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月宫,清虞表面做为林曦的丫鬟,自然不能和林曦他们同行,毕竟在谢温眼中,这个被清虞替代的小姑娘也不过是照顾他“宠物”的一个小人物。
    最初的小姑娘连林曦是个猫妖都不知道,据清虞告诉林曦,她化形那天晚上,小姑娘做了一宿的噩梦,她一直以为清虞只是谢温哪个夫人的宠物,夫人失去了兴趣,无人照料,才扔给她,所以她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在清虞还是猫的时候八卦。
    可一眨眼,猫变成了人,她说的那一切都是罪过,这简直是逼她自刎谢罪,她在谢温面前是个不苟言笑且不善言辞的人,这才会让谢温把九命猫交给她,但谢温死活没想到,小姑娘是个话痨,对着一只猫也能说,早就突突突把真相全说了。
    遗憾是当时的清虞刚到人类世界,还保留妖族地习性,她能听到小姑娘讲什么,但具体的势力却分不清,而小姑娘说话又从来不用大名,只搞一些代称,这更让当时的清虞云里雾里,根本联系不上和谢温的关系,直到后面又死了几回,她留了心机故意询问,兼之徽黎的帮助,她才理明白小姑娘那八卦里惊人的信息。
    可惜已经晚了,那时候她已经好了决定去报复谢温,这些只是火上浇油的作料,不是让她警醒的烛光。
    如今清虞代替照顾九命猫小姑娘的位置,清虞自然不能和他们同行,就用了移位符,到了繁幕。
    她毕竟只是个泥人,身体还是过于脆弱,阎王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她三张符咒,第一张是让她去水月宫,阎王怕送她回去,位置太偏,剩下两张是她磨来的,她说自己就是个泥人,根本没有保命的本领,这样磨来磨去,阎王终于受不了又给了她两张。
    阎王送的位置还算准,她直接就到了水月宫,分毫不差,这时她才理解,原来阎王根本不会送偏,第一张就是给她保命的。
    于是清虞就把第一张符咒用在这上面,提前到了这里,装作灵缺大师的弟子,故意引来谢温的注意。
    这是她和林曦的计谋,要彻底搞死谢温的计谋。
    但搞死谢温就意味着动静大到会将秘境关闭,所以在秘境关闭之前,林曦会和他们分开,提前弄些东西带走。
    于是才有了谢沂他们见到这一幕。
    清虞告诉她这个秘境所有的神器,她拖着谢温的时候让林曦取走神器,林曦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榕树下的神器有点意思,可以让谢沂用上。
    清虞早就察觉到林曦对谢沂好,听了林曦直白说出口,清虞只是叹息一声,但心底没有任何意见,反正谢温死后,自己的身体就彻底归属林曦,以后的日子林曦要一个人生存,林曦她自己选对谢沂好点,就意味着自己过得难点,这是林曦自己的选择,清虞没法插口。
    其实这是林曦斟酌过的,她考虑过以后,估计会去炼丹,可这里面的神器不包括丹炉,所以也她只能挑最合适的。
    但她也不会放过其他的一些,毕竟就算用不了,保命和买卖也是挺好的,这个榕树周围,还有一些小的宝藏之处,她可以趁着榕树异动的时候,拿到其他的一切。
    这片榕树,树下藏着神器,是一把剑,能斩断山脉的剑,它太适合谢沂了,林曦懒得多说,就让这神器出来,开始认主。
    谢沂只见一道诡异的光向他袭来,他立刻抽出身上的剑,与之对抗,他陷入一种奇怪的感觉里,像是在与人比剑,又像是在和剑灵比剑,有这种情绪过分奇怪,他却不能让自己思考太久,这剑锋太锐利,稍不留意就会被伤到。
    林曦解决到这榕树,望了一眼谢沂和徽黎,神器不愧是神器,人选择神器,神器也会选择人,这把宝剑直接冲向了谢沂,它认为最适合自己的主人,而徽黎在一旁看着。
    林曦眉头一皱,她早就知道徽黎不是普通人,他和清虞口中的徽黎完全就是两个人,不过人都是擅长伪装,林曦理解,但徽黎这一副面不改色盯着谢沂的模样,倒是让林曦更是好奇他的身份。
    可惜现在不是时间,她需要去找一些宝器,收到空间里,日后派上用场。
    徽黎原本盯着谢沂,听到林曦离开的声音,他并没有往林曦的方向去看,只是笑了一声,啧啧称奇,他开了口,像是在和人交谈:“落霖,多亏九命猫留下最后一个还是精明的,要不然我都要替你们操心了,不过太好也不好,谢小沂的目光全在她身上了,我好好奇啊,谢小沂知道林曦就是九命猫的时候。”
    如果清虞还在,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大为震惊,落霖就是这个九命猫墓地的主人。
    林曦按照清虞交给她的技巧,很快收了几个神器,放在了空间里面。
    她收好之后,转身离开,去找谢温和清虞。
    另一边,谢沂终于赢了,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有些愣神,徽黎打量这剑的花纹,感慨拍了拍谢沂的肩,说道:“看样子你通过这把剑的考验了,这把剑叫辉天剑,据说上一任主人已经成仙了,但他把剑留给他的宠物,也就是这座墓的主人,没想到你让它见光了,传说这把剑全力一斩,足以斩断半仙,真是很适合你啊。”
    谢沂没在意这把剑多好,他反手抓住徽黎的胳膊,急切问道:“那你知道林姐姐去哪了么。”他脑中全是那夜,他向她说过,自己想做剑修,林曦那信誓旦旦的鼓励,以及刚才他以为林曦要害她的心凉。
