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口袋中充满电的老人机,瞧了一眼,才下午3点45分,时间还早。钟国之声此时基本理顺了前因后果,钟国之声就读学校在南屏实验中学,离金鼎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程。(市区不堵车,1个小时15分钟。可这样的年代,私家车是越来越多。特别是下班、周末等高峰期,公交车还没自行车跑的快,坐公交车就是受罪。)
    钟声儿子在金鼎工业园办了个废品收购站,日子过的还不如打工的轻松,他通过自己儿子钟涛,在网上与学校老师联系了废品收购业务。可钟涛自己不想去丢这个人,他让钟声把钟国之声给拖去了。
    学校的废旧报纸等数量十分大,特别是上一学期因学生将生活用品丢在宿舍中没带回家,因新冠病毒原因,学校根据防疫部门指示,要处理掉这批生活用品,这业务就让钟涛给联系上了。
    回头,钟国之声一定会收拾钟涛,可这会饿的不行。
    钟国之声抄小路,顺着山道走进了工业园,钟国之声想去探望一下又老又丑的老母瑶翠花。
    药厂
    钟国之声可从来没有主动探望过老母,此时还未到食堂忙碌时间,瑶翠花正在门口洗菜,一听儿子过来探望她,甭提多开心了。
    瑶池花年纪也不大,才41岁,可广东人么,黑黑的,瘦瘦的,小小的,下了班回家还要打理菜园,养鸡喂狗,到市场附近摆个地摊啥的,早已不能当着女人看了。这样的老母,压根不能进学校开家长会,丢人呢啊!可现在的钟国之声心态变化好大。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瞧着瑶翠花走出工厂大门,钟国之声十分热情的喊了声:“妈!”
    瑶翠花就这么一个儿子,岁数也大了,嫁不出去,这几年对儿子越来越上心,她也想着养儿防老呢啊!
    人之常情!
    瑶翠花开心的问儿子:“找我有事啊?”
    钟国之声点头......,钟国之声对瑶翠花说:“我爸给家我写信了,他今年大概就能回家了,我来问你,你回不回家。
    不过,我劝你暂时别回去,回去养不起劳改犯。
    我明年要考大学了,一本是妥妥滴,出来就干公务员。可我没学费,你得给我准备点钱。我这读出书来了,你不就跟着享福了么。”
    瑶翠花开心坏了,瑶翠花就问儿子了:“读书要花多少钱啊?”(她心里也打鼓,总是听周围同事说培养一个小孩读书花掉几十万,几十万。)
    钟国之声给老母说:“一本是公立学校,每学期两、三千块钱学费,伙食费,我自己想办法。”
    瑶翠花工资不高,可她工龄长,扣除养老保险,一个月也有3千多块钱收入。她这大半辈子下来,也积攒了几万块钱。50岁就可以退休了,她也不在乎这点钱了,她对儿子说:“一年学费才6千块钱,这钱我能拿出来。”话完,她就掏口袋。可钟国之声现在手头上有一千块钱,钟国之声赶紧给老母说:“我做了个寒假工,赚了一千块钱,现在不要钱。”可想想,不对哦,没有电脑的是自己,可不是王凯,没有智能手机的也是自己,坚决不是王凯。钟国之声对老母说:“你能不能给我找个二手电脑啊?旧点没事,能糊弄着用上一年就成了。”
    瑶翠花家就有一台台式电脑,这还是她两年前从工厂里弄回去的。
    没有叙多长时间话,瑶翠花要做工,话是下班后给儿子送过去。可刚准备离开时,食堂的大妈第一次瞧见钟国之声,她就问瑶翠花了:“这是你儿子啊?”(食堂大妈是四川人,嗓子可大了。)
    瑶翠花崩替多开心了,瑶翠花对四川同事说:“我儿子过几天要开学了,他来给我要电脑。可我家那电脑还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食堂大妈羡慕的对瑶翠花说:“你这么丑,咋生出这么靓仔的儿子?”缓上一口气,食堂大妈对瑶翠花说:“我家有2台手提电脑,50块钱拿去电脑城都没人回收。我送你一台给你好了。”
    钟国之声就奇怪了,钟国之声问食堂大妈:“一台电脑50块钱都卖不出去啊?”
