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暄连忙帮忙,忽然瞥到什么东西,脸上登时爬满了黑线,恨不得立刻自刎:“哥……”
    林陆安匆忙中抬起头:“啊?”
    “……”林皓暄一把林陆安攥在手里的东西抽过来,举到他眼前晃了晃,道:“这是什么???!!!”
    林陆安:“……”
    林皓暄恨不得哭出来:“为什么??!!你拿在手上自己都看不见吗!!”
    林陆安沉吟片刻,似乎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将那东西又从林皓暄手里拿了回来,道:“抱歉抱歉,记性不太好……”钟声更加丧心病狂,话未说完,林皓暄连忙把他往外面推,一边推一边道:“您老人家经常健忘就别再提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江东唐门湾里有二景,名“母鸡啄米”、“天空古树”。前者,为什么不叫“小鸡啄米”,是因为唐门湾里常年爱养鸡,尤其爱养母鸡。因为需要母鸡生蛋,所以总宰公鸡炖汤吃,渐渐的,来客总看见许多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府里跑来跑去。后者“天空古树”,是唐门湾里有一棵自立家时便种下的古树,因为高度参天,而名“天空树”,几乎是唐门湾的路标。
    江西破甲城,也有一景,名“遗世巨都”。破甲城占地面积是玄门家府中最大的,所处之地避开了人口密集的闹市区,处在戈壁。府内壁垒森严,遍布高大机关,用以自卫。说是家府,却更像座真正的“城”,其内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有甚者甚至一辈子都没怎么出去过。破甲城夜晚的景象更是举世繁华,而这般景象,在数年前被一路过的知名画家在山头上画了出来,破甲城的夜景也随着画作的流传而得名“遗世巨都”。
    江南司音阁有二景,名“云岚天梯”、“冥山晚钟”。前者便指的是司音阁那道直通云天的天梯,而后者,指的便是司音阁太阳落山、天空却未全黑的时刻,在高山流水、黛瓦风车的景象里,敲响的幽扬钟声。而司音阁的这冥山晚钟一景,与江北涣灵溪的二景之一“阎王索命”,是相对应的。
    “阎王索命”这名字起得分外滑稽,说的便是涣灵溪每逢会议便准时准点敲响的钟声。那口钟不知用了多少年,声音难听无比,敲钟人虽换了一代又一代,却神奇地都秉持着一个特点:“能敲快绝不敲慢,能要命绝不留情”。钟声急促无序,极不耐烦,好像恨不得把整个涣灵溪生生敲出魂儿来,实在像阎王爷来索命,被滑稽地列为了一景。而涣灵溪的第二景便是著名的“飞鹅走壁”,涣灵溪的大白鹅是出了名的凶悍,也是因此,涣灵溪的治安特别好。只要不是身穿仙鹤白衣,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有钱没钱,鹅都要冲上来把你拧一顿,让你尝尝它们的羽毛,厉害的时候更是恨不得飞檐走壁。每回来客,都要由一两名林家子弟护送着出入。
    阿萤站在楼道口,依依不舍地看着林陆安与林皓暄远去,耷拉着脑袋重新坐回窗边,开始了自己讨厌至极的读书。
    云裳坐在阿萤的对面,开始为阿萤绣起了新鞋。阿萤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趁云裳不注意,把脑袋搁在桌上,用书挡着打起了盹。
    思弦楼上,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喝茶谈天读书。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寻常日子。
    ·
    一道灰影执剑落在思弦楼附近的树林里,足下一点,便向思弦楼掠去。
    刚走出思弦楼的人见来人戴着一副面具,气氛不善,拦住他道:“你是什么人?!你穿着的衣服怎么是——”
    话未说完,一剑便捅过那人胸膛,猛地抽出。
    路过的人立即惊叫起来,四散而逃。灰衣人又是几剑扫出,尸体翻滚在地,鲜血淋漓。他大步走进思弦楼中,射出一道灵力紧闭上门,竟没有人能够再打开。下手毫无选择,见人便斩。腰侧佩有一串银铃。
    人群惊恐地大叫道:“傅奈川——!!!”
    楼上,云裳听见楼下一片混乱,匆忙起身察看。只见大批大批的人惊慌失措地向楼上涌来,抓住她便道:“夫人,是傅奈川,是傅奈川来了!!!楼下的大门已经被他封死了!!!”
    云裳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
    云裳冲回屋中,一把抱起阿萤,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几乎是疯了一般地在楼道中跑着。阿萤在她怀中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道:“……娘,怎么这么吵啊?”
    下一瞬间,身后一人猛地喷出一股鲜血,摔在了地上。
    阿萤瞪大了眼睛,瞌睡瞬间醒了,哭叫道:“人死了!!!好多血!!!娘,我好害怕!!!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不断有人推开窗子往楼下跳去,有的摔死,有的在缓慢而痛苦地挣扎。云裳抱紧阿萤,喃喃道:“别怕,阿萤别怕,娘会保护你的。”
    阿萤叫道:“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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