    其实就连自己的舅舅都对他不好,他不在意,他自认为他可以不在意除了徽黎以外任何人的背叛,可林曦的行为异常时,他心凉到疼得地步。
    可当辉天剑到手,他情绪确实错综复杂,说不上开心,却也说不上难受,像是调料被打翻,淋淋洒洒了一地。
    徽黎脸上只是微笑,另一只手却是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画了地图的纸,他声音不起波澜,只负责给谢沂解释:“林曦姑娘已经走很久了,她去找你舅舅了,不必担心她,她很安全,也对这里很熟悉,不过这个行为告诉你我,我们该走了。”
    谢沂闹起了脾气,他拒绝徽黎这句话:“我不走,我要去找林姐姐。”
    徽黎言辞忽然严厉了起来:“这里面的宝器没有一个比你的辉天剑更适合你,你已经得到最好的,该学会及时止损而来,其他人还都在这里面呢,你要是继续往前走,指不定会碰上谁,他们会夺走你的东西,而你现在不能自保,至于林曦,她有自己的考量,比起神器,她有要做的事。”
    徽黎将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谢沂握紧拳头,他知道徽黎说得一切都是对的,但他不甘心,他失魂落魄道:“我们回去吧。”
    “回哪。”徽黎虽然没见到结局,他这话却像古寺的钟,重重敲打谢沂的心上。
    “回皇宫。”谢沂知道现在他没有力量打败谢铖,也没有势力对抗谢铖,他需要找到真相的力量。
    “是,殿下。”徽黎恭敬道。
    “不过,我要再见一眼,我从外面等着林姐姐出来,我猜出来那个答案了。”谢沂垂下眼,只说了这段徽黎听不懂的话。
    徽黎并没有继续问,他只是说:“好,我们从外面等。”
    ***
    清虞带谢温来到一处,清虞道:“这里面有一个宝器,但是以我的本领得不到它。”
    谢温和声和气道:“有我在,姑娘不必怕。”他心底却早就知道了,灵缺大师有限的时间都在钻研开墓,其他修行都落下不少,身为他的弟子,这白衣女子面对宝器只会无能为力。
    谢温抽出他的扇子,描摹了一下距离,很快就开始出手,他十分小心谨慎,很快就得到了一件宝器。
    宝器落在手中的时候,他到没有什么惊喜,他身为水月宫的二公子,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到手的宝器虽然能让外人打的头破血流,但在他手中,真不算什么。
    他借花献佛,要交给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一皱眉,道:“我只是指了路,这件东西,还是谢公子出手才拿到,谢公子留下吧。”
    谢温听后,换了一种情绪,有些失落道:“姑娘了解谢某的事,谢某却连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不太公平,和这宝物一样,姑娘随手一指,就是珍贵的宝物,可却入不了姑娘的眼,想必姑娘所求甚多,可我却不得其法,没法帮姑娘。”
    谢温本身就俊俏,这样一副可怜的模样,换个人那必然十分愧疚,可清虞只觉得作呕,这一路上,谢温问过她的名字,全被她一笔带过,她不是不想说,她当然可以告诉谢温名字,不过那是谢温要死的时候。
    清虞道:“我确实有所求,不过我知道公子帮不我。”
    “为何。”谢温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所求的东西,在这座墓最艰险的地方,公子身份尊贵,又岂会为了我去冒险。”
    那你还走到我面前,谢温腹诽,他知道,这不过是女子间的计谋,他众多姬妾早就让他见识过太多的口是心非。
    谢沂明白,他又道:“我不信姑娘什么都不求,难道是白给我这个神器。”
    清虞笑了一声:“谢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我确实是选了谢公子,不过敢不敢,还是公子听我说完吧,这个秘境曾经开过,但当时异象太小,没人发现,就连我师傅都是阴差阳错才进来的,不过他在主墓看到了一座神像,以他的本领察觉到那两座神像里都是天系的宝器,一柄辉天剑,另一个是往生炉。”
    谢温眼中精光一闪,往生炉,传说炼丹的天系神器,他就是听到这个才过来的,没想到白衣女子一下子就告诉他方向,不过这样顺利,他反而起了疑心。
    “姑娘是真的好心。”
    “我想得到一样,可我和师父一样,只有寻宝和开墓的本领,其他我确实差了一截,我能得到宝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谢公子合作,况且谢公子是丹修,这往生炉难道公子不想要。”清虞反而质问谢温。
    谢温自信笑了一下:“我自然想要。”他行了一礼,“多谢姑娘。”他收起宝器,转身前走,心里贪欲作祟,辉天剑和往生炉么,他都会拿到手,就连白衣女子,日后也只会为他所用。
    “谢公子。”不远处传来林曦的声音,谢温和清虞转身,见到流泪的林曦,林曦哭得喘不上气,“谢沂和徽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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