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肿么炸么……辣啊!”俞泠嘴里含着一嘴鱼豆腐,嘴唇有点儿发抖,不知道要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犹豫了一下还是咽下去了。
    然后眼泪就混着鼻涕瞬间哗哗往下流。
    洛棽回过神来,赶紧把焖锅那个窗口的阿姨送的酸奶拧开递到了俞泠的嘴边,从包里摸出了几张纸给俞泠擦眼泪。
    那个阿姨听到俞泠说要多加辣椒的时候还特定多问了一句,俞泠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越辣越好”……
    因为临南的饮食偏甜,一般标注“中辣”的都只有一丁点儿辣椒,他哪里知道这个窗口这么实在?
    这个阿姨肯定是个川妹子。
    洛棽隔着桌子帮俞泠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面上无奈,手下却温柔地像在弹棉花一样。
    俞泠咕咚咕咚喝了一瓶酸奶,觉得舌头还是被辣得有点儿疼,嗓子也像在冒烟一样,微微张着嘴巴吐着舌头吸气。
    洛棽把俞泠那瓶酸奶也拆了,一边拆一边低着头笑,递给俞泠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移不开眼睛了。
    那天他把俞泠说成小奶猫还真是贴切,洛棽想起了小时候他奶奶养的那只猫,那只猫喝水的时候就喜欢吐舌头。
    因为被辣到了,俞泠的舌头比平时更红。
    洛棽目光闪了闪,掩下眼里的情绪。
    重新找了张纸继续帮俞泠擦下巴上还没掉下来的眼泪。
    俞泠喝了两瓶酸奶,勉强把嘴里和胃里的灼烧感压下去了,看着帮他擦脸的洛棽,又不好意思了。
    “那个,我自己来吧……”俞泠把洛棽手里的纸扯过来,简单粗暴地抹了一把脸。
    这下他脸都被擦得有点儿红了。
    看起来更诱人了。
    洛棽移开目光,把俞泠面前的焖锅推到一边,然后把自己的推到俞泠面前,“你吃我的吧,我还没吃过。”洛棽见俞泠呆呆的样子,补充了一句,“我点的微辣。”
    “那你吃什么啊?”俞泠咬着嘴唇,往周围看了看,这个时候食堂已经有很多人了,每个窗口都排着长队,“人太多了,还是你自己吃吧,我去买几个包子。”
    “没事,我去找个队短一点的窗口……”洛棽起身打算去排队,但衣角被人扯住了。
    洛棽先低头看了眼俞泠的手,又看向俞泠,笑道:“怎么了?”
    俞泠把盘子推到桌子中间,抬着头看着洛棽,小声提议:“要不,我们吃一份?待会儿可以再去买几个包子。”
    俞泠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红红的,抬着头看着他的样子就像个正在勾引人的海妖。洛棽觉得抓住他衣服的不是个omega,而是个小妖精。
    “好啊。”洛棽不加思考但假装思考地同意了俞泠这个提议。
    见洛棽答应了,俞泠把他那份米饭从旁边那个盘子里拿出来放回自己面前,然后把洛棽那份米饭递给洛棽,和洛棽一起把这份焖锅分了。
    还挺好吃。
    俞泠决定以后可以常来,就是别再点重辣了……
    太丢人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被辣哭……
    还好周围的人都没看他。
    但,此时此刻,一栋叫[沉鱼落雁!818一中的高冷校草和他的小逃妻]的楼里,一位顶着匿名马甲的人起了个楼中楼,把今日在食堂的所见所闻声情并茂地发到了这栋楼里。
    旁边好多人都悄悄看着这边,但是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开玩笑,谁敢公然在校草面前嗑他的cp啊……
    俞泠没注意到那些闪着精光的眼神,惊喜地吃着焖锅豆腐,洛棽倒是看到了,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面带着微笑。
    于是那栋楼渐渐歪了。
    “操哦校草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从“妈的好甜”渐渐变成了李涛校草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们于是开始嘲笑他们。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夏桁之无意之间翻到了这栋楼,撇着嘴回了一句:“你们想多了,他就是单纯的想秀而已。”
    然后被好几个人打了个“编假料”的鉴定。
    夏桁之傻眼了,这是他第二次被这群人说成骗子了,上次他说了个洛棽暑假的时候就认识俞泠了的官方真料,结果就被他们说成ky……
    这次夏桁之实在是被气到了,你们这些人一天天的,小h文都敢写怎么就不敢发挥想象力呢???
