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当晚,白玄发高烧了,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幸亏在嫮儿这屋里,被她及时发现了。嫮儿给他诊了脉,发现他是旧疾复发了,而且病情来势汹汹。
    嫮儿用光了手上的保命药才把他的命捞回来,可身体就更不如以前了,一直到第二天临近晌午的时候才醒来。
    “你终于醒了。”嫮儿扑到白玄怀里,她真怕,怕他昨晚熬不过去,就这么去了。
    “嫮儿……”白玄摸着嫮儿的头,“抱歉,我总是这般无用。”
    “不许你这么说!”嫮儿抬头看白玄,一字一句道:“你不能撒手就走,你若是去了,我便跟你一起。”
    白玄眉头皱起,“嫮儿,不许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舍得让你……咳咳……”
    “什么都别说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嫮儿抱着白玄,殊不知昨晚,她真的有心跟他一起去了。只是现在想来,只觉得对不起母亲。
    她从大荣到北秦,为了救她,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治愈了她的心疾,如今她却想轻生。
    “外面怎的这般吵闹?”
    嫮儿让白玄好生躺着,她出屋去看,正好见大捕头从外面进来。他头上还挂着菜叶子,衣服还被抓烂了。
    “前院发生什么事了?”
    大捕头叹了口气,“陈婆子和一帮子乡民来闹,刚给劝回去了。对了,大人可醒了?”
    “刚醒。”
    见大捕头要进去,嫮儿忙拦住了他,“他需要好好休息,决不能再操心这案子。”
    “可这些乡民,明显是受关府指派,故意来我们官衙闹事的。”大捕头一脸无奈的样子,“我们查真相为他们鸣冤,可他们却不理解了。”
    “别抱怨了。”白玄从屋里走了出来,“咳咳,我们吃着俸禄,也受得了埋怨。”
    嫮儿忙扶住白玄,“你还是回屋休息吧!”
    白玄摇头,“我在想嫮儿昨夜说的话,若是有八九位姑娘遇害,那她们都是谁,又被关家抛尸何处?”
    “那关老头以为我绝对逃不掉了,所以才说那些话,想来不是假的。”嫮儿道。
    “这样吧,大捕头你让三捕头和四捕头去下面打听一下,看谁家还丢了姑娘。而至于那抛尸之地,我倒是想到了一事。”
    “什么?”大捕头问。
    “那柳家娘子约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
    大捕头眼睛一亮,“山崖上!”
    白玄点头,“我想大丫被抛尸在那山崖之下,也许有陈老头的用意。”
    “属下这就带老二去查查。”
    “好,我们现下人手不足,但想来府衙很快会派人来的。”
    大捕头出去了,嫮儿正想扶着白玄回去休息,这时那喜儿竟然回来了。嫮儿看到她,当下就要抽剑,却见她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大人,我也是迫于无奈,求大人和黄姑娘救救我!”
    刘婆婆从屋里出来,见到喜儿,怒声道:“你迫于无奈,也不能害别人啊,亏得黄大夫没有出事,若是出事了,你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可说到底,你有良心吗?”
    喜儿哭着磕头,一下一下磕在青石路上,很快额头渗出了血。
    白玄皱眉,“既如此,你又回来做何?”
    喜儿跪走到白玄跟前,哭道:“那魏管家要我伺候关老爷,可关老爷是个色中饿鬼,总是对我上下其手。他看上了黄大夫,说我不把黄大夫带来关府,便糟蹋了我。我很怕啊,这才做下这等糊涂事。”
    “哼,你可以跟我们明说,大人自会保护你。”刘婆婆不信喜儿这套说辞。
    “我不敢,我不敢。”
    白玄叹了口气,“你离开万山县吧,我这里再容不得你。”
    “公子,求您不要赶我走啊!我是偷跑出来的,关家不会放过我的。”
    嫮儿抱肩,“关家看守森严,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偷跑出来的?”
    “我……”喜儿低下头,颤抖道:“后院的门房是个光棍,我让他占了一些便宜,趁他不注意,砸晕了他,这才逃出来了。”
    嫮儿默然,显然喜儿没有她这般好运气,有爹娘护着。
    那刘婆婆也不说话了,毕竟是她送喜儿进关府当丫鬟的,如今反倒觉得对她有些愧疚。
    “公子,不如让她先避避风头吧,等过些日子,关家不找人了,再放她离开万山县。”刘婆婆道。
    白玄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此,你先留下吧,只是切莫再起害人的心思。”
    “是是,多谢公子和黄姑娘。”她知道白玄是看了黄嘉嫮的意思,才同意她留下的。
    外面风有些凉,嫮儿扶着白玄回了里屋。
    “你信喜儿的说辞?”
    白玄摇头,“我倒是想知道,关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会多加留意她。”
    白玄拉住嫮儿的手,“我对喜儿没有一丝一毫……”
    “我信你!”嫮儿反握住白玄的手,“你这人,榆木疙瘩一个,若不是我追得紧,你还不开窍呢!”
    白玄脸红了红,小声道:“让你受委屈了。”
    嫮儿摇头,“我只盼着这案子赶紧了结,你随我尽快去沧海宫。”
    “好。”
    当天,府台终于来信了。
    却不是给白玄增派人手,而是以懈怠之罪,免了白玄的县令之位。
    “白大人,府台大人会上报朝廷,从今日起,白大人可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来人不无讥讽道。
    白玄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血,亏嫮儿帮他顺过去了。
    “本官要见府台大人!”
    “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妄想动关家,府台大人险些受你牵连,他正生你的气,不会见你的!”说完,来人上前要摘白玄的乌纱帽。
    “任免官员,乃是吏部着令,不是府台大人就能随便摘人乌纱帽的!”白玄气道。
    来人似乎不想废话,打算让身后的人强行摘下白玄的乌纱帽,却被嫮儿给打了回去。
    “你什么人,敢跟官府的人对手?”
    “身为一州府台,不说查清案件真相,竟然徇私枉法,看来是他的乌纱帽该摘了!”
    “放肆!”那人冲身后的几个侍从喊道:“把此女拿下!”
    眼见那些侍从拔出了刀,白玄怕嫮儿吃亏,只得咬牙道:“不就是乌纱帽,给你们就是,不过便是庶人,我也会查清这案子!”
    白玄自己把乌纱帽摘了下来,递给了前来接帽子的侍从。
    “哼,还算有点眼色,大人给你五日,五日后离开万山县府衙!”说完,那人带着侍从转身离开了。
    嫮儿扶着白玄回屋,安慰他道:“放心,不是还有五日的时间,我们一定能查清这个案子的。”
    白玄点头,“我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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