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期间,学生还是得上课的,陆祈渊一如往昔勤勤恳恳一节不落地参与了,余下的时间却一头扎进了练习室。
    按理说,容盛更应在此长驻,毕竟他现在是个顾问,已经需要着手为电影作曲,他负责的是电影主要部分,比如主演的曲目歌词等,余下的背景音乐等杂项将由他的助手协同工作室完成。
    但这阵,练习室里却只经常见陆祈渊,容盛连个影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他灵感枯竭了,数日写不出一个音符,此人觉得是环境问题,认为室内太过沉闷无趣,对创作无益,于是另寻找了个美丽的地方,拿上了手稿乐器搬了过去,甚至晚上都在那歇。
    不是别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楼顶花房。
    他说他要看星星。
    陆祈渊在工作室闷头忙了几天似乎终于完工,拔掉u盘上楼去找容顾问。
    后者在楼顶搭了一张简陋的床,此刻正大开着四周玻璃门,吹着晚风仰望星空。
    “你要的曲子,我就写了和弦和一部分旋律,你听听,想改随便改,其他节奏和低音什么的你自己意思,谱子也在里面,有问题我们再讨论。”
    容盛反应敏捷地接住他丢来的u盘,思索一秒想起来了:“你不是断片儿了么?”
    陆祈渊没回答,抬脚踢了下他用纸壳子堆的床,上面只铺了条毯子,好在是夏天也不冷。
    “有用吗?灵感。”
    床不太稳定地晃动起来。
    “大侠住脚。”容盛扶着旁边的树,“床要塌了。”
    “咯咯咯……”陆氏嘲笑,“门开这么大,下一场雨你就好看了。”
    “瞎说,晚了,快去睡觉。”
    也许陆祈渊有算命的本事,也许容盛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老天,总之他的话应验了。
    那是容盛搬家没几天之后的事。
    凌晨三点半,暴雨。轰鸣的雷声把陆祈渊吵醒,左右睡不着,他决定下楼喝瓶哇哈哈助眠,刚出自己门看着几步之外容盛的房间,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几息之后他猛地转身跑上楼顶。
    这不是暴雨,是暴风雨。
    一踏进楼顶,狂风夹杂着雨点哗哗地迎面吹来——容盛从来不关四周的门。
    花房面积比较大,黑暗和大风让人不便前行,陆祈渊摸到顶灯开关,想了想没按,现在打雷闪电的,通电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何况趁着闪电他还勉强能看清。
    摸索着走到容盛的位置,在电光中一看,床早就塌了,纸板完全被雨水浸湿,床单被子都能拧出水,就是不见容盛!
    “容盛!”陆祈渊喊了几声,可惜完全被风雨声遮盖了。
    他在附近找了下,没见人,回到最靠床那扇门跟前,扶着门框伸出头查看,想着容盛是不是掉下去了。
    可风吹的他都快掉下去了。
    “你干嘛?跳楼啊。”
    容盛的声音突然出现,抓着手臂把他拉回来。
    陆祈渊站定,抬眼发现容盛裸着上身,就穿了一条短裤,浑身湿透了,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还沾了一些碎纸壳。
    “哈哈哈哈哈……”陆祈渊很没良心地大笑起来,很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还笑?”容盛哭笑不得地捂住他的嘴,“您这可真是张神来之嘴,快些收了神通吧。”
    陆祈渊急速喘几口气,推开他跳到一旁:“你跑哪去了?”
    “我关门啊,就差这边儿了,”容盛把他往后推,“快去洗个热水澡,感冒了。”
    “我去关那扇。”
    两人迅速关上最后的门,一瞬间世界都清净了,但其结果是他们从头到脚都哗哗淌着水,容盛更是近乎于裸奔。
    “陆大仙你真有这么神吗?再说两句试试,咱看一下会不会灵验。”
    两人洗完澡穿着浴袍坐桌边喝热茶时,容盛说。
    “hihihi,这次是失手了,下回保证劈死你。”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生病的是陆祈渊。
    早餐他连打三个喷嚏后,和餐桌另一头的容盛对视了很久。
    “看什么看?”
    确信脸:“you're sick。”
    病人情绪低落,面瘫中:“maybe……butwasaccident。(注1)”
    容盛指责:“你该健健身了,每天光喝奶有什么用?还哇哈哈又有维生素ad又有钙才两块五多划算呢。”
    他用平板的语调复述了一遍陆祈渊曾经说过的话。
    后者立马不高兴了:“我身体很健康没有一丝赘肉、强壮有力,要不要给你展示一下?”
    容盛干脆点头:“好啊。”
    陆祈渊如静止一般盯着他,过了会儿突然很有气势地站起来撩起衣摆,可才刚露出一点腰他就撒手坐了回去:“算了吧,好奇怪。”
    “还会害羞啊!”容盛朗声笑了会儿:“你今天歇着吧,吃点感冒药,别严重了发烧。”
    明天公开选角就开始了,今天本来有个饭局,但陆祈渊这个样子他很有罪恶感,毕竟其起因全是他夜宿楼顶不关门,所以容盛请假说自己就不去了,要在家照顾病人。
    对方还以为是他哪个兄弟姐妹抱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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