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售货机就在走廊的拐角处,秦隋意拿出手机扫码要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扭头问曲明南:“你要什么?”
    曲明南想了想:“可乐吧。”
    “怎么不喝咖啡?”秦隋意随口问了一句,但还是很快扫了码。
    曲明南笑了笑:“今天喝了一天咖啡了,喝腻了。”他今天已经在卡萨布兰卡喝了一天的冷咖啡了,现在哪里还喝得下呢?
    秦隋意动作一顿, 片刻之后,他垂下眼帘:“抱歉,今天放你鸽子了。”
    “别这样说,”曲明南抿了抿唇,“你今天出了这样的意外,就算没受伤,也不可能来赴约。”就连秦隋意没回短信没接电话他也可以理解了,当时那种忙乱的情况下,秦隋意根本就没有心思看手机吧?
    秦隋意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淡淡地说了几个字:“不是意外。”
    曲明南顿时一愣:“……不是意外?”
    “今天的事,不是意外,”秦隋意握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目光微沉,“那个司机明明看到前面有人,却径直撞了过来。”
    听着秦隋意的描述,曲明南忍不住心下一惊,他稍稍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便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难道又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秦隋意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
    “对了,你有没有受伤?”曲明南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连忙急急追问秦隋意。
    秦隋意垂下眼帘,淡淡道:“一点擦伤而已。”
    “就算是小伤也要好好处理,”曲明南一把抓起了秦隋意的手,“哪里受伤了?处理好了没有?”
    秦隋意顿了一下,迅速将手从曲明南手里抽了回来:“已经处理过了。”
    曲明南愣了愣,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放了下来,尽管如此,气氛还是有点小尴尬。
    秦隋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曲明南垂下眼帘,今天的“约会”泡汤了,看秦隋意的意思,大概也不会有下次了……
    就在此时,一直被他藏在怀里的白猫忽然探出小脑袋来,软软地叫了一声:“喵~”
    秦隋意顿了一下:“你把你的猫也带来了?”
    曲明南低头摸了摸白猫的小脑袋:“它……也担心你。”
    “也?”秦隋意也伸手摸了摸白猫的小脑袋,“你也担心我?”
    “……不然我大晚上跑过来干什么?来看你的热闹?”曲明南忍不住对秦隋意翻了个白眼,他和秦隋意的手挨得很近,似乎下一秒就会碰上了,果然很快,两人的手就碰到了。
    秦隋意顿了一下,曲明南则反应迅速地一把抓住了秦隋意的手:“我拒绝了我妈开的条件。”
    原本想挣脱曲明南手的秦隋意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曲明南一眼。
    “……我拒绝了,”曲明南抓住秦隋意的手指,“不过你别误会,我也不是完全为了你,我可不是那种会轻易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虽然我的梦想是拍电影,但我不希望我实现梦想的方式是通过我妈的施舍。”
    秦隋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把手指从曲明南手中抽了出来:“哦。”
    “哦?”曲明南瞪圆了眼睛,“你的反应就这么平静吗?”
    “你又不是为了我做出了巨大牺牲,我需要有很激烈的反应吗?”秦隋意挑了挑眉,反问曲明南。
    曲明南顿时一噎,虽然他做出那样的决定的确不是完全为了秦隋意,但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秦隋意的反应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不过做出决定的人是他,承担后果的人也是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和秦隋意没什么关系。
    他低下头挠了挠白猫的下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秦隋意开口道,“我今天晚上会在这里陪艾瑞克。”说着,他转身准备回去了。
    曲明南犹豫了一下,叫住了秦隋意:“喂,等等。”
    秦隋意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你和艾瑞克……到底是什么关系?”
    曲明南终于憋不住地问出了这个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秦隋意顿了顿,头也不回地问。
    “当然很重要……”曲明南干笑了一声,努力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如果你们是那种关系,我肯定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我不是那种人。”
    秦隋意似乎陷入了沉默。
    曲明南顿时心下一凉,秦隋意这是什么意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吗?他忍不住揪住了怀中猫的毛,努力无视心中空洞洞四下漏风的感觉:“如果你怕你告诉我真相之后我会到处乱说的话,那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的,你要我发誓也好,如果你觉得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困扰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来找你了,我真的不是那种人。”
    曲明南怀里的猫也不知道是抗议被揪了毛还是在抗议他的话,发出了愤怒而不满的叫声:“喵喵喵!”
    秦隋意似乎还在沉默。
    “喂,你给我个准话,”曲明南抱紧了怀里的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以后就不来纠缠你了。”
    曲明南问完之后,就低下头把脸埋在了猫脖子里,既期待却又害怕秦隋意的回答,这一刻他的心脏跳得极快,几乎都要跳出胸口。
    ……秦隋意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他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听到秦隋意的声音,半晌之后,他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等等,空无一人?
    曲明南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秦隋意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的心顿时就拔凉拔凉的了。
    秦隋意这是什么意思?无言的拒绝?……为什么连拒绝都不愿意当面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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