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忘川诚挚道歉,并且承诺:“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去海边过一周,怎么样?”
    “我要玩一周,要每天开趴体,把全沙滩上的漂亮姑娘、小伙子都叫过来喝酒跳舞!”
    萧铭提出自己的价位。
    “没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宗忘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萧铭看他答应得爽快,顿时又皱了眉,说:“不行,我不能为了这么点好处就贱卖我自己,我可是……可是尊贵的……这样吧,你在这别动,我去买杯咖啡。等我喝完咖啡,再决定要不要接受你的建议。”
    “咖啡?这里哪有咖啡?”
    宗忘川困惑地看了下周围。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萧铭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个油滑的家伙……”
    看着车盖上的孩子气的喷漆,再想到萧铭的“你在这别动,我去买杯咖啡”的借口,宗忘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得,还是靠自己吧!”
    宗忘川捏了下鼻梁,决定先去已经被废弃的希望小学碰碰运气。
    ……
    李家村希望小学建在离村口不远的一处平地上,如今只剩下一片长满荒草的空屋。
    两扇校门虚掩着,铁栏杆上爬满红锈,黄泥操场上尽是杂草和牛羊粪便,用来升旗的绳子也早不知被哪个村民拿回家,只剩下旗杆孤零零地立在天地间。
    教室的窗户被人用石头砸破,透过破洞,可以看到屋里的桌椅表面坑坑洼洼,高矮不平,黑板也不过是一面被涂黑的壁。
    这里没有知识,没有粉笔,没有讲台,没有教鞭,更不要说老师和学生们……
    将希望小学简单转过一圈后,宗忘川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点燃一支烟,靠着黄土矮墙慢慢吸。
    王婧不是那种一时热情就报名参加乡村教师计划的小清新,在被派到李家村以前,她曾在比李家村更加困苦的藏区做过志愿者,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贫穷打败。
    其他被派到李家村的乡村志愿者们也都有相似的工作经历。
    人心确实善变,但不可能所有的志愿者都只因为不堪忍受李家村的恶劣环境就改变自己的志向,从这个荒芜的村庄落荒而逃!
    而且,这些“落荒而逃”的志愿者都没有回家……
    也是因为如此,乡村教师计划组织从今年开始,暂停给李家村派志愿者……
    嗤!嗤!
    香烟灰烫到手指。
    宗忘川从沉思中醒过来。
    他三下两下踩灭烟蒂,离开废弃的希望小学。
    出校门的时候,宗忘川看到村口的歪脖子槐树下聚满了村民,从他们的讨论声中得知,有人趁着天黑在村口上吊自杀了。
    当然,宗忘川赶到树下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平放在地上,盖着白布,只能看到露在席子外的白生生的腿和血红红的裙。
    “大叔,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想不开?”
    宗忘川拿出香烟,向身旁一个正指着白布下的死者不断摇头的中年男人搭话,
    男人接过烟,闻了一下,说:“还能有谁,村东的李小红呗!”
    “李小红?她遇上什么过不去的事情,非要穿着红裙子自杀?还是在凌晨时候……”
    凌晨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红色是煞气最重的颜色,在凌晨时穿红衣自杀,死后更容易化为索命厉鬼。
    李小红的自杀地点也很微妙,是村口的歪脖子槐树。
    “槐”字带着“鬼”;
    歪脖子树是天生带阴气的上吊树;
    村口是村落的大门,是保护村庄不受外部邪气侵害的结界,也是最容易积累污秽气息的地方……
    李小红选择在凌晨时分穿着红衣跑到村口的歪脖子槐树下上吊,与其说是寻死,更像是一场玉石俱焚的诅咒。
    男人显然也听过类似的说法。
    宗忘川才提了“红衣”和“凌晨”两个关键字,他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这丫头自己作死,贪心不足,不知好歹,居然还敢怪我们!”
    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地说:“她要敢变成凶鬼缠着我们,我一巴掌打得这白眼狼魂飞魄散!”
    只是他骂得口沫横飞,嚣张中却带着难言的心虚。
    宗忘川决定试一下他们。
    趁着没人注意,他捏了一个亡灵符,弹了出去——
    哗……
    一阵冷风吹过,吹开白布,露出李小红的脸,眼皮还带着睫毛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睁开。
    看到这一幕,原本围着李小红各种恶骂的村民们无不屁滚尿流!
    “诈!诈尸了!快跑!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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