    四川大妈吼吼:“电脑城那些摊位黑的要死,我就是扔了也不卖给他们。”
    钟国之声问食堂大妈:“你哪儿来这么多电脑啊?”
    食堂大妈给钟国之声解释:“我儿子在理工大做生活助理老师,没用的电脑多着了。可拿回来也卖不出去。丢在家里搁占地方。”
    钟国之声没话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给四川大妈说了声:“谢谢”,钟国之声往家赶,可没钱在外边吃快餐。
    感情带腌菜去学校吃的是自己,感情带馒头、面饼去学校吃的是自己,感情被人看不起的是自己,坚决不是王凯。这太令人伤心欲绝了。回到了现实中,这样的凄惨处境真个让人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都很清晰,记忆犹新。
    唉声叹气.....,唉声叹气......,钟国之声徒步20分钟走到自己的城中村中,这鬼的城中村,它就在车管所后的一片荒地中,村后边还有一片不高的荒坡。
    钟国之声没有朋友,一个朋友也没有,从不敢让任何知道自己住在这样的鬼地方。
    2020,这都啥年代了,珠海经济特区哦,居然一间砖瓦房,两间卧室,一个很小的厨房,家里啥都没有。但这确确实实是钟国之声的家。
    回到家
    轻车熟路,走到钟声家的菜地里拔一把韭菜,鸭窝里找两个鸭蛋,转身就离开。从来,钟国之声吃菜都是从钟声的菜地里拔。他闲着没事,菜地种了近一亩(包括钟声家的自留地),鸡鸭养了一大群。少了那么一点,他根本就不知道。即便知道,农村人,也不会为这么点事出声。
    钟国之声不但在钟声家的菜地中拔菜,隔壁三户都姓钟,都是本家老人,只是血缘关系比较远了些,钟国之声也经常在他们家的菜地里拔菜。他们就算瞧见了也不会说闲话。只是不偷鸡摸狗就行。
    正府补贴350块,在这样的年代瞧似很少,得饿死人,可钟国之声够用了。农村人,不用交物业管理费,不用交水费,电费也免了......,一个月就是买10斤大米,10斤面粉,油盐酱醋,合计120块钱。还能省下230块钱在学校中急用。偶尔老母给上几百块。啥玩意的走私乡港商品,班上倒是有一个乡港同学,经常带港货过来炫耀。
    吃了两张韭菜鸭蛋饼,钟国之声坐在家徒四壁的厨房中,静下心来思考未来了。原本想退学的是自己,可这么小,退学了能干吗?
    当然,17岁了,可以找分工作。可两、三千块钱一个月,连老婆都谈不上啊。瑶翠花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丑,可穷人的青春也就那么一刹那,瑶翠花凋谢成了老树皮,可她儿子钟国之声可以堪称实验中学最靓仔的男神。可这管用吗?没有人注意钟国之声,没有人愿意与钟国之声说话,都看不起钟国之声,包括那个王凯。
    一梦千年,钟国之声无法迁就如此贫寒的现实,钟国之声摊开了英语书。麻麻的,啥流利的英文,还日本话呢,单词都看不懂。
    英语老师说:抄书最管用。
    钟国之声开始抄单词,背诵单词,抄课文,背诵课文,咋也要考个一本。
    发狠学习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感觉不够用。天色逐渐暗淡,晚上9点多了,瑶翠花带着手提电脑过来了。
    电脑还能用,组装杂牌,难怪没人肯回收。只是村子里没有网络,得到第二天去车管所借用网络信号。
    瑶翠花问起了钟国梁:“你爸有地址吗?”
