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外边丫头们高声请安,提醒房中这两人。
    朱承熠好事被搅,不由直磨牙:“这臭丫头。”
    荣安无奈:“她理由找得冠冕堂皇,起身吧。”
    荣安艰难起身,却叫朱承熠给再次放倒了下去。
    倒是他自己跳下了床。
    “你再睡会儿。我去打发那丫头。”
    “嗯。”
    “收拾了那丫头后,我便在外边练武。我不来扰你,你躺着便是。若你哥来了也有我在外边挡着,你只管再睡一会儿。”
    “好。”荣安趴在床上,笑得温和,看他迅速穿衣。啧啧,他身上,竟是没有一丝赘肉,羡慕不来……
    果然,这朱承熠一出去,刚还大呼小叫的长宁就如浸了水的炮仗直接哑了。
    日头越来越高,荣安可睡不下去,只躺了一会儿便起身了。
    敲敲腿脚,总算恢复了不少气力。
    还好,还好。
    待会儿要回将军府,她可不想丢人。
    她推了窗,见外边朱承熠还在舞剑。
    果然不累?叫人不得不佩服啊!
    她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她住的这个院子。
    亭台花圃,都挺好的,只是……为何她的院子里还有座假山?
    她让他多建假山,其实不是喜欢假山,而是喜欢站得高看得远,可以自由感受日光和风。可自己这院,似乎没有必要杵上一座假山?
    见她起身,朱承熠挥了挥手,丫头们这才鱼贯而入。
    得知于彤还没到,荣安心定,索性泡了个澡缓解疲乏,出来时,刚好从窗口见朱承熠正在外边与人说话。见她起了,他才往回走。
    “是有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而已。”
    “话说,咱们婚礼没发生什么事吧?”
    “既是咱们的婚礼,咱们开心就可以了。”朱承熠一脸宠溺冲她笑。“放心,都好好的。”
    朱承熠看妻子是越看越欢喜。
    一夜春雨滋养后,那含苞待放成了绚烂怒放,整个人带着的锐利荡然无存,平添的柔情蜜意让他心头一阵阵软和,总想将她揽到身边来。
    看她缓步而来,双眸含媚,双颊带粉,双唇殷红,一头墨发随意披散,那分慵懒随意自带夺目光彩,让他不由吞了下口水。
    那香香的味道更叫他突然觉得口渴。
    造孽!
    他总算知道“垂涎三尺”是怎么来的了。
    他很想将她搂到腿上来,帮她梳一梳那半干的墨发,但他就这么看她,就觉被她的气息撩到心跳加快。
    真若接近了,他没有把握还能强行镇压住心头那点窜动的鬼祟意图。
    吃饭吃饭,先吃饭。
    胃里撑满,可能就不饿了……
    一桌子温养丰盛的早饭已经上桌。
    有肉有鱼,有干有稀,有甜有咸。
    没有外人,荣安不顾形象,懒懒歪坐。
    “辛苦了,多吃点。”他笑。
    荣安撇嘴,正想着刚刚沐浴时发现脖子上有些红印,不知拿粉能否盖住?
    “以后你不许在我身上留印!”荣安扒拉了领子给他看。“这都初冬了,我总不能说被蚊子咬了吧?”叫人看见,又得被取笑。
    “那你在我这儿留?我不介意。”
    朱承熠正夹了个包子,脑中一歪,这包子便被放到了荣安碟中。
    “吃这个,以形补形。”
    荣安一回神,顿时瞪眼:“你少诬蔑我。”这包子也太小了,自己明明比它大两圈。
    “明日让厨房做大肉包,你好好比比。”
    荣安扫眼桌上,刚思量拿什么反击,外边来报,说于彤过来了。
    朱承熠快速喝了碗粥。
    “你慢慢吃,我去前面,先与他说话。时辰还早,不急的,吃完慢慢捯饬。”
    “你再吃点吧?”荣安注意到他只吃了一碗粥。
    “遵命。”朱承熠分明调戏,当着她面,一口气吃了三只包子。
    他眼神戏谑,荣安赶紧将人赶离。
    一人坐着,她呆了呆。
    她,终于是有家室的人了。
    一切,都还不错。
    而朱承熠一离开,丫头们这才一个个到她身边磕头说起好话来,一大堆吉祥如意话听得她飘飘然,又一箩筐直赞她“人比花娇”,“艳若桃李”,“好看极了”的恭维,更让她心情好极。
    “你们这帮人,就是想骗我红包!”
