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谷如君听着那句疼愣了片刻,但很快她就回了神笑了起来:“怎么会疼,安安不是最喜欢吃荷花酥嘛,娘亲可是特意为你留着的,快吃吧。”说着便抬手将糕点往微凉的口中推了一些。
    荷花酥的香味儿也在这时快速涌入了微凉的鼻息间,他缓缓低下了头应了一声便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谷如君的话虽是极其平常,微凉的眼睛瞧不见可耳朵却很灵敏,他从谷如君的话音中听到了一丝催促。
    明明就是一块最普通的糕点,一开始微凉还真不知娘亲为何如此催促,直到方才嗅到那股子香味儿时才知道了。
    原来,原来竟是与爹爹一样啊。
    可是这个人是他最喜欢的娘亲,若娘亲也希望自己吃的话,那自己便吃吧。
    不再多想他将手中的荷花酥塞到了口中,咬了下去。
    糕点入口酥香甜美,与之前吃到的味儿一样可里头却多了别的东西,是他已经吃了许久的东西。
    谷如君看着微凉将东西吃下去后眼眶微红,多次她都想要将其夺走可伸出去的手最后又都收回来了,因为她不能也不可以。
    可瞧着微凉这般乖巧的模样时她又觉得很是内疚,内疚的终于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安安是娘亲的错,都是娘亲不好,你会原谅娘亲的对吗?”说着便站起了身。
    “娘亲?”微凉原本还坐在谷如君的怀中可这会儿却是被推坐在了地上,这让他有些害怕的在地上爬行着,边爬还边颤抖着。
    可是站在边上的谷如君只是捂着嘴却是没有一丝要将人扶起来的模样,下一刻她便出了屋子将门重重的关了起来。
    也是在这一刹那,她眼中的泪水快速地落了下来:“安安对不起,娘亲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她哭着便坐在了地上,眼中布满了绝望。
    就在刚刚,就在刚刚她亲手喂了自己的孩子吃了毒、药。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可是如今却要被自己送上黄泉路,她好恨啊,但更恨的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想到这儿,她哭得越发厉害了。
    被留在屋中的微凉还在惊慌失措的四处寻找着谷如君,可是他哪里都没有寻到,哪里都没有。
    “娘亲,你在哪儿,娘亲......”他在地上爬行着,双手不断地摸索着,即使是擦到了石块破了皮都没有停下,接着有哭腔传来了:“娘亲你在哪儿,是不是安安做错了事,安安会乖的,安安会很乖的,娘亲......”
    小小的脸上很快就被泪水染湿了,就连一直缠绕在面容上的破布条也被打湿了,哭得撕心裂肺。
    也在这时,他的腹部痛了起来,那般的撕心那般的痛苦,就好似有人拿着利刃不断地在搅弄他的五脏六腑一般,疼得他直接便扑在了地上。
    “好痛,娘亲安安好痛,娘亲······”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开始在地上翻滚着,面容上的泪水也更甚了。
    可即便是这样了,疼痛都没有消失反而是越发厉害了,他疼得不断地蹬着腿,边哭边喊着。
    “娘亲!娘亲!!”
    每一声娘亲里头都是他的绝望,绝望着自己的娘亲离开了。
    双手因为疼痛紧紧地抓着地面,在上头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指尖也同样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可他没有停下挣扎而是匍匐着身子朝着门边爬去,边爬边唤着:“娘亲,安安好痛,娘亲————”
    也在这时,他的身子撞在了边上的凳子,凳子落地正巧边砸在了他的后脑上。
    不过是片刻之间,有血水从他的发丝间流了下来染在了地面,随着他的爬行被拖出了一条惊心的血印。
    噗——
    终于,一口血水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殷红的血水染着尘土落在了地面,微凉小小的身子也在这阵疼痛之下开始抽搐了起来,眼中的泪水快速落下。
    娘亲,安安好疼,好疼啊。
    他张了张口想要唤门外的人,可是张了口才发现只有血水流出来,话却是连半句都没有。
    一直在外头的谷如君听着屋中的惨叫声时只觉得心口疼得仿佛被撕开了一般,她用手死死的捂着嘴这才没有让哭声传出来,可仍然是有哽咽声传了出去。
    安安,娘亲对不起你,你入了黄泉下辈子莫要在投来这儿了。
    是娘亲对不起你,可是娘亲真的没有办法了。
    只有你死了娘亲才能重新做回夫人,才能重新入那个人的眼,所以对不起。
    她在心中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可却对屋中的惨叫声视若无睹,更甚至最后逃一般的离开了,徒留下被疼痛折磨的微凉。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微凉小小的身子就这么躺在地上,体内的绞痛令他几度昏厥可又几次将他给唤醒了。
