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双方赞同才能成立的关系,现在被一个人单方面的对另外一个当事人提及,而另一个当事人却被此事毫不知情。
    真是奇怪的雇佣关系啊。
    “我不同意。”祁怜没有考虑,便斩钉截铁的拒绝。
    他们这是开玩笑不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国家领导人那样重量级的人物,保镖?
    拜托,别开玩笑了,她只是个普通人!
    “那么。”韩毅站起来把椅子往后一推,这个动作让祁怜以为他是要过来质问自己。
    可对方好像完全没有想要同她辩驳,甚至连一丝挽留也不曾做。
    拿起刚才脱下来的手套,被屋内的热气烘烤过后,上面的积雪融化已经让那只手套变的湿漉漉了。
    他把手伸进去,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那么,我今晚就得去殡仪馆物色殡葬事宜了,告辞。”
    什么叫做他今天晚上得去殡仪馆?
    这是在威胁自己,自己不接受的话,他就要去自杀吗?
    祁怜咬咬牙,克制住自己不把挽留的话说出口,留下一个这么偏激的人在身边,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选择吧?
    她下意识看向贺言,却又马上移开视线,懊恼自己为什么想要去征求他的意见。
    韩毅已经穿戴好往外走了。
    “他刚才说的……”祁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得确认一下才可以。
    贺言指腹刮了刮下巴,淡淡的回答,“是真的,如果你不答应,可能真的会有人死。”
    他看着步履缓慢的男人,对祁怜道:“可即使这样,也与你没有什么责任。所以,你可以拒绝。”
    犹记得当时贺言是这么说的,可为什么……
    祁怜看了眼身边重新落座的男人,为什么自己还是把人给叫回来了呢?
    “谢谢您,祁小姐。”
    “竟然我是你的雇主……”祁怜抱着胳膊,探究的看着对方。
    “是。”对方很识相,“您尽管说,知无不言。”
    祁怜抬手一指,“是他,雇你来当我的保镖?”
    “有什么问题吗?”贺言这回倒是不否认了,理所应当的说,“别说你只是个小职员不需要保镖,可发生在你身上的意外还少吗?你即将要加入的那家报社,背后又有多少人盯着?你觉得,会不会有人会对他们打击报复呢?”
    回想起小方那警惕的眼神,还有那紧闭的大门,足可见贺言并不是在吓唬她。
    “可我……”
    贺言料到对方要说什么,先一步截断她的后路,“我所做的,是为了我的秘书的安全。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也可以,那么他就拿不到我答应给的佣金。”
    “我的弟弟重病在床,不能没有这笔钱。”韩毅加了一句。
    祁怜:“……”
    什么叫做是为了‘我的秘书’?
    意思是他在意的不是‘祁怜’的安全,而是恰巧因为自己是他的员工?乍一听没毛病,可就是让人觉得变扭。
    还有,亲人卧病在床这样的理由……祁怜相信这是真的,可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这是道德绑架!
    祁怜天人交战了一会,最终……成功的被绑架。
    “你要跟着我,我没办法拒绝,可有一点要求我希望……不,是你一定要做到。”祁怜说这话时的眼神很坚定,“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活,无论是以……任何方式。”
    她说这话时的眼睛是看着贺言的,指的是今天晚上的会面。
    “好的。”
    祁怜起身,捏着钱包.“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二位自便。”
    她话刚说完,就见韩毅站了起来,貌似是要送自己回家。
    贺言抬抬手,“我的秘书,就由我来送。”
    “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贺言就已经站了起来。
    “别说不。”贺言侧脸过来,放轻了声音,“还是说,你要他送?”
    祁怜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拉高了衣领就走了出去。相比之下,她现在确实不愿意让那个陌生人送自己。
    方才的小雪很争气的已经成长到中雪,而且看着还有继续加大的趋势。
    路面上还未形成积雪,倒是变得相当湿滑。
    祁怜每走一步都不敢抬高脚,就只从地面上拖着走过去,饶是这样,她还是每走几步就会晃悠一下,停几秒才敢继续走。
    要说她今天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产生下楼去吃宵夜的想法,更不该穿个睡衣拖鞋就下来,尤其不该……
    祁怜闭了闭眼,她应该直接拒绝贺言那不怀好意的邀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而今才道当时错,已经来不及了!
    相较于祁怜笨拙如企鹅的步伐,几步之外的贺言倒是稳健许多,一步一步的不紧不慢犹如闲庭漫步,两人之间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才更加可恨啊!祁怜咬牙咬的腮帮子都疼了,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这么狼狈!
    雪花一片片的落下,有些落进领口,冻的她一哆嗦。
    身后的脚步声密集很多,随后一把小红伞撑开在她的头顶,原本要落到她身上的雪花通通被隔绝开来。
    伞是老奶奶给的,很大,遮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伞的一端低下来罩着祁怜,剩下的另一边则是空着的。
    祁怜低了低头往旁边看过去,伞的边沿挡住了她大半视线,导致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贺言的半个下巴在随着走动的幅度而若隐若现。
    视线往回收,最终落在他那只泛着冷青色的握住伞柄的拳。
    她看了一会便移开了,专注于脚下不算平坦的道路。
    雪花继续落下,有些落到贺言的头顶、眉毛、肩头……时间久了,便积了薄薄的一层。
    若此刻有人恰巧经过他们后面,就会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一个白头男人置身冰雪中,手里握着一柄小红伞,他的伞下依稀可见有个身形纤弱的女子。
    “我到了。”祁怜在台阶前停下。
    “嗯。”贺言收了伞,簌簌的积雪落了一地,而后转身离开。
    这次祁怜也没有回头,而密码也一次就输入正确,大厅里的暖气席卷上来包围周身,与室外的冰冷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贺少,您的佣金其实早就已经付了。”韩毅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此刻也是成了半个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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