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赶紧来拿走了兵书。
    “哦。”荣安笑。解释什么?自己什么都没说好吗?……
    荣安又去找了舅母。
    舅母笑:“你别管她!十几岁的姑娘心思最多,什么事都只几天热度。许是和谁家姑娘闹了不高兴最近才恹恹的。”
    “该不会是您和舅舅要给她定亲事,所以……”
    “没呢!你比她大都还没定亲,我和你舅舅急什么。你娘也是快二十才跟了你爹,总要有看中,确认人品好的才能定。咱家不是靠姑娘往上走的人家,我和你舅可从没跟她提过婚事。”
    荣安略松一口气。
    她刚听奴才说,郭传胪最近进出葛家频繁,差点以为舅舅和舅母有那种意思。想到常茹菲,她又觉这关系复杂了起来,这才赶紧来寻舅母说话。
    舅母闻言直摆手:
    “郭传胪来的次数是不少,但都是与你舅探讨学术问题。他们同在翰林院,本就是同僚。你舅虽只高他一阶,但毕竟在翰林多年有些经验和见解。那郭传胪是个进取的,总能不耻下问,上门请教。
    他们谈得来,手头事务又有些重合,所以郭传胪来得多了些。你舅舅说了,这年轻人很有前途,只可惜家世不好,走到今日全靠他自己努力。若他家族有那么一点助力,他此刻上行要更轻松太多。你舅舅觉得,既是人才,若是能帮着提点,总是有益的。而且这郭传胪很是谦逊温和,是个能交的。”
    荣安应了声。
    只是出府到葛家门外,她竟是又碰上郭传胪了。
    荣安不信这是巧合,暗道难不成是这厮在等着自己?
    对这一点,郭传胪倒没遮掩,爽快承认确实在等她。
    继而,他支支吾吾,竟是拐弯抹角问起了常茹菲。
    荣安盯了他两眼,见他双颊还晕着红色。
    她顿时想到,前两日常茹菲还着人来问,什么时候来葛家聚聚之事。再往深处一想,那日宫中,荣安提议下次宴请三位贵女时,可不正是常茹菲提议到葛家玩上一日,结果令得陶云和荣安两人都觉怪怪?
    荣安忍不住想入非非,莫不是这两人在比试过程中看对了眼,早就说好要在葛家私见?所以才一个反复跑葛家,一个反复提葛家?
    一时间,荣安的眼神更尖锐了些。
    常茹菲就是个爽直憨货,先前被朱永昊骗得团团转,与荣华莫名其妙斗得没完没了。好不容易对朱永昊灭了心思,却难免不会再被骗上一回。
    荣安忍不住小人心思,谁能确保这郭传胪人品?
    这人是不是有些无视常茹菲名声?他是否有些利用葛家和舅舅的好心了?
    荣安不得不警惕。常茹菲家世太好,毕竟是曾经让朱永昊都动心过的。而葛家与自己息息相关,是自己没法不关注的。
    被荣安犀利眼神盯得太紧,郭传胪连连解释:“七夕比试,常小姐走迷宫时对八卦组阵很有兴趣,特让在下给她推荐几册入门级别的典籍。在下已经备好了几本典籍,却没想好如何送至常小姐手上。”
    “郭传胪不如直接将书递到鲁国公府?”
    “一个小忙而已,贸然送东西只怕引起误会,损了常小姐名声。既然今日偶遇虞二小姐,在下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在下将那几本书带来葛家,待虞二小姐得空时,能否帮忙转交常小姐?”
    “此般……倒是最合适不过。”这是最好的选择,自己果然小人之心了吗?这么看的话,郭传胪似乎不坏呢。
    这边荣安刚要告辞上马车,可一见前方,忍不住幽幽一叹。
    又是长宁。
    见荣安瞧见自己,长宁大步前来。
    长宁盯住郭传胪,目光全是不善。
    听大壮说,荣安是给葛家人买茶叶,所以长宁知她来了葛家。
    在茶叶铺子思量一会儿后,她觉得既然哥哥认定了虞荣安,那她便还是来“亲近”并对虞荣安再考察一二。
    她早来了,亲眼瞧着虞荣安与这个男子说了足足半盏茶时间的话。
    她自然得好好打量眼前男子。
    哼,不过是个书生。
    文质彬彬,长得不错,难不成虞荣安拒绝哥哥是因为这书生?
    这书生一看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有什么用?看行头也是普通,身份肯定不行。就算是外貌,也比自家哥哥要差了十万八千里。
    虞荣安的眼光有问题吧?
    “这什么人?”长宁倒不客气,下巴冲郭传胪一抬后,直问荣安。
    荣安略无语。
    这丫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别说她二人不熟,即便她们是老相识,她也没有过问和插手自己事的立场吧?