    于是夏恒之把匿名给关了,顶着“夏桁之”三个字跑到这个楼里开始一条条地放料,比如“他俩是在暑假认识的哦”“l对y一见钟情哦”“l已经见过y家长了哦”,等等。
    就是仗着这群人不敢舞到正主面前,以及两位正主不常玩贴吧论坛。
    一中谁不知道夏桁之和洛棽是发小啊……
    一连串的爆料把那群人震得一愣一愣的。
    几秒之后,临南市第一中学三栋教学楼里,传来了无数声尖叫,吓得张主任眼镜都来不及戴就跑到外边视察工作。
    林倾生日那天是星期六,一大早俞泠就被林倾的电话吵醒了,俞泠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于是把电话给划断了。
    然后林倾就开始连环轰炸。
    俞泠生无可恋,把电话接了。
    “喂……”
    “俞泠泠你怎么还没醒呢?这都快天亮了!”
    “……”难为您还知道现在还没天亮呢。
    俞泠开了扩音,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又躺了回去,缩在被子里,“我定好了闹钟的,早上九点到你家,我这次绝对绝对不迟到了成不……”说着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林倾听到俞泠那边声音越来越小,知道他肯定是困得不行了,反思了一下下,“那你再睡会儿吧,别忘了啊!”
    “啊……”俞泠的嘴不是嘴,解梦周公的烟嘴。
    林倾:“……”然后把电话挂了。
    七点半的时候俞泠被闹钟吵醒了,行尸走肉般地洗脸刷牙换衣服,头发都懒得梳,用手捋了几下就完事儿了。
    然后开始做早餐。俞泠煎了两个荷包蛋,又把昨天剩下的生煎热了热,倒了杯牛奶,坐在餐桌上开始吃早餐。
    俞小也被生煎的香味弄醒了,眯着眼起来逛了一圈,咬着个生煎又回房间去了。
    俞泠怕她把被子弄脏了,往她领口塞了两张餐巾纸才把她放回去了。
    八点的时候俞泠在小区门口成功地打到了车。此时距离九点还有一个小时,他家到林倾家大概四十分钟,这下一定不会迟到了。
    俞泠放心了,他是真怕了,林倾简直就是个魔鬼,这一个多月每天都给俞泠发消息让俞泠别忘了他的生日,俞泠把贴满了“11.16林倾生日”的贴纸的书桌拍了个照发过去都没能成功中止林倾的行为。
    司机话超级多,俞泠今天心情还不错,司机问他什么他都答几句,听到好玩的还会追问一下,司机乐得啊,好久没有这样乖巧可爱的乘客了,于是就开始和俞泠谈天说地,看到个什么地标建筑都能扯一大堆话出来。
    车子路过东湖街旁边那条街道的时候,司机冷不丁就转了个话题,说起了东湖街的传闻。
    俞泠听得正起劲儿,乍然听到“自杀”“伤口”什么的,差点儿手动把耳朵给闭上了。
    司机看了一眼远处那栋楼,语气随意地说道:“看东湖街那片,最高的那栋楼,你在这儿待了几年肯定听到过有关它的传闻吧,什么抹脖子自杀啊他杀碎尸啊什么的,其实那些都是道听途说的老太太们编出来吓唬你们这些小孩的。好像是几年前吧,具体的时间我忘了,外地一个房地产商承包了这栋楼,完工后没多久,水管突然炸了,那个水压太强了,塑料片把好几个来看房子的住户给炸伤了,巧的是,那几个人中有一个是临南的高官……”
    俞泠听得入迷了,心说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哦,搞得他之前被吓得怕了好几天……
    “后来呢?”司机停顿了一下,俞泠好奇地追问。
    “后来啊,那家房地产商赔了一笔钱,但楼还是被封了,最近好像又开始重新装修了吧……”
    “哦哦,您知道的真多!”
    司机被夸得一愣,顿时笑开了花,“哪有哪有,我们开计程车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嘛!”
    俞泠又看向那栋楼,心想:“也不知道是谁家建的,居然这么倒霉,不过这个基础设施建设搞得太差了,也是活该……”
    俞泠成功地在上午八点四十一分的时候敲开了林倾家的门,彼时林倾才刚起床。
    “啧,”俞泠把东西放到林倾家客厅的茶几上,嫌弃道:“你怎么好意思在凌晨五点给我打电话的?”
    “这不是,那会儿突然醒了一次嘛……”林倾一边说一边拆俞泠带来的礼盒。
    当他把盒子拆开,捏了捏那个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再把包着的好几层泡泡纸给拆了,终于见到了这个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这,啥?”林倾眼角都抽了一下,拿着一双袜子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俞泠稍微凑近闻了一下,发现好像也没啥味儿——他拿回家后都没敢拆,直接连着包装塞到了礼盒里。
    “你最喜欢的那个nba球星穿过的袜子,好像是今年九月在西部决赛上穿的那双吧……”俞泠准确地念出了那个卖家的描述。
    林倾:“………………”妈的,好蠢,他喜欢的那个球星今年因为伤病退役了,根本没参加西部决赛……
    “啊,真好。”林倾尽量有感情地拍了一下那双新得不能再新的袜子,“你真是,太有眼光了!”
    俞泠在冰箱里找了瓶没被拆封过的水喝,没看到林倾的表情,闻言大喜:“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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