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阴天,乌云好像能压在人头上。
    拉开窗帘,俞依人在床上躺了一个白天,手机也没看,饭也没吃,只等指针指向七点。
    她准备好了,关于陆孝尤的事,关于她自己的事,一切的一切,在今天,都会了结。
    俞依人攥紧了手里拿着的白色粉末。
    指针快到的时候,俞依人随便穿了件连帽卫衣,也没化妆,就去赴约。
    她刚出房门的时候就遇到了俞原吉,俞依人眼神躲闪地绕过她哥。
    俞原吉抬头问她:“去干什么?”
    俞依人停住脚步,没回头看他:“出…出去玩。”
    迎接她的是俞原吉的沉默。
    然后俞原吉说:“好。”
    俞依人没有动,她握紧了拳头,似在纠结什么,索性她是想通的,所以她转过了身:“哥,我爱你。”
    爱,表达的是兄妹之爱还是情人之爱呢?
    可不管是哪个,现在说都很反常。
    但没等他回答,俞依人就离开了。
    俞依人在去酒吧街之前还去吃了一碗赤豆元宵,她喜欢吃赤豆元宵,很甜,尤其是在酒吧街旁边小摊位的。
    她在荷兰呆了一年,被伦理的梦魇缠身,期间见过无数种人,去过无数个地方,她在阿姆斯特丹遇到了金发的lena,与堕落青年人为伍,但她也会关掉手机一个人去散步冲浪。
    这如黄粱梦,眼睛一闭就过去,她又回到了中国。
    她其实也不想回荷兰,不想见lena,因为这是她的原罪所在地。
    今天的这碗赤豆元宵吃起来似乎格外的甜。
    而她的哥哥,是很聪明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
    关于陆孝尤的一切都是在落日酒店结束的。
    事情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落幕。
    俞原吉和警察闯进1380的时候,俞依人手脚被绑缩在床上翻动,嘴巴里还有毛巾,陆孝尤站在床边不知道是在扣上衣扣子还是在解上衣扣子。
    然后陆孝尤被拷上了手铐。
    警察拍下了现场,给俞依人解绑。
    俞依人看到俞原吉的时候哭着跟他说:“哥,他要强奸我,他给我下药。”
    像时空穿梭一样,俞原吉恍惚之间又回到了一年前,他耳边的人声变得越来越嘈杂,所有的都和一年前重合,酒吧到酒店,下药,迷奸和俞依人站在大厦边缘的背影。
    俞原吉冲过去紧紧抱住俞依人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哥来了。”
    后来警察在陆孝尤的口袋里发现氯胺酮,就是k粉。
    陆孝尤精神都没缓过来,一句话没说立刻被带回了警局。
    俞依人抽噎着跟俞原吉讲:“陆孝尤他…威胁我…他让我一个人出来,不跟你讲,我不敢跟你说…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了…一年前的事情…我想一个人处理掉,让它翻过去,反正也是只破鞋了…我不想再麻烦哥哥了,李柯都死了,我不想再让你承受这些了…”
    她几近哽咽:“可是哥,我爱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爱,是爱人对爱人的爱,我再也不想再藏了。爱有错吗?我爱你是错吗?他以前用这个威胁我现在拿你的命威胁我…哥,你别说话好不好?你不承认也行的,你可以不爱我的,我认的。可你能不能接受我?不要抛弃我?没人要我这种脏女人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在无止境重复着:“哥,别离开我。”
    俞原吉哪还有话跟他的妹妹讲呢?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拒绝她了。
    俞原吉轻拍俞依人单薄的后背,他已然脱力:“我都知道的。”
    俞依人抽泣声突然停止,他都知道什么?
    她抬头,哭得眼睛红肿:“哥…你知道什么…”
    俞原吉的眼神是隐忍的,里面有太多情感在翻涌:“我知道你喜欢我的。”
    他把眼睛撇开:“一年前就知道了。”
    俞依人怔怔地看着他,这下她是真紧张了:“你怎么知道?”
    俞原吉放开俞依人,低头帮她找鞋子穿上:“陆孝尤说的,就在李柯死那天。”
    俞依人脑子突然当机了,所以,她紧张的事情,其实早就被暴露了?
    她当时探视陆孝尤的时候,陆孝尤说他压根就没说,说的不屑一顾,似是对她的感情毫不在意,俞依人对他的话多是半信半疑,可那会俞原吉的表现也像不知道这回事情,她多次试图诱导到这个话题上,俞原吉都像是第一次听见那样觉得疑惑,她信她哥。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俞依人心里面开始怨俞原吉藏秘密的本事竟那么强,这算什么?她又是什么?
    俞原吉替她穿好了鞋子:“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抱着俞依人起来,“能走吗?”
    俞依人搂住俞原吉脖子问他:“那现在呢?”
    俞原吉摇头:“不知道。”
    俞依人不打算继续这个问题了,这是她的罪,她利用她哥还要求他对她死心塌地的罪。
    她真的拿俞原吉一点办法都没有:“哥,我还有话跟你说。”
    ……
    有过失杀人前科的陆孝尤以强奸未遂,故意杀人罪判刑。
    受害人是俞依人,陆嘉。
    俞依人去监狱看陆孝尤的时候,陆孝尤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侧着脸冷漠不语。
    “用你弟弟的身份活了一年舒服吗?”
    “你们家的恩怨我也只是无意得知,不过陆政和也真是好狠的心,自己儿子的身份也能拱手让给另外一个儿子。”
    俞依人靠在探监的椅子背上翘起二郎腿:“怎么就让给了一个蠢货呢?”
    “不过陆政和也差不多了,有你这个拖油瓶他能走多久?”
    陆孝尤转头狠狠地盯着俞依人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猛地站起来冲向玻璃窗:“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你哪来的k粉?你吸了多久?k粉海洛因,还是大麻?”
    几年的警卫人员立刻把他按住,俞依人被他突然起身吓了一跳,“陆孝尤你被你爸的噩耗吓得神志不清了吗?”
    说完俞依人还拍拍胸口顺了顺气。
    陆孝尤才不管她说什么:“俞依人我跟你讲你这个疯女人迟早玩脱你别他妈自以为是你迟早跟我一起吃牢饭!”
    俞依人困惑不解,“你在说什么啊陆孝尤…你受什么刺激了…”
    “你怎么吸的k粉在酒店里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缩了缩脖子,无所谓道:“你怎么还倔呢?那上面都是你的指纹啊,我怎么吸的?这问你啊!我也想知道!这些你都和警察说过了为什么还要和我再说一遍?你疯了我可没疯啊陆孝尤。”
    陆孝尤睁着全是红血丝的眼睛瞪她,像要把她瞪穿。
    “再见了陆孝尤。”
    “反正你是玩完了。”
    俞依人笑着站起来拿着包出去。
    这场角逐,狩猎人赢了,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
    今天是晴天呢。
    过几天得回荷兰见见lena了。
    希望她在。
    作者注:关于这段骨科的小故事,后续会专门开一本的,所以很多细节先不进行透露,如果感兴趣大家可以凭现有的进行猜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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