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莲迷惑地看着姬无忧,不知道自己哪里没有魂了。
    “要知道,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能让你魅力无限,可是若是硬邦邦,空洞洞,那还有什么意思?无非是个木头美人!”姬无忧解释道。
    于思莲似乎有所领悟了。
    “无忧,你平日里那么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关于女人,你也懂这么多!”于思莲很惊讶。
    姬无忧眉眼一挑,食指轻摇,道:“不是懂女人,而是懂美人!”
    于思莲被她的声音所蛊惑,竟觉得姬无忧这张寡淡的脸,多了几分风情。
    姬无忧为了能教出一个完美的美人来,这几日一直和于思莲关在屋子里,从走路姿势到眼神微笑,都仔仔细细地调教了起来。
    于思莲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端庄秀丽,过去的印记太过深刻,改变起来也十分困难。
    但姬无忧也不是要将她打造成青楼女子,只是要她在端庄里稍带几分令人心动的风情来。
    笑起来不仅要清纯,还要带几分挑逗。
    走起路来,除了端庄,还得透出点儿妖娆。
    就这么四五日下来,于思莲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从说话到走路,一颦一笑皆有了神奇的改变。
    你说不出她到底哪里不一样,就是处处都有些不一样。
    再带出来给雪千洐和宋胤看的时候,宋胤就完全没认出来,若不是姬无忧说明,他都不信眼前这个美人儿就是前几日苦情的于思莲。
    雪千洐倒是对于思莲没有多少惊艳之色,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姬无忧,道:“自己不像个女人,倒是很懂女人!”
    “嘁……老子要是女人起来,保准吓死你!”姬无忧向来是很自信的。
    雪千洐却偏偏要跟她唱反调,嘲讽道:“嗯,应该是会吓死我!”
    姬无忧知道他说的不是好话,白了他一眼,便不予理会,反而是推着于思莲,道:“你们觉得如何?是不是完美?”
    “的确很不错,只是有一点……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丁守业?”雪千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姬无忧道:“这还不容易,就以……你女儿的身份!”
    姬无忧指着雪千洐。
    “我们家公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阿九第一个表示不行。
    姬无忧给了阿九一个白眼,道:“思莲可以易容,你家公子难道不可以?”
    雪千洐倒是觉得很有趣,摇了摇扇子,道:“倒也不错,那我又是什么身份?”
    “你就是外地来此的商人,做茶叶生意!”于思莲回答了雪千洐的疑问。
    姬无忧点头,道:“丁家在当地是大户,丁守业又颇爱茶,你要在本地做生意,肯定要宴请当地这些富商大户,自然能说上话!”
    雪千洐点点头,宋胤问:“那我呢?有我什么事?”
    “你啊……你就当你的宋胤好了,你那腰间铁链一出现,多半就被人识破了身份,你去县衙接下这个案子,咱们……里应外合!”
    姬无忧笑着道。
    宋胤点点头,觉得他的确做不了戏,还是当自己最舒坦。
    阿九自然还是扮作雪千洐的随从和保镖,阿七很快也来和他们汇合了,与阿九一样,身份不变。
    几个人商议好了之后,便各自行动了,宋胤先离开了院子,前往县衙接活去了。
    雪千洐则扮作中年茶叶商,与淮阳县的富商接洽起来。
    几个人准备在宴会当日,巧遇丁守业。
    丁家虽然出了于思莲这件事,但是丁守业倒是没有受到牵连,又因为第一时间就写了休书,便彻底撇掉了于思莲这个“累赘”。
    雪千洐上下打点了一番之后,便在三日后于淮阳县最大的酒楼,举宴,邀请了当地几个比较得力的豪绅商户,其中就有丁守业。
    雪千洐念着胡子,做了一番乔装,还真是与之前判若两人,只是按通身的气度却还是掩饰不住。
    只要假称自己原本是书香门第,只因为自己爱好做生意,才从了商。
    酒宴上,雪千洐八面玲珑,很快就赢得了当地人的好感,自然是宾主尽欢,加上他刻意为之,丁守业很快就与雪千洐熟络起来,若不是差着“年龄”,就差点儿要称兄道弟了。
    丁守业是个爱茶之人,对茶也颇有研究,雪千洐随意给他说了说自己的“茶经”,便赢得了丁守业的满满好感。
    于是丁守业当即表示,第二日一定要登门拜访,再好好喝雪千洐讨教茶道。
    雪千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两人一拍即合,成了“忘年交”。
    雪千洐如此轻松就搞定了丁守业,于思莲是十分佩服,连连赞雪千洐手段高明。
    “雪公子,您是不知道,丁守业这个人,骨子里很自傲,因为丁家从前也是侯爵,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儿才没了爵位,可是他们丁家依然以高门大户自居,颇看不上从商之人,可是又不得不与商人打交道,他多是表面功夫少有真心!”
    于思莲解释了一番,这才是她佩服雪千洐的缘故,竟然只是吃了一顿饭,就让丁守业主动说出登门拜访的话来。
    阿九得意地道:“我家公子出手,自然没有落空的道理!”
    “哟哟哟……得瑟劲儿,接下来还是要看我们的!”姬无忧不甘落后地道。
    “那就看你们的!”雪千洐也不争。
    姬无忧拍拍于思莲,道:“明天可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你可千万别露怯!”
    这样一说,于思莲反而紧张起来,眼神局促地问:“我……我可以吗?”
    “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我啊!”姬无忧信息十足。
    于思莲看着姬无忧这般自信,也好像多了几分信心,她要以另一种身份接近丁守业了。
    两人相识多年,又做了一年夫妻,他真的会认不出自己吗?
    于思莲心里是矛盾的,既希望他认出来,又不希望他认出来。
    希望,则是出于感情,哪个女子希望自己的夫君那般健忘?
    不希望,则是害怕一旦识破了她,她就得沦落成阶下囚,她知道,丁守业大概是不会包庇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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