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瞥见蓝曦臣和聂怀桑与几个孩子湊在一块有说有笑,便拉着蓝忘机也想参与其中,奈何他刚一走过去,就收到聂怀桑的打趣:“魏董,久仰了。”
    “董什么董,要叫魏兄。”魏无羡眼底闪着笑意。
    “嘿嘿。”聂怀桑展开折扇,啧啧道:“楼公子把你打造成了全民偶像,瞧,这趋势,过几年,无上邪尊夷陵老祖就要问鼎咱们玄正年间的第一首富。”
    “怎么。”魏无羡挑眉:“羡慕呀。”
    笑着摇了摇头,聂怀桑开口道:“这,我可羡慕不来。”
    “那是。”魏无羡扬眉得意道:“楼大哥说,我有含光君在手,天下我有,幸福在手,妥妥的人生大赢家。”
    “聂哥哥。”暖暖晃着聂怀桑的衣袖:“要问这世间谁是第一湛吹,非羡羡莫属。”
    “湛吹?”聂怀桑疑惑。
    弯了弯唇角,暖暖粲然一笑:“就是说羡羡夸奖仙君哥哥的意思,那彩虹屁绝对可以滔滔不绝用之不尽。”
    聂怀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忘机确实很好。”蓝曦臣一脸赞同:“值得我们所有人骄傲。”
    “对的。”魏无羡颇为满意:“兄长所言极是。”
    蓝曦臣莞尔,意有所指的道:“无羡,你也是。”
    “哈哈。”魏无羡大笑着蹭了蹭蓝忘机的肩膀,却见他家准道侣神色虽然依旧淡淡,浅眸却掠过星星点点的笑意。
    “咦。”薛洋突然出声叫道:“偶像,你看,那边走来一个小矮子。”
    顺着薛洋的目光看去,众人就见孟瑶跟在一位温氏长老身后向这边走来。
    “邪尊,您好,在下岐山温氏大长老温煜,我家宗主听闻今日夷陵魏氏集团开业,特送几份薄礼以表祝贺。”温氏大长老示意孟瑶将礼物承上。
    “温长老,你们宗主客气了。”魏无羡神色淡淡。
    “邪尊,您好,温宗主一直都很感激邪尊和含光君在金麟台上对他手下留情,也谨记邪尊的尊尊告诫,所谓修道,在于修心。”躬了躬身,孟瑶不疾不徐的道:“有邪尊和含光君以身作则,我们岐山温氏上下一改以往不正风气,现在已初见成效。”
    魏无羡心下了然,藏匿在岐山温氏的鬼物确实向他汇报过温若寒的动向,这人还真的让温氏弟子门生严以律己不得为恶,尤其是岐山脚下的百姓都对他们的温宗主很满意,只要收到百姓请愿除祟,温氏一脉大多都会积极给予帮助,若是其中有人借故推脱,或者借机勒索钱财让百姓求救无门不得已倾家荡产,这些事情一旦落入温若寒耳里,此人便会受到惩处,甚至会被驱除温氏。
    微微拱了拱手,魏无羡言辞淡淡:“温长老,孟副史,替魏某向温宗主问好。”
    “羡羡,你看,金孔雀也带人来了。”暖暖小声对魏无羡说。
    在看到孟瑶那一瞬,金子轩表情僵了僵,随即又是一脸傲然,而孟瑶至始至终都不卑不亢,嘴角还噙着淡淡笑意,恭敬的立在温氏长老一侧。
    眼见温氏和金氏都带人来了,楼一诺吩咐了四叔和夷陵几位管事几句,便也来到这边,估计待会还有更多有头有脸的世家要来祝贺。
    果然,接二连三来了很多世家,而一向记性差的魏无羡压根就不认识人家,还是楼一诺和聂怀桑两人一唱一和,将这些人忽悠的非常满意,至于魏无羡正经不到三秒,又开始有意无意的戏弄起蓝忘机。
    一旁的蓝曦臣敛眸浅笑,无羡还是这般喜欢和忘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目光微移,视线在孟瑶身上停留了一瞬,蓝曦臣心底莫名的滋生出些许怅然之意,也罢,温氏如今已不为恶,这人又成了孟副史,只是,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孟瑶为何要弑父。
    虽然忘机没有明说,可经过蓝曦臣三言两语不着痕迹的试探,还是让他从自家面无表情的弟弟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来,金光善会以那般不雅模样忽然闯入百凤山,还对几位女修当场起色心,因为没有金丹,自然无法得手,反而让几位女修联合起来拳打脚踢,等到金子轩闻讯而来时,金光善已经七窍流血奄奄一息,匆忙赶来的金家医师检查过后,一脸尴尬,嘴里吞吞吐吐的道出精尽人亡四个字。
    听到这四个字,再加上金光善又是衣衫不整不堪入目,全场除了哗然,便是议论纷纷,几乎都在嘲讽金光善都被禁止在金麟台,却还不修身养性不思进取,满脑子想的还是纵情声色之事,最后还把命搭在这个上,简直是死有余辜。
    他本来没有怀疑孟瑶,可金夫人却一口咬定是有人故意将金光善放了出来,因为以金光善现在的能耐,压根就无法逃脱关押他的房间,到底是谁要置金光善于死地,大家也无甚在意,只当这是兰陵金氏的又一场笑话。
    后来,蓝忘机从乱葬岗回到云深不知处,蓝曦臣偶尔提及此事,而蓝忘机终是沉不住气,问蓝曦臣如何看待孟瑶这个人,蓝曦臣这才将金光善之死与孟瑶联系上了。
    夜里,几人一同回了乱葬岗,蓝曦臣便将孟瑶之事暂行抛掷脑后,反而打量起乱葬岗来,他不得不佩服魏无羡和楼一诺,这乱葬岗哪里还是乱葬岗,房屋建设哪个不比外面琼楼玉宇差。