    中国之声对瑶翠花说:“你先别找他,等他回来了,找到工作了,我在给他说道说道。”(瑶翠花嫁不出去,她当然想回来,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瑶翠花点头.....,可她就对儿子说了:“你爸坐牢也有工资的。”
    钟国之声哀叹:“我知道坐牢要干活,干活也有几个钱,可那点钱顶个p用啊。”
    瑶翠花打听过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监狱法》第四条规定,监狱对罪犯应当依法监管,根据改造罪犯的需属要,组织罪犯从事生产劳动。监狱应当根据监狱生产和罪犯释放后就业的需要,对罪犯进行职业技术教育,经考核合格的,由劳动部门发给相应的技术等级证书。鼓励罪犯自学,经考试合格的,由有关部门发给相应的证书。
    监狱根据罪犯的个人情况,合理组织劳动,使其矫正恶习,养成劳动习惯,学会生产技能,并为释放后就业创造条件。
    对罪犯的劳动时间,参照国家有关劳动工时的规定执行;在季节性生产等特殊情况下,可以调整劳动时间。 监狱里的罪犯需要参加监狱组织的生产劳动,没有工资,只是给予适当的报酬。
    瑶翠花知晓坐牢虽然钱少,可没地方用钱,咋说也能积攒几个钱下来,瑶翠花掏出钱包,数出两千块钱对儿子说:“买点肉吃,读书很辛苦,别把身体读垮了。”
    钟国之声对老母说:“现在不是用钱的时候,古时候,穷人考状元,一天三个馒头还不一样过日子。等考上好大学了,毕业了,一个月工资两万块,那日子就好过了。
    现在吃点苦不要紧,一定要把书读出来。
    你给我多找些高考练习题过来,咱们争取考个985。”
    这样的时代,好在能够借用网络信号,好在找废旧的高考练习题不难。四川大妈就能帮个手。
    5月7日晚--5月11凌晨
    钟国之声进入了玩命状态,啥玩意的物理天才、数学天才,根本就做不出题来。利用白天时间,借用车管所的网络信号,下载了大量的学习资料,玩命的刷题,玩命的背诵语文、英语、政治、地理、历史。420分,这个分数在实验中学并不垃圾,钟国之声有信心用一年时间奋斗到一本线。
    僻静的小村子,根本就没人来打搅,钟国之声也没朋友,除了一个老人机作伴,一个朋友也没有。很多时候,钟国之声坚决认为自己有没有手机都一样。但偶尔还是需要与瑶翠花联系一下。
    4天奋战,原本就瘦弱的一阵风刮飞的钟国之声越发的清瘦。
    5月11日早5点,钟国之声没有坐公交车,只为了节省一块钱车费,踩着自家的单车,扣上一周6天的干粮上路了。
    从大金鼎踩单车前往南屏实验中学,至少4个小时,但钟国之声坚定的认为自己能够吃得了苦。
    清晨5点
    公路上没人,公交车也没有,这个时候可以踩快些,节省很多时间。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
    沿着低速公路飞奔的钟国之声在经过3小时35分钟即将抵达学校时,再次遇到了坐在公交车上的王凯。只是钟国之声并未看见公交车上的王凯。
    奇迹的一幕再次发生
    公交车从铁木真哥身边开过,坐在车窗边的王凯眼亮,他瞧着了单车赛公交车的钟国之声;在下一站,他下了车,等了三分钟,等到了钟国之声。
    钟国之声与王凯关系可不好。但也没矛盾。上下铺,从不说话。钟国之声完全无法理解王凯为啥下车等待自己。
    王凯给钟国之声打了个招呼,可钟国之声没有说话,静等王凯继续......,感情,王凯是好奇钟国之声被车撞的事情。
    钟国之声被车撞到昏迷不醒的事情,早已在学校与家长手机群中传开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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