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谢沂所言,朝中局势果然动荡了起来,三皇子和六皇子争端不断,而乐阳公主也在其中横插一脚。
    但他们都没有看清轻谢沂,谢沂是皇后的养子,又是手握军权的皇长子,帝位的承袭似乎并没有疑问,可六皇子也渴求权利,自然不会让谢沂那么轻易登位。
    皇帝身体日渐不好,原本他还能在后宫奔波 ,可姜贵妃的死,像是一个打击,让他老了十岁,精神萎靡了很多。
    皇帝爱过姜贵妃么,他可能不爱,可姜贵妃毕竟陪了他那么久,而害人的嫌疑之人还是他的儿子,这其中的牵扯就让这个原本就带着病的中年人更苍老。
    他断续几天都没有上朝,倒不是他不能,只是心累,姜贵妃的弟弟是他一手提拔的,倒不是姜贵妃弟弟多有才华,她弟弟脾气不好,但只听姜贵妃和皇帝的话,皇帝给他什么任务,无论好坏,二话不说,立刻去办。
    于皇帝而言,这样好用又不会多说话的人,值得提拔,磕如今姜贵妃死了,这份高位就成了压迫,他总是下朝之后痛哭流涕,问姐姐何时能诉冤。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宠臣,皇帝一时之间确实为难,不知该怎么选,他是人父,可他从来不关心过儿子,只是把儿子放在各个妃子那里,忽悠一下子就长大了,况且六皇子又不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又为人皇,姜贵妃的弟弟确实好用,可他最近太贪婪了,贪财不说,还逼迫着他做决定。
    还是女儿贴心,皇帝想起了乐阳公主,乐阳公主是他鱼龙白服之后和寮国公主的孩子,寮国公主不能暴露与他的关系,于是把孩子交给他,他离开的时候也不能说是很难过,只是难得自己亲自带了一段时间孩子,因而他把乐阳公主当做最亲密的孩子。
    后来他回到了京城,听闻寮国公主心有所属,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三尺白绫于房梁上自绝,皇帝心底莫名触动,倒也不是因为爱上寮国公主,只是感慨世间原来真的有为了自己而自杀的人。
    这份感概再次化为对乐阳公主的喜爱,因而在他独一无二的宠爱下,乐阳公主孝顺贴心,皇帝当然也知道公主娇纵,可他是公主的父亲,认为孩子娇纵一点总比受欺负要强得多,这点也不过是小毛病。
    皇帝唤来人,旁边的太监上前静静站在这里,皇帝声音有点虚弱:“叫乐阳公主过来。”
    太监立刻出宫请乐阳公主进宫。
    乐阳公主入宫之后,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却又立刻担忧道:“爹,你怎么不让太医过来。”
    她从不叫父皇一类的,皇帝享受民间天伦之乐,就让她这样叫了。
    皇帝摆了摆手:“都老毛病了,太医来了也没什么用,只会说龙体安康一类的漂亮话,我多休息休息就行了。”
    “六哥和贵妃娘娘的事让你忧愁,爹你最近确实太累了。”
    原本公主没提这件事,皇帝还没怎么想,可公主一提,皇帝有了计较:“你怎么看。”
    公主垂下了眼,只说:“我只是一介女流,不敢评价三哥和六哥的事。”
    皇帝瞧着乐阳公主怪委屈的,哼哼道:“你是我最宠的女儿,有什么不能说的。”
    “三哥也好,六哥也罢,他们争来争去,都是受了委屈,可唯一一个不受委屈的,却不来管管他们,明明他才是所有人的哥哥。”
    乐阳公主一句话转到了谢沂身上,这提点了皇帝,他混浊的眼上闪过一丝痛苦,叹息道:“谢沂这小子他自从从了军,就再也不听朕的话了,可他军功彪炳,为我大楚立下赫赫军工……”
    皇帝的话没有说完,乐阳公主的指甲在袖下,按红了掌心。
    “他是爹的儿子,也是大楚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开拓疆土,本身就是他要做的。”乐阳公主冷静地说了出来。
    皇帝一怔,没想到乐阳公主会说出这些,皇帝直接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谢沂去做。”
    公主娇声说道:“爹你本身就该交给他了,要不然凡事要你亲力亲为,还要臣子做什么。”
    “你呀,真是朕的开心果。”
    “那爹,这些日子我陪着你行么。”
    “当然。”
    皇帝的命令到谢沂的府上时,他已经查到公主出手了,她的人开始渗入京中,随时随地准备逼宫。
    不过谢沂早有准备乐阳公主注定失败。
    只是姜贵妃身死,和林曦脱不了关系,但姜贵妃全然无辜么,并非如此,在林曦出手前,谢沂是担心姜贵妃会挑个时间解决林曦,只是姜贵妃出手慢了半拍,要不然死得就是林曦。
    不过这也是林曦的计谋,让三皇子把所有目光放在六皇子身上。
    谢沂并不在意皇帝的诏书,三皇子和六皇子既然已经认定了对方,他也没有必要 出手,唯一的就是妹妹的逼宫。
    皇室之中没有兄弟情义,谢沂身为最招眼的皇长子,除却本身杀神的缘故,剩下的全赖几个弟弟帮忙,才致使他的名声在京中宫中都不怎么样,甚至有几次差点遇到杀机,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多亏皇后,才堪堪保住他一条命。
    对于这两个颇有想法的弟弟,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去管。
    不过还是糊弄皇帝,做了做样子,于是三皇子和六皇子撕得更狠了。
    这些日子,公主陪在皇帝身边,皇帝的话都是公主代劳,尤其有一日之后,皇帝重病,无法上朝,整个朝堂都是公主的一言堂。
    先冒头的六皇子被削去的皇权,打发到了边境,谢沂见六皇子疯狗一样怒骂三皇子和公主,顺带着他。
    三皇子立刻回府,称病不再上朝。皇后召见了谢沂,谢沂见到皇后,她依旧是那样冷冰冰的样子,万事不放在心上。
    谢沂过来,也维持着一贯的优雅。
    谢沂:“参见母后。”
    皇后就算是开门见山地说话,也不疾不徐:“你难道就干看着公主这般作妖。”
    谢沂恭敬道:“自然不会,儿臣已有计谋。”
    皇后知道谢沂不会让自己失望,他们来了一番子慈母孝的戏码,皇后让他走了。
    临行之前,皇后突兀地开口:“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招皇帝喜欢,你虽是皇长子,可皇帝不传位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前朝是只传位给皇长子,可大楚和前朝不同,当第一个人逼宫成功之后,其他皇子都开始了有了夺权的渴求,而皇帝行事没有章法,做出的决断还有一点糊涂的味道,加上公主日以继日陪在皇帝身边影响皇帝的决定,谁都不知道皇帝最后会传给谁。
    谢沂:“多谢母后关心。”他说完这话,出宫回府,其实这些日子,乐阳公主也在某些方面压迫着他,致力于削去他的兵权。
    谢沂没有和公主明面交锋,只是时刻关注她藏着的人,他这几天调查后,已经发现能和公主在宫内里应外合的人。
    在林曦林瑟的手段下,公主失去了一名能将,她的行为已经开始慌乱,虽然很快镇定下来,但也被谢沂察觉到了破绽。
    数日之后,皇帝将亡,京城门口的一个大将刚要开城门,就被景王的手下斩于刀下,景王早有准备,从外侧包抄,将公主的人尽数收押,而谢沂前去宫内,将公主的行为昭告天下,皇帝指着公主的鼻子气得不能言语。
    而皇位的争端,终于落下。
    谢沂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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