    聂怀桑也目瞪口呆的看着乱葬岗的变化,他抚着扇子,咋舌道:“魏兄,你这也太有格调了。”
    “那都是楼大哥命凶尸厉鬼改造的。”魏无羡很有自知之明,他也就是心血来潮时搭把手,却还被楼一诺和温情同时说成是只会添乱的主,让他在一边哄阿苑,可阿苑除了哇哇大哭,就是衣服脏兮兮满脸鼻涕,气得温情总是破口大骂,最后他只能灰溜溜的在血池洞里搞研究。
    用扇子指着像是才修缮的地方,聂怀桑一脸犹疑的盯着魏无羡道:“魏兄,你为何不把整个石壁都换下来,这里旧那里新,看的挺碍眼的。”
    “还不是羡羡粗心大意。”暖暖没好气的说:“搞个破研究,就炸了洞府。”
    “炸了。”聂怀桑不敢置信。
    “对。”薛洋点头:“我们几个在那训练,就听轰一声巨响,紧接着我偶像蓬头垢面的从烟尘四起的洞口掩鼻冲了出来。”
    “哎呀。”魏无羡嬉皮笑脸的道:“蓝二哥哥,你别那么用力抓我,好疼的。”
    下意识的松了松力度,但只要一想魏婴差点会受伤,蓝忘机就后怕不已,浅色的眸子里满是忧心和惶恐,魏婴,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他又要如何自处,你说过,会好好惜命的,千万不要再丢下他一个人。
    知道蓝忘机真被他一番神操作吓到了,魏无羡连忙安慰:“蓝二哥哥,你别怕,那次是意外,我可是无上邪尊夷陵老祖,怎么会那么傻呼呼的就把自己给炸死呢。”
    一听到令他心弦濒临崩溃的字眼,蓝忘机沉下脸色冷声道:“不许。”
    “可我就喜欢搞研究呀。”并起两根手指,魏无羡当着众人的面向蓝忘机保证:“蓝二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然而,蓝忘机对魏无羡的话仿若未闻,捏着魏无羡腕部的指骨越发用力。
    嘶了一声,魏无羡表示他好疼,可看蓝忘机此刻的模样,他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骨节分明的五指因为太过用力都泛起透白之色,可那双浅眸却写满委屈和难过,魏无羡由衷的道:“蓝湛,你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
    蓝曦臣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忘机,你先松开无羡的手腕,再被你捏下去,若是废了怎么办?”
    犹如遇到火舌一样松开手指,蓝忘机就见魏无羡白皙的手腕被他捏出显而易见的淤青,有些色泽都呈现紫黑色,在夜月的笼罩下触目惊心,嘴角翕动了好几下,蓝忘机脸上闪过无错与心疼,他不是故意的,怎么办,魏婴没被炸出好歹来,却被他差点捏碎腕骨。
    轻轻叹了一口气,蓝曦臣柔声道:“无羡,忘机并非不许你搞研究,他是不喜欢你把死字挂在嘴上。”
    “仙君哥哥,你也别傻站这了,快带羡羡进伏魔殿里面擦擦药,让瘀血赶紧散开,不然,等你们结婚时羡羡的手腕还好不了。”拉了拉魏无羡的衣摆,见魏无羡低头看他,暖暖又挤眉弄眼的示意魏无羡将蓝忘机哄走。
    许是明白了暖暖的意思,魏无羡对着众人微微颔了颔首,便带着蓝忘机进了伏魔殿。
    忘羡两人一离开,聂怀桑才嘘了一口气:“含光君太在意魏兄了。”
    “你这不是废话。”楼一诺翻了个白眼:“他们都把对方的命看的比自己重要。”
    “我知。”聂怀桑笑了笑:“关心则乱。”
    “有你什么事。”楼一诺向聂怀桑伸手:“拿来。”
    “拿什么。”聂怀桑一头雾水。
    “份子钱。”楼一诺义正言辞:“一万两黄金,你就只给了一万两白银,如今无羡和含光君成婚在即,你是不是该给剩下的份子钱了。”
    聂怀桑一脸惨兮兮:“楼公子,你能不能不要一见到我,就开口闭口向我讨债?”
    “这不是债。”楼一诺肃然道:“这是你送给无羡和含光君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聂怀桑缩了缩肩膀:“这当然也太可怕了。”
    “至于我的债,我等着你自己主动给我。”楼一诺笑的极为瘆人:“我的版权费,你到现在可是连一毛都没给我。”
    “版权费?!”聂怀桑脸色煞白。
    “更别提还有出售话本的抽成。”楼一诺大发慈悲的提醒:“没有我,你拿什么来写话本,又怎么趁热打铁收敛钱财。”
    “我就知道。”聂怀桑哭丧着脸,哀嚎道:“魏兄拿着风邪盘和招阴旗找我谈生意,那股精明劲肯定是跟你学的。”
    “不错。”楼一诺笑的一脸满意:“无羡,果然不负我的栽培。”
    奸商,聂怀桑在心里呐喊,早知道,他就不来这里了,让他大哥过来给魏兄送礼,然而,聂怀桑除了欲哭无泪,只能将小金库拱手送人,为嘛他要遇到楼一诺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瘟神呢,天要亡他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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