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砚看着自己外套上新出的大洞,试着换了换假死过的云长,对方沉在海底艰难地摇了摇尾巴,又化为一条挺尸的死蛇。
    王爵倒是一瘸一拐地又从精神图景里跳了出来,伤痕累累的模样我见犹怜。生死关头,关爵和行砚也顾不上什么个人恩怨,看着北渊要出声吸引一波敌人仇恨的准备动作,他们立刻交换了一个激烈的深吻,关爵犹嫌不够地解开行砚的护颈,只做两次舔舐便狠狠咬上去。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北渊握住卫辙的手指,精神力不要钱地往对方的精神壁垒上糊,灰狼也在此时从精神域里重新跃出,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拖延对双方都有力,所以路中央的人也没有推拒,他轻笑一声:“你不需要知道。”
    “不,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毕竟之前我对你好感很深。”北渊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乐观顽强,有毅力的人,周之毅。”
    作者有话要说:  以往这个时候我已经写完了明天的更新,但是今天……刚补完今日的
    大家这段日子别守更新了,全不定时随机掉落。qaq
    难受的呀
    第70章 来龙去脉
    被提到名字的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笑, 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这三个词好像哪一个都和我无关啊。”
    他轻描淡写地更换了手边的枪支种类, 熟练地检查子弹,上膛,腺体损伤令他失去了敏锐的五感, 体能日渐下降,但十年日夜习得的、深入骨髓的本领不会退化, 他对目前特殊人种可使用的大部分武器都了若指掌。
    “为什么要想起来呢?神将,或者你为什么要醒过来呢, 永远地作为一枚象征,睡在棺材里不好嘛?”周之毅以往的声音都和蔼得像清晨会送你一盒饼干的好心邻居, 如今透着疯狂与狠毒, 恨不得将眼前四人直接捏死的扭曲缠绕在每一个字眼之中。
    “你早就发现定位器了吗?”北渊丝毫没有被周之毅狠戾的情绪带动,他平静若一汪无波清泉,淡然地询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说来好笑, 是青乔亲口告诉我的。”周之毅边说边配合自己地咧开嘴角,好似真的在和好朋友分享有趣的事情,“他说神将是被人欺骗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就把怀表拿出来, 说这是神将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周之毅夸张地逐字念到, “我随便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他便飘飘然地把里面其实还卧着一枚定位器的事情告诉我了,还有标记出的具体方位, 最后竟然天真地询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天……】卫辙发出了衷心的感慨,【白塔都教了什么样的学生出来?】
    同样是白塔教导出来的学生,北渊一言不发,他手指从下托住灰狼受了伤的腹部,几次揉捏后灰狼忍不住眯起眼睛,四脚朝天做出了驯服讨好的姿势,另一边的白塔学子行砚更是完美地用精神力治愈好了王爵身上的伤。
    “我当然十分乐意替他走了一趟,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几乎撬开了那间屋子里的每一寸砖瓦,但只要那个人留下的智能不认可来者,即便把大楼炸了,东西都会被藏得很好。”说话间,追在后方的悬浮车已然赶至,王爵金底黑纹的尾巴卷住行砚的脚踝又松开,它明目张胆地从主人们的躲藏处跳出来,站在大路中央发出震耳欲聋的虎啸声。
    数辆悬浮单车上跳下来大约十个人,他们两人一组,背靠背摆出了作战的阵势,没有人徒劳地对这只根本不在同一维度的猛兽发起攻击,但这不代表精神体不会袭击他们。
    又一声咆哮之中,灰狼从暗处腾跃而起,它的目标是最边缘处那名雇佣兵的脖子,但对方早有所提防,队友之间交换的信息中丹顶鹤与蛇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而老虎和狼两只精神体属于哨兵,及时受伤也会在向导的安抚下迅速痊愈。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堪堪在灰狼一双泛着盈盈绿光的眼睛近在半米处时,以极快地速度将戴有坚硬护臂的手肘挡在了身前。
    预想中尖牙咬在手臂上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狼的身体直接穿透了他的手,又在瞬间化为实体咬穿了防护服和底下人类脆弱的颈动脉。
    与他一组的同僚手中的刀几乎与尖牙没入脖颈皮肤一同袭来,但刀刃完全没有碰到实体,只有队友的血喷脏了刀柄,那么近的距离,灰狼水亮的毛发上甚至连一滴血迹都没有挨上。
    它的速度越发快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也愈加灵活,这无异得益于它的主人,以及主人身旁的向导。
    如果在场的都是普通人,北渊卫辙和关爵行砚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他们的精神体就能够全盘解决所有问题,但很可惜,周之毅的一方还余有一名哨兵和一名向导,没有结合过,但似乎是多年的搭档,配合默契。
    他们借着普通人火力的掩护消无声息地来到了关爵和行砚的背后,如若不是行砚延伸了关爵的听觉,以及他自身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很可能这两人就会直接得手。
    卫辙借蔓延到跟前的冲天火焰从树后冲了出去,周之毅手中的枪瞬间瞄准了他,一排子弹打在他的落脚点,但就是一发也没有射中。
    恍惚间,周之毅似乎感觉自己回到了塔里,卫辙独来独往惯了,如果有必须组队的任务,那便谁第一个邀请他,他就答应谁,因为一个宿舍的原因,他总是能近水楼台和卫辙组上队。
    由于卫辙的存在,他们永远都能完成一些其他队伍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他们也能在空降落地时不畏惧其他任何队伍,迅速积攒出优势。
    周之毅永远都能和卫辙组队成为队友,他从未体会过这名恐怖的哨兵站在对面的感受,然而今天,有了向导辅助的卫辙依旧强到离谱,沉睡的十年似乎没有对他变态的s+体能产生任何影响,毫秒间对方已经轻轻一跃,翻过剧烈燃烧着的火焰墙,再下一瞬间就顶着密布的枪林弹雨攻到了他的眼前。
    周之毅射光弹匣中的最后一颗子弹,果断拔出腰侧的小型能量弹,挑开保险栓往卫辙的脸上狠狠砸去。
    哨兵后撤一步,用着最精准,最为巧妙的幅度躲过这枚小型爆缩弹,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处巨大的坑,而周之毅也换好了新的弹匣,枪口瞄准了卫辙的眉心。
    “东西在你这里吗?”