    “奴婢们实话实说。”夏莺拿来了铜镜。“姑娘自己瞧,是不是艳丽绝色?”
    荣安接过铜镜,里边的自己脂粉未施却肤如凝脂,透着丝柔粉,眼神更水更媚,连唇也丰厚红艳不少。眼梢脸颊透出的,全都是春风蜜意。
    不是自夸,她确实好看。
    荣安心情不错,一人给了两封红包。
    “谁要是告诉我,昨日宴席上可有什么有趣、可笑、重要事,我就再给一个红包。”
    ……
    第550章 出了什么事
    主子摆明了在散财,丫头们自然知无不言,纷纷道来。
    说皇上昨晚虽留得时间不长,却喝了不少酒,还将小皇孙朱宏文拉到身边亲问了功课。伶俐的小皇孙很招皇帝喜欢,得皇帝赏了玉璧。
    皇帝更言,朱宏文若能在年前学通《千家诗》,明年便为他亲自找个名师授课。
    朱宏文与皇帝直接拉了勾,说不用到年底,这个月末他便能完成皇帝布置的学业。
    皇帝大笑,直言他若能通过自己考验,便给他另行嘉赏……
    皇帝又笑着打趣兴王,说他虽不好学,但总算儿子争气,甚是欣慰,自己若能将文儿培养成才,元后地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荣安闻言不由笑起,皇帝这话嚼头大了。
    不用说,很多人心里都该慌了。皇帝身体很好,不想退,儿子们又对皇位虎视眈眈,他自然要想对策。若孙儿得用,未必不是一个选择。如此一来,皇帝直奔孙儿辈便可。
    兴王是嫡长子,传位下去是真正的名正言顺。其他皇子从这一点上,毫无可比性。所有朝臣也没法多说一句。兴王再无能也没关系,反正只是过渡,只要孙子强势,自然一切能平稳过渡。
    如此,既能满足皇帝继续运筹帷幄的野心,也可以平息其他儿子的暗斗。
    “宴上,其他皇子是不是也有所表现?”荣安笑问。
    “主子英明。”
    说:昨晚醉酒的人不少。
    其中最早醉了的,便是最近很不顺利的宁王。
    宁王一直都在喝,皇帝还没离开,他便已经面红舌大,进入了醉态。
    他红着眼,拉着泰王倾诉。
    诉的,自是他们兄弟这十几年来的情分。他说,他这辈子除了皇帝,最钦佩的便是泰王,所以当听闻他父皇要给他指婚时,他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娶一个各方面和八兄嫂一样的妻子。因而他并不是故意拒绝了泰王的要求,他只是一时糊涂加犹豫,加上些许误会,选妃时才让泰王误解了他……
    他一脸掏心挖肺,痛彻心扉模样。
    皇帝直言,当日事,不能全怪老十,让老八别与老十闹别扭了……皇帝只能这么说,毕竟指定陶云当时也是他的授意。要是当众说穿了,就没意思了。
    如此,泰王宁王算是当众和好了。两兄弟你一杯我一杯,最后都醉了。
    到宴席后程时,两人又回复了往常的好兄弟之态……
    荣安挑挑眉。
    管那两位皇子是真心想和好还是为了面子,也不管他们是真听皇帝话,还是自己有私心,荣安一点不关心。
    “就只这些事?”荣安问向丫头们。“除了席面上,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吗?”
    荣安瞧见有两个丫头都同时看了菱角一眼。
    她警惕心顿生。
    这是在请示之意?
    “说!”她冷声问向菱角。
    原来,昨晚宴席之中,一间客院更衣处,不知怎么就出现了蛇和蝎,咬伤了一位喝多酒正去解手的老侯爷。亏得侍卫不少,听到喊声赶紧将蛇蝎砍死在地。老侯爷运气不错,只是皮外伤。
    当时老侯爷生气万分,若不是给皇上面子,直言此事不会善罢甘休。
    “昨日毕竟是大喜,又没出什么意外,咱们怕打扰姑娘兴致,便未曾禀告。但昨晚第一时间,便已展开彻查并报给了皇上和虞将军。”
    “蛇?蝎?”荣安冷笑。所以今早她看见朱承熠与人说话就是为这事吧?
    大喜之日,出现凶残污秽之物就罢了,还见了血,果然有人见不得她好。蛇蝎,看来是在骂她了!不过,就只这样,是不是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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