    “你又是什么人?”荣安没好气。
    “不许顾左右言他。你与这人什么关系?”也不知哥哥知不知虞荣安与这个男子的关系,哥哥不在,她可得帮忙盯紧嫂子。
    荣安眼角余光见郭传胪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不耐。
    她不由心下一动。
    “郡主管得真宽。”她故意带出了长宁的身份,咬了咬“郡主”二字,实则将余光停在了郭传胪身上。
    “你果然猜出我身份了。”长宁哼哼。
    “是!你是燕安王的掌上明珠,长宁郡主!”
    “算你有眼力!但你还是没告诉我,这人是谁。”
    “在下与虞二小姐只是偶遇。”郭传胪见荣安没有解释的打算,便主动插话了。“在下翰林院编修郭品,见过长宁郡主。”他深揖而下。
    “偶遇?偶遇要说这么久的话吗?”
    “千真万确。”郭传胪笑得如沐春风,再次抱拳举了举。
    荣安敛了敛深色,转身就跳上了马车,催着阿生一甩马鞭,车便出去了。
    说实话,刚刚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郭传胪身上了,可他的表现并不好。
    温文尔雅的他身上,让她隐隐看出了朱永昊的影子。
    荣安故意不回长宁,他果然没忍住自报了家门。
    她都没撇清与他关系,他却快速澄清了。
    荣安觉得,若他心中有常茹菲,未必会毫无顾忌向别的姑娘随意释放善意温和。
    当然,这两点也算不得什么。
    荣安不喜的,是他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长宁时,分明是微蹙不喜的表情,然而在自己故意引出长宁身份后,他下意识舒展了眉头,漾开了脸庞和上扬了唇角……
    只一个身份的不同,便让他有了如此表现,至少这个男子并不如他表现出的清雅。
    所以,或许自己的第一判断才是更准确的。
    见荣安离开,长宁自是赶紧追来。
    她直接逼停了马车。
    马车一声长嘶,吓得门口郭传胪和守门奴才都前走了几步。
    “虞荣安,你要不要……”
    “郡主!”荣安掀开车帘打断她。“你帮我一个忙,我便与你打一架。”
    “……”长宁下意识要拒绝,可她更想知道,与自己没交情,刚相识的虞荣安能让自己做什么。“你说。”她挑了下眉。
    荣安招了她到车窗边……
    十息后,荣安马车离开,一不小心蹭到了长宁。
    “虞——荣——安!”
    长宁抽着鼻子,可怜巴巴;撑着手肘,似乎有伤到;她又拿帕子掖了掖眼下,似乎很疼很委屈……整个人都散发着沮丧之气。
    荣安的马车渐渐远去,又拐过了巷角,再不见踪影。
    约莫五息,长宁以为任务完成打算离开时,一双黑色靴子停在了她跟前。
    “郡主伤到了?可要紧否?”这开口的,自然是郭传胪。
    “嗯,伤到了。”长宁扁了扁嘴,抽了抽鼻。“虞荣安实在过分,差点要害死我。”
    郭传胪一叹:“虞二小姐……一贯就是莽撞性子,满京城皆知的。不过……”他满脸关怀。“郡主伤到哪儿了?”
    “手肘。”长宁捂住右手肘,眉头蹙了蹙。“好疼。”
    “手肘的伤可大可小。郡主还是伤到了右手,最好还是赶紧去一趟医馆才是。万一伤筋动骨,那便麻烦了。”郭传胪左右观望了一番。“郡主的下人呢?”
    “我……我没带。”
    “郡主怎能一人出门?太危险了。郡主在京中不熟,还是要小心歹人。在下刚好无事,若郡主不嫌弃,不如在下送郡主前往附近医馆?”
    “可我与你不熟。”
    “在下就职翰林院,隶属葛家老爷部下。”他的笑温和无害,叫人只觉如沐春风。
    “这……”
    “郡主放心。在下走前边,郡主落后个五六步即可。如此在下既能保护郡主,也能给郡主引路,还能避了嫌。”
    “既如此,便有劳郭公子了。”
    “不敢!”郭传胪又是一抱拳,做了个指引的方向,走到了前边。“燕安王是大周英雄栋梁,能为郡主分忧,在下荣幸。”
    ……
    医馆出来,郭传胪还亲自将长宁送回了燕安王府。
    郭传胪可不知,荣安在马车拐进巷口后便下了车,亲眼看着他对长宁一路关怀备至……
    王府斜街茶楼,长宁将郭品的所有言行都给荣安说了一遍。
    荣安闻言面色越发不好。
    “好了,你要求的事我都做到了。你是否可以与我过几招?不如……去你家?”长宁摆了个灿烂的笑。
    荣安起身,“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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