疯狂地撞向了我们!
    卧槽!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黄大褂矮胖的身子突然敏捷得像只猴一样,一手拽着我,猛地往前一仆。
    黄大褂死死抱着我,扑在地上滚落成团,运货车几乎插着我脚尖冲过去,狠狠撞击在了我身后的垃圾站上,将半堵墙都直接推平了。
    就差一粒米的距离,要是黄大褂的反应稍微在晚上十分之一秒,毫无疑问,我俩都会被这辆运送垃圾的货车碾成肉饼!
    我心中胆寒,望着那层垮塌下来的墙壁的,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为什么穿上那件被画了符的内衣,我的运气非但没变好,反而无休止地遭遇这种凶险至极的意外?
    “你用屁股在开车是不是?”黄大褂被跌的灰头土脸的,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快速冲到了车祸现场,从被挤压变形的车门中拽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大半个脑袋都被削平了。
    他也不嫌恶心,将人拖到了马路边,很快,附近就围满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有几个垃圾站的工作人员跑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尖叫道,“这不是老黄吗,怎么搞得,他怎么把运垃圾的车开这么快!”
    听到这话,我浑身的冷汗顿时簌簌地开始往下流。
    市政部门的垃圾车,在城市道路上行驶,速度绝对不可能超过50码,可这垃圾车刚才冲向我们的速度,却妥妥地超过了100,这就像是一场策划好的谋杀!
    黄大褂也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向垃圾站的工作人员打听,得知这个驾驶垃圾车的老黄已经在这里上了二十几年班了,开车从来没有出过错,类似这种情况,结对不应该在一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身上出现。
    随后,黄大褂拽着我,快速挤出了人群,他面沉如水,一句话都不肯说。
    “叔,刚才那到底是啥情况?”一天之内连续经历过这么多场惊吓,我的小腿肚子早就软了,几乎一路被黄大褂拖着走,“你不是也开出租车吗,那个姓黄的司机该不会把油门挡车刹车了吧?”
    “你觉得开了二十年车的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黄大褂瞥了我一眼,很神秘地凑近我,小声说道,“我刚才检查过尸体,这人早就死了!”
    啥!
    黄大褂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刚才开着车撞向我们的,是具早就死去的尸体?
    见我一脸诧异,黄大褂摇着头笑道,
    “你还真别不信,玄门中的术法,能够做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操控尸体开车算什么?我以前帮助过一个女人,她老公死了七八年了,还天天跟她住在一起,除了畏光不肯出门,和正常人几乎一模一样。”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被他勾起了不少好奇心,问道。
    “他不吃糯米饭,”黄大褂笑着说道,“我喂他吃了一把生糯米,就马上露陷了,你能想象一个人刚吞了糯米,就马上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里狂喷蟑螂和蛇,以及死耗子的情况吗?”
    我被他说得一阵恶寒,干净哆嗦着牙花子打断道,“行了你别说了,我请你吃饭去吧?”
    一通折腾,现在都到下午了,我肚子早已经饿得不行。
    “你小子还有心思吃饭?”黄大褂将脸色一板,冷笑道,“你信不信没等吃完这顿饭,我就该把你的尸体拉到火葬场去烧了?”
    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看你干的好事!”黄大褂扑上来,撕开我胸口上的衣服,指着我胸口,已经变得暗淡无光的九宫八卦图,大骂道,“你自己看看,我给你种下的符咒还在不在?”
    我一脸惊恐,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回去之后再说!”黄大褂松开了我的手,推了我一把,“快走吧,我的车就停在上面。”
    我迷迷糊糊地跟他上了车,连自己是怎么回的城中村都不知道,进屋之后,黄大褂看了看被老李挖断的门板,无奈地叹了口气,“认识你小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快,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检查检查身体!”
    我捂着胸口,“叔你干嘛,我不是那种人……”
    “你脱不脱?”黄大褂朝我屁股上踹了一脚,转身去里屋爆出一个大铁盒子,盒子一打开,露出满把的银针,看得我脚跟子都软了,
    “叔……咱不带这么玩的,你这设备比天上人间都齐全!”
    “兔崽子说什么呢,赶紧把上衣脱下来!”黄大褂脸都黑成了锅底。
    我只好硬着头皮,把上衣脱了,当脱到那件被画了符的短袖的时候,却直接楞了一下。
    衣服上啥也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明明被画满了的,怎么这会却跟被洗过了一样?
    “你在找什么?”黄大褂冷笑着凑上来,盯着我手上的衣服。
    我有些发懵,“叔,我衣服上本来有符的,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黄大褂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有,还在呢!”
    “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
    “呵呵!”
    黄大褂抢过我的手机,凑到我身后去,打开照相功能,“咔擦”一声过后,直接将手机丢给我,冷冷地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过手机,朝着屏幕上一瞧,顿时被惊得满身是汗。
    那些画好的符咒,居然全部都钻进我后背上的皮肤了,我真个后背都爬满了那种古怪的符文,密密麻麻的,就像一条条会动的蚯蚓,触目惊心。
    呕!我忍不住干呕了一声,那些符文的排列方式,实在太吓人了。
    “这……这是……”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磕磕巴巴地开口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些图案怎么到我后背上去了!”
    “哼,你现在知道怕了?”黄大褂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摇摇头,无奈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场车祸,本来是不应该出现的,但你中了邪咒,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向你靠近,你的气运被人给截断了,我怎么看你这张脸,现在都是一副横死相!”
    “气运……这是什么东西?”我被黄大褂的话绕的云里雾里,结巴着问道,“什么不好的事,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黄大褂搬来一根凳子,给我面对面坐着,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仿佛能在我脸上看出什么东西一般。
    过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你山根上有一层黑气,一直连到命宫,上次见你的时候,你的命宫还比较清晰,现在可好,这股黑气已经连成了一条线,把疾厄宮的命门也给堵住了。”
    我还是听不懂,请他说得详尽一点。
    “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刚才好好走在路上,什么都没碰见,对不对?”
    我点点头。
    “可你身上刚感觉到不舒服,马上就有一辆车朝你撞过来,而且这种事,恐怕发生过不止一回,对不对?”
    我还是点头。
    黄大褂摇头一叹,“你小子这是被人下了血咒,这是一种最直接的下咒方式,但是对于施术者的功力要求很高,功力浅的人,最多只能让你触霉头,而假如功力深到一定地步,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你也不想想,好端端的,为什么这种意外会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你身上?”
    黄大褂的话,吓得我头皮发麻,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我真蠢,居然傻乎乎地相信了陈刚口中那个大师,亏我还趾高气扬去找李雪,以为自己多了一张保命符,没想到,这张保命符才是最要命的!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告诉了黄大褂,又赶紧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害我?”
    “还不是因为你太蠢!”黄大褂深深瞥我一眼,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
    “记住了,你的生辰八字,以后绝对不能轻易告诉别人,要下这种血咒,必须先采集苦主身上的毛发,再配合你的生辰八字来完成,而血液的功效是最强的,你小子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就同时把这两件东西交出去了,他不害你这种蠢货,他害谁呀?”
    “血咒是一种源自东南亚的降头术,它可以截断你的运势,让所有不好的、负面的东西全都围着你转,刚被种下血咒,你会变得很倒霉,而且伴随着血咒逐渐加深,你的运气会变得越来越差,不过像今天这种,一上来就要命的,还真是少见,这也证明对你下咒的那个人,绝对不简单!”
    什么!
    想要我命的,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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