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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重地抬不起来,偏偏脑子轻飘飘地不着地,视线所触之处也是一片朦胧,苍白的手已经被冻得发紫了,在这个季节,无论再怎么冷,也不至于将手冻得如寒冬一般。
    礼楚不住地打着战栗,脸贴在石桌上,竟觉得石桌温暖无比,旁边的人却忽然拉开了自己,一股冷风登时窜进了他的衣襟,冻得浑身发抖。
    “这么多药?哪个是可以吃的?”南宫非从他衣襟中取出一堆药瓶来,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好各取一粒喂他吃下。
    南宫非扶起礼楚,才走了两步,一旁的人忽然挣开了自己,疾步冲到一旁的樱花树下,南宫非奇怪地朝他走了两步,却听到他虚弱强撑的声音,“别过来!”
    “怎么了?”
    南宫非不解地站在原地,很快,血腥味散过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皱眉疾步上前一看,地上果然有血迹。
    再看一旁的礼楚匆匆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南宫非大怒道:“就你这样连常人都不如的身体,还练什么秘籍?!”
    “你告诉我……”礼楚抓~住他的臂膀,将所有力气都倾了上去,勉强拾起目光中的一丝炙热道,“你告诉我……温陆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他那个脾气,当时就红了一双眼发誓为九王妃报仇……”话还未说完,手臂上的力量便被撤走了一大半,看礼楚摇摇晃晃的,南宫非忙伸手扶住他,语气温和道,“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我和子善及时拦住了他,现在子善看着他呢,绝对不会出事的。”
    “公子!”晋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南宫非偏头一看,只见晋远飞快地往这边冲来,嫌长出来的樱花树枝碍事,便挥刀砍了去。
    “这樱花跟你有什么仇?就这么……”
    南宫非话还没说完,刀风已经贴着面袭来,险险后仰避开了这一刀,晋远出手又急又快,而南宫非却又不肯松开抓着礼楚的手,竟然落了下风。
    “你干什么?!疯了你了!”南宫非习惯性地去摸剑,恍然记起原本打算背着礼楚回去,顺手就将剑解开了丢在水亭中。
    晋远见他死也不肯松手,索性一刀劈向了南宫非紧拽礼楚衣服的那只手,寒光一闪,若是刀落,南宫非的手便不保了。
    南宫非简直哭笑不得,他倒是想松手,可一松手,礼楚不就从这山坡滚了下去?滚到这湖里,没病也冻出病了!
    想到这里,南宫非抬脚便踢起一片泥沙,晋远手中的刀一偏竟然对准了礼楚的脖子。南宫非吃了一惊,使出一拳打在刀刃上,打断的刀刃被他用两根手指夹住,离礼楚脖子不过一寸之距。
    这番激烈的打斗,惹得礼楚胸口一阵翻腾,浑身血气倒灌,当着两人的面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好你个南宫非!不管怎么说,你和公子也有同门之谊,就算你不肯把秘籍给公子,也不至于下死手吧!”晋远眼眸发红,目光中杀气滚滚,似要将面前人粉碎。
    南宫非斜了他一眼,扶稳礼楚道:“我若是有心伤他,怎么会救他?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真不知道师兄这些年是怎么过来!”
    “你……”晋远被他一噎,顿了顿道,“那……那公子怎么了?没受内伤会无端端吐血?”
    “九王妃出事了,师兄听到激动了些。”南宫非扶着礼楚走到他面前,见他还要问些什么,便没好气道,“我的剑在长亭,你去取来。”
    晋远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两眼,到底还是被南宫非眼中的坚定折服了,老老实实地跑到长亭去取剑了。
    石桌上倒着几个药瓶,晋远凑过去一看,见每个药瓶都被打开了,不由得大骂,不懂药能不能别乱喂药!
    极度气虚之人被灌以大补药,不就相当于在纸船上放万斤粮食吗?幼苗若遇滴水便逢生机,但若是遇上了一场大雨,那死的叫一个干干净净。
    晋远抓过石桌上的药瓶便急急忙忙地去追南宫非,按照南宫非的意思,是先在山上过一夜,而他则下去找大夫,看看礼楚的情况再做决定。
    晋远却和他想的不一样,执意要带着礼楚下山,说是除了徐安别的大夫都是庸医,谋财害命。
    南宫非拧不过他,只好应下了,可是晋远却忽然又拉着他不肯下山了,南宫非无奈道:“那你到底想怎样呢?”
    “秘籍。”晋远咬牙吐出两个字来,有理有据道,“公子这一趟就是为了秘籍来的,空手而归难道要他再上一次山吗?”
    南宫非负手背过身,音调坚定道:“不行,秘籍不能交到师兄手里。”
    “我也没说让你把秘籍给公子啊。”晋远对上他的视线,半是无辜半是认真道,“你只要带着秘籍回西都就是了,至于到时候你愿不愿意给公子,那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了,现在秘籍放在山上我反正是觉得不安全的。”
    南宫非默了良久,晋远所言不虚,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山上跑,肯定会惹人怀疑的,想到自己身手矫捷,又有谁能近身偷了这秘籍?
    于是点了点头,转身便进了青衫的房里,摸索了好一阵才出来,只见他手牢牢按着胸口神情略显凝重,低声道:“走吧。”
    为了礼楚的病情着想,南宫非还是在回西都之前抓过一个大夫塞进了车厢,那大夫起初有些害怕,探过礼楚的脉搏后就更加害怕了,因为他根本探不出这是什么病,也不知道如何医治!
    在看到南宫非和晋远满脸的戾气后,他抖着一张老脸颤颤道:“据老夫多年医治的经验,这位公子目前的状况实在不好,恐怕无法撑过今晚……”
    晋远噗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倒是南宫非心里陡然一惊,追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没……啊!哎呦!”
    这位可怜的大夫才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被晋远一脚踹下了马车,毫不在意地抖了抖脚,对一旁的人道:“我就说了,庸医嘛,浪费时间!”
    南宫非也不想和他计较,索性闭了目养神,可是左手始终牢牢按着胸口,那一脸的警惕完全不像是在养神,倒像是只看到猎物蓄势待发的狮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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