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外是条小河,一个女子在河边浆洗衣服。
    皇途沉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河边的女子,问道:“你认识她?”
    楚潇回头,脸上带着震惊之色,“你不认识?”
    皇途沉羽皱了一下眉,回头又仔细看了那女子几眼,仍旧认不出来。
    “我不认识。”
    楚潇突然呵了一声,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你竟不认识她了!”
    “她是谁?”
    楚潇没有回答他,而是朝那女子走了过去。走到河边,那女子的衣服正好掉进了水里,水流带走了那衣服。
    “哎哟,我的衣服!”
    楚潇用剑挑了起来,还给了那女子。
    “姑娘,谢谢啊!”女子接过衣服,冲她连声道谢。
    楚潇仔细看了,那女子眼中全然没有半分熟悉之色。
    “你是大荣人吗?”
    那女子眼睛一亮,“是是,你也是大荣来的?”
    楚潇点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卿。”
    那女子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皇途沉羽正好也走了过来。
    白卿?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是在哪儿呢……
    “你怎么从大荣来北秦了?”楚潇问。
    “我夫君是走客商,贩卖药材的,我们也不是住在北秦,而是要等收上来的药草晒干后,赶在入冬前,就会回大荣。”那女子道。
    “对不起。”楚潇突然说道。
    那女子愣了一下,“姑娘为何说对不起?”
    楚潇没有说话,说了这句对不起,然后转身往回走。她觉得自己突然像个笑话,只有她爱了恨了嫉妒了,那两个人却已经不记得彼此。
    皇途沉羽见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虽面容沉静,他却看出了一点点伤心……
    “你抽什么风?”
    他忍不出嚷了一句,有些气急败坏,这人突然就跑了,突然就这样……好似他多对不起她似的。
    楚潇停下,背身对着皇途沉羽,泪一滴一滴落下。
    “她叫白卿。”
    “所以呢?”
    “上一世,你爱的要娶的那个女人,竟忘了!”
    皇途沉羽猛地呆住,“白……白卿……”
    “我以为你爱的很深,原不过如此。”
    楚潇大步离开了,皇途沉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转头看向河边。那女子已经浆洗好了衣服,放到木盆里,而后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许是发觉到有人,她朝这边转过头来,看到他微微愣了一下。她弯腰抱起那木盆,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走到他身边时,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朝胡同里面走去了。
    上一世,他确实想娶她,只是觉得她长得好,性子又温柔,而且家世清白,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做正室夫人最好。
    如今想来,他竟不知自己爱没爱过她。
    回到客栈,嫮儿在厅堂里等他,“大哥,楚姐姐怎么了,我看她脸色不太对啊?”
    皇途沉羽轻哼了一声,“莫名其妙!”
    翌日一早,三人出发。
    又走了两日,终于到了扬州。不敢耽搁片刻,皇途沉羽按着皇都卫给他的地址,一路问一路找,终于找到了那李员外家。
    可是李员外家大门紧闭,门锁都生锈了。
    嫮儿问过路的妇人,那妇人说这李员外家早就不在这里住了。
    “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嫮儿忙问。
    “哪里?”那妇人呵了一声,“阴曹地府了!”
    嫮儿一愣,“他们一家人都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妇人狐疑的看着三人,“你们是什么人?”
    皇途沉羽拿出了皇都卫的牌子,那妇人看到果然吓了一跳,“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有天晚上,一家人全死了,说是家里的厨娘给下了毒。”
    “那位厨娘呢?”沉羽忙问。
    “事后也饮毒了,当时还挺轰动的,我们城里人都知道。”说完,那妇人忙低头走了。
    嫮儿皱眉,“怎么这么巧?不如我们去官府问问?”
    皇途沉羽摇头,“只怕从官府口中什么都问不出。”
    他话音刚落,见楚潇往胡同里面走去了。他和嫮儿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楚潇停在了李员外家隔壁的一家,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位老妇人,“你找谁啊?”
    “我们是李员外家的亲戚,多年不走动,今日来却找不到人了,请问大娘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么?”
    那老妇人的说辞与之前路过的那妇人一样,并未透露其他的信息。
    “他家还有一个女儿,听说是从外面买回来养的,您可知道?”
    老妇人忙摆手,“不知不知,反正人都死了,你们还是回吧!”
    说着,老妇人要关门。
    “大娘,那您知道那位厨娘还有亲人,我们想找找……”
    “快走!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那老妇人竟开始往外推楚潇。
    大概是门口这动静太大了,一年轻妇人走了出来,她挺着大肚子,应该是快生了。
    “娘,怎么回事?”
    老妇人回头冲那妇人摆了一下手,示意让她回去。那年轻妇人看了他们一眼,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满脸不安。
    “娘,您快回来吧!”
    “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赶紧走吧!”
    楚潇往后退了一步,退到门外,在老夫人关门之前,她最后道:“那位是您儿媳吧,她即将临盆,但胎位不正,必定要难产。”
    那老夫人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是大夫,可以帮她。”
    老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关上了门。
    “我们再问问其他人吧!“嫮儿上前道。
    楚潇点头,这家人怕招惹麻烦,其实可以理解的,他们也不该强人所难。只是在他们快要走出胡同的时候,那老妇人追了来。
    “你真能救我儿媳?”
    “应该可以。”楚潇道。
    老妇人点了一下头,左右看了一眼,忙把他们请进了家里。
    “哎哟哟,作孽啊,若不是为了我那儿媳和她腹中的胎儿,谁敢提那事啊!”
    楚潇无意以此要挟,忙道:“大娘,我们不必您,您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我一定会帮那位姐姐的。”
    “真的?”
    楚潇点头,“是。”
    那年轻妇人在里屋,楚潇和嫮儿进去了,而皇途沉羽则趁着这个功夫,翻墙去了那李员外家,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沧海宫闭门自封,一向不救助外人,而楚潇和嫮儿虽是其门下弟子,但经常去外面给人看病,也算是练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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