    卫辙没有回答对方,他更关心的是杀了周之毅,远在地球的神将会是什么感受,即便那个卫辙总是表现出‘你提及的都是谁’的模样,但毕竟是曾经无数次并肩作战过的同学……
    “你给我看的照片。”卫辙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与此同时他猛地一抬手,拍偏枪口对准的方向,枪口冒出火星的瞬间周之毅立刻收手,任凭手/枪脱手摔在地上,否则此时他肯定已经被卫辙活活折断手腕,周之毅并没有为此停顿,他快速地借着墙壁、围栏和树木进行闪躲,并再从身后摸出一把小型武器优势压得卫辙不能近身。
    “在照片里的那个时候,你就为公会里的人办事了?”
    “我说不是会让你感到宽慰吗?”周之毅提了提嘴角,只用脸皮拉出了一个笑容,假得令人作呕。
    另一端当哨兵和向导对关爵和行砚发出攻击讯号后,剩余的普通人立刻围往了北渊的方向,但他们不知道这位是四个人中间唯一还好好握着能量枪的人。
    丹顶鹤栖息在沼泽里,面对主人的困势无能为力,但灰狼很好地为它站在了北渊身前,狼与月光总是有着莫名而来的牵绊,层层叠叠树叶中透下的星点月光打在灰狼的脊背上,随着北渊抓住时机在一波扫射的间隙中从树后伸出头,他也于此时现出实体,一爪子抓烂了雇佣兵的头盔。
    “没关系吗?”关爵指指与自己对战哨兵的耳朵,“我听见你们的副指挥说撤退了,嚎了几嗓子了。”
    哨兵烦躁磨了磨牙,“队长的命令为先。”
    他的向导是很优秀,而且有精神攻击的能力,但比起行砚来说还是差了一截,如果让他们互相比拼攻击哨兵精神域的速度,那无疑最先陷入混沌状态的会是他。
    行砚在感知到敌人的瞬间就则将精神触角撤出关爵的精神域,对哨兵进行精神攻击,而敌方向导被迫只能对哨兵进行精神辅助,他们二人的精神力就像在哨兵脑子里打架一般,搅得哨兵狂躁异常,而关爵对上这样精神图景不稳定的哨兵,自然稳稳地占住上风。
    卫辙也听见周之毅耳麦里命令他撤退的声音,同时还有北渊与灰狼走到他身后的脚步声。
    “为什么不撤?”他等待北渊与自己并排,如果说之前周之毅还有机会逃走的话,当北渊踏进战场后,就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了。
    “现在已经晚了。”北渊重新加固卫辙的精神壁垒,再将五感拓展到极限。
    周之毅半边脸被火焰光映得通红,“如果我还想着逃,一开始我就不会暴露自己,今天,本来就是任务失败我就死的局面。”
    “加上我,三十七个人,三对哨向,三名b级哨兵,两名b级向导,还有一名a级精神力向导,打不过四个人。”他翻转了手里的爆缩弹,“如果我还是哨兵的话,情况不会这么一边倒的……为什么给了我这样特殊神圣的身份之后,又要收回去呢?”
    “这不是你伤害新生哨兵的借口。”北渊本不会让周之毅拖延这些时间,自他站在对面起,就是敌人,无论什么理由都不重要。
    但卫辙一直没有动手,他认真地听着,虽然不知道神将有没有曾经将周之毅当做同伴,但至少他看过照片后是这样认为的,这是与神将一同分享过荣光的朋友。在日后精神图景中可能会有的交流里,他想把周之毅的死因交代得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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