    眼角的清泪混合着血水落了下来就连耳朵处也有血水一同涌了出来,他蜷缩着身子想要起身,可是却毫无办法。
    “娘亲......”他低低地唤着,可屋中除了血水流淌的声音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而他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消散,攥着衣裳的指尖因为疼痛泛起了白晕,触目惊心。
    滴——
    水珠落地的声音传来了,掩去了血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见戴在微凉脚踝上的宫铃出现了微弱的亮光,而方才的水滴声便是从宫铃上头传来的。
    水珠落地激起了一片涟漪,片刻后有朵朵水莲从地面涌了出来,传来了阵阵芳香。
    有些浑浑噩噩的微凉注意到了指边上的异样,忍着疼痛轻轻地触碰着指尖下的花朵,染着血水的唇角不由得便扬了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因为自己不会死。
    那些人都说自己是妖孽,是不详,而这一切的来源便是他脚踝上那颗丢不掉也毁不去的宫铃。
    可每回生死边缘之际都是这颗被称为不详的宫铃唤回来,这让他很是不解很是疑惑。
    也在这时,开在微凉身侧的莲花出现了一丝异动,从花心处飞出了一条条银丝快速缠绕在了微凉的身上。
    有淡淡的微光笼罩在了他的身上,将他身上的血迹伤痕一一拂去了,白皙的就好似从未受过伤一般。
    微光还将他体内的疼痛也一并消去,将他本已经消散的思绪又给唤了回来。
    微凉躺在莲花堆中并没有动作而是侧了身贴在了莲花边上,蜷缩着身子抱住了身前的一朵花,将脑袋都埋在了花瓣里头。
    极浅的哭声传来了同时还伴随着哽咽声,他用着委屈地话音道:“安安真的是妖孽吗?为什么连娘亲都不要安安了······”他缩着身子倚在了莲花边上睡了过去。
    银丝还在交叉缠绕,而被他抱着的莲花也不知是听懂了他的话还是怎么了竟是有了动作,就见一道微光出现莲花化为了一名男子。
    雪色的衣裳上印着朵朵莲花,白皙的指尖抚上了微凉的面容,将他因为血水而沾染在面容上的发丝都捋到了耳后。
    那人看着委屈可怜的微凉伏下了身,笑着便将人搂到了怀中,低眸贴在了微凉的耳边:“当然不是,你是本君的仙侣,本君一个人的仙侣。”浅浅的笑声犹如醉酿一般回荡在屋中。
    微凉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他并没有发现这名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可却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于是他伸手紧紧地攥着白衣男子的衣裳,将脑袋枕在了他的怀中,嗅着鼻息间传来的冷香时只觉得很是安心。
    “好香啊······”他有些迷糊地低声说着,攥着衣裳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深怕这人会离开。
    云殊看着怀中人安睡的模样笑了起来,指尖下的动作也放柔了一些:“睡吧,有本君在没人会伤着你。”他说着又将人往怀中搂了一些,雪色的衣裳挡去了微凉的身子,替他掩去了屋内的清冷。
    已经睡过去的微凉乖乖的点了头应了,瞧着竟是有那么一些可爱。
    他瞧着只觉得心里头有那么一丝暖意,原来微凉小时候是这幅模样呀,憨憨的可却很可爱。
    伸手将微凉面容上的发丝都捋到了耳后露出他小巧精致的面容来,可也正是这么一瞧他眼中的笑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心疼:“瘦了,不是十岁了吗?怎得还一副七岁不到的模样,没有好好吃饭吗?”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这一夜微凉没有感受到冷意只觉得好温暖,温暖的他有些不舍得醒来了。
    第二日天明之际,有光亮从漏了洞的破窗户上照了进来,淡淡流光落在了云殊的面容上衬的他越发俊美了。
    许是光亮的照射,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向了外头,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到了于是便低眸去看怀中的人。
    见微凉在自己的怀中睡得安稳,他笑着便低下了头,凤眸里头还染上了一抹宠溺,这才用着慵懒的话音道:“小龙王还记得本君说过的鱼吗?再过几日本君就来寻你了,到时候本君带你去捉鱼我们也养着玩儿,你说好不好?”
    他说完后便去看微凉,见微凉没有动静只当他是同意了,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凤眸里头的笑意越发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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